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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出校门，同学们就被顺风飘来烤红薯浓郁的香味，勾得连咽唾沫。一辆由老式自行车改造且用不锈钢车斗焊接而成的三轮车，载着个铁皮桶，桶上方是一铁架烤好露出诱人发亮金黄色肉质，个头大小不一的红薯。 车旁摆着块木制红纸毛笔书写的招牌“烤红薯，三块一个”笔势雄奇透着坚毅。招牌前方放置一个同样是木制的箱子，要买红薯的同学都往里投钱，多了的自行找零。 小小的摊车已围满人，藏青色长袖长裤白发的老爷爷夹起学委伸指指的红薯放进纸袋中递给她。学委笑着接过，道了声“谢谢”便挤出人群。 刚好五点三十七分。温莞宜盯着暮光绿手表浅松了口气，只要走的快些，定能在四十五分这样赶回到。 “好了，莞宜。”学委一蹦一跳地过来挽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比手上提着的红薯还要甜。她换左手捏着纸袋边沿，右手摸了摸耳垂，笑了笑，“好烫。”接着又问，“莞宜，你真的不吃吗” 她摇摇头，快步走向人行道。学委跟着走，低头撕着红薯皮，“莞宜，我分你一半吧，”说着，舔了舔指尖，“特别甜。” 温莞宜拨开眼前挡住视线的碎发，随口扯了个借口，“谢谢，我不太喜欢吃甜的。” 学委点点头，咬下一口，表情有些许扭曲，右手拼命扇着风，“烫烫烫--”手上的红薯一个没拿稳掉地，摔得稀烂。她脚步顿停，又惊又蒙圈还委屈的侧头看了眼愣住的温莞宜，而后机械的低下头盯着那摊红薯泥，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似笑，“我....我....”又指向红薯泥，似哭，“它....它....” 温莞宜扑哧一笑，旋即捂住嘴，忍着笑道歉，“对不起--”，刚一说完又笑出了声音。 沉浸在失去香喷喷烤红薯悲伤中的学委听到她明朗悦耳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候梯厅站满了同校的同学和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楼层低的几个同学选择了爬楼梯。左边的电梯缓缓拉开门，一女人抱着孩子推着婴儿车出来，一眨眼的工夫，梯内挤满了人。 梯门关上，上行。 没挤进去的人，眼巴巴盯着停在负一楼的右侧电梯。 温莞宜伸指又按了下上的按键，十来秒过去了，仍不见动。垂眸看了眼手表，还有两分钟就五十分了。她浅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回家吃个饭好难啊”学委侧过头，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瞄了眼显示屏，“它怎么还不动，我要饿死在这了。” 话音未落，显示屏-1的数字在闪跃。 她顿时来了精神，站直身躯，面向梯门。身后飘来丝丝香甜烤红薯的香味。她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声音染上丝伤感，“莞宜，这香味让我想起了我那犒劳地面和垃圾桶的红薯，我就只咬了一口。” 她不提还好，一提，温莞宜就忍不住要笑。 学委一回头，就看到她憋笑的样子，懊恼地说道：“你想笑就笑。” 听言，温莞宜莞尔一笑，梨涡微现。 就在这时，电梯到达一楼“叮”地一声。 学委笑着回过头，面对着电梯，“总算可以回家吃饭了。” 梯门缓慢拉开。 当看到梯内站着的两个男人，温莞宜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渐至消失。 毫不知情的学委跟着几个同学走进电梯，转过身，见她还站在那，伸手挡住梯门，“莞宜，走了。” 温莞宜轻“嗯”了声，微低着头进去。 阿虎跟着进电梯，一见苏越泽和邓译，微微吃惊。“三少”两字就要脱口而出时，视线扫过几个学生，咽下话，低头致意。伸手按下没亮的24楼按键。 梯门关上。 苏越泽凝眸注视着女孩脑后蓬松碎发些许凌乱的丸子头，方才，她过于短暂的满眼星光，梨涡浅笑，已然深刻脑海。平常对着他不是撒泼发疯哭就是冷板臭着张脸，何曾有过生动的表情。 对着他一副死人脸，对着别人笑靥如花。他眼神渐冷，眼底更是糅杂着一丝不满。 行，真行！ 电梯到达13楼。 “莞宜，我到了。”学委同她挥手，出了电梯，“待会见。” 感到后脑勺冷飕飕的温莞宜硬着头皮“嗯”了声。 电梯继续上行，梯门开开合合，人渐少空间渐大。 明明很短暂的几分钟，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温莞宜心感不安，总觉得有狂风暴雨在等着她。早知道会在电梯碰到他，她死都要拦住学委，不让她去买烤红薯。或许，她就不该答应和学委一起上下学。 电梯在22楼停下。门一开，她深吸口气呼出，走出去。走到电梯里的人看不到的位置停下，背对着白瓷砖到顶的墙站着。 苏越泽一出电梯，就见她站在那，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往2203走，“不走，站这做什么” “等你。”她的声音极小，可信度为零。 他勾唇不语。 拖鞋早已备好，两人坐在玄关处的换鞋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换着鞋。 苏越泽盯着身侧女孩解着鞋带葱白红润的指尖看了小会，视线转落在她直而柔美精致的鼻梁，接着往下落在唇色诱人的唇上。她脱下小白鞋，穿上拖鞋就起身。他紧随其后，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抵墙上。 温莞宜后背贴着浅灰色瓷砖至顶的墙，隔着两层衣物都感觉的到丝丝冷意，暴风雨是要来了吗这么想着，她垂下眼帘，在心里盘算着应付对策。 苏越泽望着她的眼睛，伸指戳了下她笑起来会有梨涡的一侧唇边。眸光深且暗，他嗓音低哑，“笑一个。” 温莞宜双手攥紧衣衽，抿嘴一笑。 笑是笑了，梨涡也有，可眼里没半点星光。苏越泽瞳孔猛地一沉，抬手掐住她的下巴，“你刚刚在电梯外面是这么笑的” 下颌骨疼得想骂人的温莞宜：“........” 他凝视着她的脸，松开了手，眉眼间尽是不悦，声音森冷，“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整天给我摆脸色。” 温莞宜一听就恼火，“什么叫做，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还给你摆脸色”胸口起伏，攥紧拳头，“苏越泽！这些都是你强塞给我的，不是我求来的！” 苏越泽看着眼前怒目圆睁的女孩，随口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自己选的。” “我有得选吗。我有得选吗。”她大声吵嚷着，发疯的捶打着他，哭喊着骂道：“你个混蛋！混蛋！” 邓译见状，走向厨房，挥手让惊呆的两女佣下去。 苏越泽面色阴沉地扣住她的双手，硬拖带拽地朝客厅沙发走去，一把将人甩向沙发。温莞宜脚下踉跄，扑趴在沙发里，额头撞向沙发扶手，紧接着，滑坐在地板上，左手重重地砸向大理石茶几，痛得她龇牙咧嘴，眼泪刷刷直流。 他绕桌过去，背对着阳台蹲下，盯着她泪痕斑驳的脸，些许扭曲的五官，冷然出声，“我给你的这个选择，养着你，不是为了便宜外头那些毛头小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扬唇一笑，“你还真是除了脾气大......哪里都小。” “呸！”她愤恨的唾他满脸，双手攥住他的一只手，张嘴就咬下去。他吃疼的抓住她松松垮垮的丸子头。她头皮一紧，疼得更加用力咬。 苏越泽心头火起，松了她的头发，动了真格，捏住她的下巴，强硬抬起。牙肉分离的那一瞬，一掌呼在她脸上。 她像是被打懵了，呆呆地望着他，清澈的瞳孔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