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学者卡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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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石堡位于托斯卡纳城北偏东的方向上，是位于交通要道黑耀谷的一座城堡。 城堡于山上修筑，当道而建的是旁边的马尔斯小镇，不过山谷通道在城堡的射程威胁之下。 这里是三条道路的连接点，一条向西北方向直通蔷薇家族的领地。 一条向东，是前往狮心行省的方向，最后一条则是向南直通托斯卡纳城。 只不过，因为毗邻托斯卡纳城，可以蹭到大城池的军事威慑力。 因此黑曜石堡修建的规模略逊于莫尔堡，顶多布置一千人的守备兵马。 但它毕竟是绝对的军事堡垒，依托坚固城堡防备十余倍的敌人进攻的例子并不少见。 “学者卡赞阁下，起义军已经彻底切断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我们只能靠城堡中的水井取水了，这并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一位古铜色皮肤，身材匀称的弱冠青年，从楼梯登上黑曜石城堡的一处箭塔。 卡赞扫视了一眼箭塔的环境，微微点头。 这些建在城角以及城墙上的箭塔，是照着相应的间隔布置，是非常坚固的据点。 箭塔从平展的城墙上突出，守城的士兵站在上面，就能沿着石缝对着敌人放箭。 城角的箭培视角更广，守城的人攻击范围扩大，能从不同的角度射击敌人。 一进入，便立刻有守城军士前来向卡赞汇报。 卡赞便是，或者准确来说，卡赞不久前战死的父亲才是黑曜石城堡的监守。 也可以称为城堡主管，是城堡领主人不在城内的时候的守城指挥官。 卡赞则因为曾经四处游学学识渊博，而被冠以‘学者’的外号。 “嗯，我知道了，我们储存了足够多的水，再加上水井，我们可以守到天荒地老。所以，安心吧。” 卡赞对士兵们如是说，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走出箭塔，登上城墙，看向外面视线中庞大的围城营地。 依托城堡高大的城墙，以及充足的兵力。 即便是这些叛军浩浩荡荡的上万大军杀来，也在洗劫了马尔斯小镇后便陷入围城的僵持之中不得寸进。 城堡修建的时候，最主要的就是遵循防卫的基本要点。 务必使攻城者面临最大的险境并暴露出最多的敌情，而将防卫者承担的风险降至最低。 一座设计精良的城堡，具备坚固的防御工事，能够以极少的兵力进行长期而有效的防御。 黑曜石堡便是这样一座耗费巨资修筑的城堡，任何一位理智的领主都不会弃守这里。 说来也巧，黑曜石堡的领主，就是那位被派去担任蔷薇家族领地总督的古拉格男爵。 卡赞推测，皇帝的这个举动，应该是想要让古拉格男爵进一步切断蔷薇家族对托斯卡纳城的影响力。 毕竟，皮尔斯伯爵的上一任西部行省总督，并不是当今尤里安三世陛下想要任命的人。 当年，皇帝的人选另有其人。 但是安洁莉娜的父亲不希望在西部行省看到一个太过强势的总督，那样会损害蔷薇家族的利益。 于是就与皇帝进行政治斗争，最后皇帝不得已妥协，派了一个打酱油似的总督来到托斯卡纳城。 在蔷薇家族强势的时候，那位总督很咸鱼，政令不出托斯卡纳总督府。 后来，安洁莉娜的父亲率军去讨伐与东南行省毗邻且与帝国有边境军事摩擦的南部蛮国。 战事迁延日久，数年才回来。 而皇帝也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以上一任总督老迈为由，用如今的皮尔斯伯爵替换掉对方，成为现任西部行省总督。 当年皇帝尤里安三世未夺取皇位之前，曾经在卡尔德拉的皇家学院学习。 与皮尔斯伯爵有同窗情谊，这或许是他能得此任命的重要原因。 且皮尔斯伯爵是西部行省第二大伯爵，天生跟蔷薇家族有竞争关系。 扶持第二来对付第一，显然是皇帝的制衡谋划。 后来派到蔷薇家族担任总督的古拉格男爵，理论上也是皮尔斯伯爵的战友。 但是两个人在面对守土之责的时候，表现的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皮尔斯伯爵在自家领地抗击叛军，虽然被数量远大于自己的叛军人海淹没而战败，但他还是且战且退，现在坚守在托斯卡纳。 而这位古拉格男爵，竟然在叛军进攻托斯卡纳之前就跑路了。 不仅抛弃了总督地区，还抛弃了自己的领地，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虽然领主之中他的表现不是最差的，但也是属于令人唾弃的那一批了。 一段时间之前，叛军杀来，卡赞的父亲便责无旁贷的指挥防守。 不过可悲的是，他先前为了营救逃跑的小镇居民，主动出兵牵制正洗劫小镇的叛军，结果被流矢夺取了性命。 当时，城堡内共有三名骑士（骑士指爵位，同时也是一个兵种）。 十二位士官弩射手，五位士官步兵，三位普通弩射手，两位城门看守，两位观察手，和两位工匠（这些是和平时期也上班的职业兵）。 其中十二位士官弩射手，五位士官步兵都是军官，平时只有他们在城堡中工作。 战事发生后便会去各自所在的村庄，或者城镇召集归属于自己名下指挥的五十名民兵（约数，根据当地的经济条件，人数在四十到六十不等）。 因此，目前城堡中的守军还有六百名民兵射手，三百名民兵长矛手。 这样的设置也不难理解。 城堡首先是非常重要的建筑，并不是小镇那样的公共聚落。 一般会去城堡拜访的人，领主之外也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最低也是骑士或大商贾。 这样的访客，自然要配备大量职位较高的军人，来彰显接待工作的规格。 另外则是为了降低守备城堡的支出成本，和平时期，城堡只需供养这些人，也不会有太大的经济压力。 而一旦出现战事，士官们分散而出就近征召士兵，立刻就能将城堡的防御力拉满，低成本而高收益。 而失去了城堡主管，三名骑士老爷也找不到自己的主君，也都不愿屈居对方麾下。 他们便开始闹着情绪，准备带着随从进入大城市托斯卡纳。 卡赞考虑到西部行省的局势，站出来说明了黑曜石堡对托斯卡纳的重要意义，才得以劝说他们留下来坚守。 而后，众人便推举卡赞代替他的父亲，担任临时城堡主管。 卡赞同意了，不是需要向黑曜石堡领主效忠，他只是想守护父亲所守护的城堡而已。 卡赞早年游历四方见识广泛，良禽择木而栖，古拉格男爵那个废物，才不配做自己的君主。 他一手锤在城垛上，喃喃道：“水源才不是最大的问题，燃料才是。” 冬天来了，燃料消耗陡然加剧，而因为战事突然，城堡内并没有及时储备足够的燃料。 “城堡虽然不会沦陷，但是守军却会被冻死。鄙陋的肉食者们，再不派援军为城堡守军打通通道，就等着被敌军团团围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