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元日节联欢晚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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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骕与狄光旦携手上台。 曲骕已然换上原来的衣服，说道：诸位，今天是元日节、也是本书通天宫的完工大宴，我们即将迎来新的一年，接下来的表演，当然也是全新的。 狄光旦接话道：是的，他们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他们将用武术和朗诵，来向我们展示青春的力量与梦想。 曲骕接话道：他们将用最真挚的情感，诠释“少年强，则国强”的深刻内涵。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期待他们的精彩表现吧！ 表演开始 一群少年身着统一的武术演出服登场，整齐站立。 他们眼神坚定，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随着乐师们的吹拉弹奏响起，少年们开始比划简单的拳脚姿势，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 五名身穿金、木、水、火、土五行演出服的少年并肩登场，在众少年们之中，显得格外明显。 李隆基一身金色演出服，摆出姿势，声音稚嫩地喊道：“少年智，则国智！” 李重茂一身绿色演出服，同样摆出姿势，喊道：“少年富，则国富！” 李守礼一身浅青色演出服，摆出姿势喊道：“少年强，则国强！” 武延秀一身火红，摆出姿势喊道：“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武延基一身橙色，高声喊道：“少年自由，则国自由！” 全体少年齐声喊道：“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少年们一边朗诵，一边继续展示着各种武术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与美感，用身体诠释着口中每个字的意义。 动作时而刚猛有力，时而轻盈灵动，展现出少年的活力与朝气。 全体少年：“美哉，我少年华夏，与天不老！壮哉，我华夏少年，与国无疆！” 朝臣们各个激动不已，连连夸赞： “好词、好词呀！！！” “好个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不知是谁所写” 高台。 武则天也念叨着：“与天不老与国无疆” 女帝将目光投向场边的曲骕，深深地看着他，心中暗道：小郎君，这便是你的心愿吗 随着朗诵的高潮，少年们的武术动作也达到了顶点。 他们以近乎整齐划一的动作，展现出强大坚定的信念，给人一种激昂向上的氛围，让满堂老臣们感触颇深，回忆起了他们年少时的样子。 那时的他们也如这般充满了热血与激情。 随着乐声渐渐消弱，少年们缓缓停下了动作，静静站在舞台上，目光坚定地望向高台。 他们青春的力量已然深深刻印在朝臣们的心中，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然后便是一片掌声雷动。 李隆基拜道：“孙儿李隆基拜见祖母陛下。” 拜完顽皮地嘻嘻一笑，模样很是讨喜！ 李重茂拜道：“孙儿李重茂拜见祖母陛下。” 嗯一个中规中矩的小大人儿。 李守礼拜道：“孙孙儿拜见祖陛下。” 这个孩子并非胆小，碍于身份从小谨小慎微，其实很聪明。 武延秀拜道：“侄孙拜见姑祖母陛下！” 武延基拜道：“侄孙拜见姑祖母陛下！” 这俩小货就不用多介绍了，武家血脉促使他们从小心黑，拜完姑祖母之后，还不忘相互敌视一眼！ 武则天很高兴、很满意孙侄们的精彩表演，朗声道：“赏。” “谢祖母（姑祖母）” 宽阔的广场上，日光倾洒，照在一众神情肃穆的朝臣脸上。 曲骕携九娘稳步上前，高声道：“诸位臣工！” 交头接耳的朝臣们逐渐静下来，目光齐齐聚焦在他的身上，演出进行到现在，他这个教坊使的名号也算打响了，没有人再敢轻视他。 曲骕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笑意，说道：“想必大家都在疑惑，我身旁这位是何人。” 说着，他手臂轻抬，将众人的视线引向身旁的女子。 众人望去，满脸惊愕。 此刻，九娘的真容难以辨认，她在脸上精心绘了青衣妆，浓墨重彩、线条细腻，将原本面容完全掩盖了。 唯有一双灵动的眼眸在妆容下闪烁，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曲骕侧身与九娘并肩，面向众人道：“诸位，接下来的节目名为《京剧一谢瑶环》。” “这是一门全新的艺术表演，融合唱、念、做、打于一体，以精湛的唱功唱出悲欢，以巧妙的念白交代情节，借生动做派展现人物性格，凭利落武打彰显力量技巧，能把精彩故事鲜活地呈现在世人眼前。” 朝臣们听闻介绍，又瞧着九娘精致的妆容、夸张的长袖青衣，瞬间对这名为“京剧”的戏曲来了兴致。 他们眼中满是好奇与欣赏，只觉九娘往那儿一站，文雅贵气便扑面而来。 曲骕朗声道：“话不多说，让我们开始欣赏吧。” 说罢，他拉过九娘的手，收回看向众人的目光，专注地看着九娘的脸，眼神里满是欣慰，轻声鼓励道：“加油。” 九娘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 对她而言，登台表演倒不是最看重的，只因京剧是曲骕所教，她便满怀心喜。 不一会儿，台上便只剩九娘一人。 她轻抖两下水袖，优雅地摆一个欠身，婉转柔美的戏腔道：“一曲《谢瑶环》献与陛下、诸位大人。” 曲骕站在几个专门的乐师旁边，抬手一挥，随即落下。 乐师们立刻默契地奏起节奏轻快的《西皮流水》。 刹那间，浓郁的京剧韵味在通天宫的广场上弥漫开来 九娘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追忆，水袖轻扬，缓缓摆动，朱唇轻启，清脆婉转的戏腔悠悠响起： “婢子本是江南籍。” “先父是乡村一教师。” “寄来遗谕数千字。” 双手缓缓抬起，做出展开书信的动作。 “字字叫人发深思。” “自先朝推行均田制。” “近年来良法美意多废弛。” 此言一出，广场上的朝臣们顿时泛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几位大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小声地切切私语起来。 “这戏子怎敢如此妄言，妄议朝政之事，如此的随意谈论！” 但他们的抱怨声很小，没被任何人听见。 九娘抖着水袖继续唱道： “豪门贵戚兼并土地。” 她的语气略微加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怒意。 朝臣们虽然心中不满，但九娘那极具感染力的表演方式和婉转悠扬的戏腔，令他们不由自主地将内心的不悦强压下去。 “直逼得百姓颠沛流离。” “逃亡何止十之一，山陬海涯携儿带妻。” 她微微屈膝，双手做出环抱的动作，眼神中满是同情与不忍。 朝臣们看得目不转睛，完全被九娘举手投足间的独特韵味所吸引，将先前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倘若是大军江南去，怕只怕乾坤动杀机。” “还不如陛下施恩惠，抚慰黎民安社稷。” 她缓缓跪下，双手高高举起，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 此时，整个广场上的朝臣们都安静了下来，被九娘的表演深深吸引，他们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沉浸在这婉转动听的韵味之中。 仿佛身临其境 “制止豪强严法制，使耕者得田饥得食。” 她站起身，眼神坚定，双手握拳，向前挥动。 “那时节江南江北皆春意，笙歌一片颂明时。” 她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水袖高扬，翩翩起舞。 表演结束 广场上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朝臣们纷纷对九娘的精彩表演表示赞赏。 武则天端坐在高座之上，目光始终紧随着九娘的一举一动。 此刻，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九娘的这段《谢瑶环》，那一句句唱词，堪称今日的技压群芳。 令她想起一个曾助她稳固权威长达14年的故人。 听着九娘唱词里对百姓疾苦的描述、对公正法度的期许，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曾经的血腥过往，与这戏词中所描绘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竟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她微微眯起双眼，心中五味杂陈 待掌声渐息，武则天的目光悄然转向曲骕，隐隐的，她感觉越发看不懂这个臭小子了。 在这场联欢晚会之前，她顶多视曲骕为“许攸”一类的人物。 认为不过是个可以随时舍弃的工具人罢了，那天玩儿腻了直接弄死！ 但经过这场晚会之后，曲骕设计的一系列节目，彻底颠覆了她以往对他的认知。 他难道在谋划什么 一个念头在武则天心中一闪而过，可转瞬她又自我否定。 不，他怎么可能懂得谋划这种高智商的事情！ 但通过节目，她又清晰地察觉到，曲骕似乎与神都格格不入，准确地说，是与大周、乃至整个天下都格格不入……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武则天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 多少年了，曲骕再次让她体会到刚进宫时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把任何东西拿捏住的恐慌感。 或许也可称之为“掌控欲”在作祟。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掌控欲，她当年才能在众多妃嫔中脱颖而出。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掌控欲，她才能从感业寺的绝境中重返宫廷。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掌控欲，她才能一步步登上皇后、天后、太后的宝座，直至称帝，最终站在了权力的巅峰！ 但是现在。 她发觉自己无法掌控一个人，不对！是无法掌控这个人的内心世界，那个与她、与世人已知的、固有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武则天不知道的是，她所感觉到的并非曲骕的内心世界，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那是一个崇尚民主、自由、人人平等、歌颂和平、牛马成群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