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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鹏蹲在李凤儿面前，轻轻将她散乱的头发拨到了耳后，低声哭泣着，不断自言自语，对她说着话，“李凤儿，这里有我的血迹，有我的多半条命，就让它陪着你。” “你知道吗你很像那个为我死去的朋友，一个叫小魁，一个叫小阴。你若能遇见他们，替我说声谢谢……呜呜……” 泪水从脸颊滑落，不断掉到草地上，他将李凤儿的头发整理好，伸手又解下这个皮革面具，给她小心翼翼地戴好，手在不停微微发抖。 “你戴……戴送我的面具，就……就没人嫌你丑了，若真有来世，不管你美丑，我都愿与你白头偕老！” “还有杀害你们全府的那人已经死了，只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他！” “那个小魁的下人，背叛了你，我不会让他活在世上！” 过了一两个小时，两个大汉便挖好了一个长方形的大坑，这坑足有半人深。 白飞鹏将她抱起，轻放在坑里，难过地自言自语，“我没有钱，买不了棺材，你不要怪我！” “好了，你躺好，我要走了！” 白飞鹏缓缓起身，从深坑里爬了出来，站在深坑边，泪流满面地看了一眼，“唉！埋了吧！” “哈哈……” 突然，有人苦笑着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声音中充满悲伤，好像遭遇了什么难过的事！ 那人带着一个斗笠，面容被完全遮住，随即后面也出现了两个人，手里拿着长剑，一脸凶凶的样子，身戴戾气。 “你是谁为什么偷偷跟着我们”白飞鹏瞬间警惕起来，擦干眼泪，大声喊道。 “放心，我不是官府的，更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来看看坑里的这个女孩！” 那人缓缓向白飞鹏走来，后面两个人紧紧跟着，像是为了保护他的主人，眼神谨惕地观察着四周。 白飞鹏见此人并没有恶意，便放松了下来，蹲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两个大汉坐在坑边休息着，擦了一下汗，微微喘息着，并喝了几口水。 那人戴着斗笠，一人跳下坑去，低声哭泣着，比白飞鹏还伤心，身形颤抖，胸腔剧烈起伏，泪水滴滴答答不断掉在李凤儿的面容上。 他用颤抖的手将面具轻轻揭起，只见满脸交错杂乱的划痕，如划在自己心里般，用手重重捶打着地面，好像很懊悔，很无助！ 白飞鹏见他久久没有出来，便来到坑边，“上来吧，人你已经见到了，还是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你认识我” 那人擦了擦眼泪，忍着悲伤转身离开，那两人把他从大坑中拉了出来。他来到白飞鹏身旁，有点疑惑地问道。 白飞鹏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两个壮汉，“你俩去把李凤儿埋了！” 而后，他对那人说了句，“跟我来！” 那人带着两个手下跟在白飞鹏身后，走到了距离大坑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她的兄长，李陵！” 李陵身后的两个手下立马紧张起来，拔出长剑，架在了白飞鹏脖子上。 “把剑放下，他若真是有恶意，就不会埋掉凤儿！”李陵说。 那两人这才收了长剑，重新放松了下来，退到李陵身后。 李陵站在他面前，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李凤儿一家早已被夷灭三族，但只有一个亲人在世，那便是你。当你说你是来看她的，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还有你哭得那么伤心，更加佐证了我的想法！” “挺聪明的，你到底是谁” “我是李凤儿的朋友，没有多聪明，只是懂得多一点而已。” 李陵听到朋友二字，更加气愤，竟拔出来手下手中的长剑，将刀放在他脖子，带着哭腔大声喊道：“为什么不带她走！” “让她好好活下去！” 他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悲愤的地朝白飞鹏咆哮着，声音雄厚有力。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就想一刀砍掉这个见死不救的人。 白飞鹏低垂着头颅，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掉在剑刃之上，苦笑一声，微微颤抖地声音，从喉结低沉地发出。 “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吗我想，我做梦都想！” “可你知道吗我竭尽全力，皆什么都做不了，想破脑袋，都没有给她想出后路！”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是逃无可逃的囚笼！” 李陵怎么不知这一纸诏书的力量，谁又能够扛住这把无形的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更何况眼前之人，也不过是李凤儿相差无几的孩子而已。 他拔刀直冲少年，不过是无奈之下的悲愤之举，李氏三代尽忠报国，到最后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屠杀。 他朝天空大喊着，踉跄后退几步，刀从手中重重地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平躺在地上。他的身子不断摇晃着，眼睛通红，差点儿摔倒！ 两个手下见状，立马搀扶着李陵，并扶他坐在地上。其中一人说道：“大人，别难过，有朝一日，杀回大汉，替你家人报仇！” “对啊，我家单于对大人可是钦佩已久，不会怠慢大人的。”另一人也附和道。 李陵没有说话，面容难过，用手用力抚过眼睛，沾满泪水的手心，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然后，他叹了口气，手松开衣物，大笑了起来。 最后，他艰难地做好了决定，不再归汉，自此以后，匈奴就是他的家。 “少年，对不住了，刚才失态了！” 白飞鹏走近了他，坐在他身旁，“正常，汉武帝杀你全家，情绪崩溃可以理解。” “其实，李凤儿是可以逃过追捕的，只可惜出了个叛徒，一切都毁了。” 李陵情绪激动地问道：“叛徒是谁” “这个你放心，我会杀了他！” 李陵见眼前之人，完全不一样，人人闻之叛徒之家属，皆避而远之。他倒情有独钟，处处帮凤儿。 李陵一脸笑意地看向他，“哟，你帮她这么多，是喜欢我家凤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