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凌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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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之下，几匹样貌神俊的白马驰骋在官道之上。 身后一丈多长的车厢内，东倒西歪的坐满了一群脸色复杂的少年。 这已经是出黑崖城第三天了，早在老者说出一刻钟出发后，让很多犹豫不决的人感受到了压力，匆匆上车。 只是可惜，这让沈丘来不及回去和渔夫们道别，只希望他们别当他是跑了。 “呼呼～” 感受着窗缝灌进的罡风，沈丘侧了侧身子，掀开一角木窗，试图看清外面景色。 可这马车出奇的快，窗外的景色全是虚影，让人看不真切。 幸好这么快的速度在车内感受不到丝毫颠簸，让车厢的人能依靠睡觉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也不知道凌云城是不是传闻那般恐怖。” “那又如何，我们入了仙宗自然受到仙宗庇护，能有多少危险。” “外界都以讹传讹，估计死伤的也就那些凡人而已，不用多虑。” 沈丘放弃看清窗外，扭头看向几个攀谈的华衣少年。 “相比凌云城，我更想知道杂役弟子俸禄是何物，马兄你家商队可是走南闯北，可有一些消息，让我们心里打打底” 少年中，有人引开话题，让车厢齐齐一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车厢一人。 “诸位真是高抬我马财了，这族中零碎消息，都是走卒传闻，至于实际如何，就不得而知，我说出来，诸位权当个参考，哈哈。” 应声的少年模样瘦小，尖嘴猴腮，不过听其语气和做派却显得老道。 得到众人一番恭维后，马财这才摸着不存在的胡茬笑道: “据我族中所传，这杂役弟子每月都会领到灵药和一些碎银。 这碎银自不必多说，这重要的是这灵药，服用者不仅能强筋健骨，还能延年益寿，放在外界千金难求。” “嘶…” “此话当真！” 马财话音刚落，车厢就有好几声惊叫。 等呼喊平息，一直细听的沈丘忍不住插嘴: “既然都有了灵药能增强体质，这功法秘籍说不准也有。” 沈丘说完，车厢陷入短暂沉默，看他们眼神，都在期盼着马财对此话能给予肯定的回复。 “呵呵，这就悬了，就好比凡间武馆，拳师会给整日打扫卫生的小厮功法吗” 马财瞥了眼窗口的沈丘，开口举例，这一番话让人心凉了半截。 这没有功法，只增强体质，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力气大点的凡人罢了。 “真不给功法，那就偷学呗…” 人群还有人不甘心，小声嘀咕。 “偷学这又不是什么拳脚功夫，如何偷学，退一万步，就算偷学成功，没有师傅带，轻则重伤，重则横死！” 马财真不愧在族中见多识广，三言两语就将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可能是察觉车厢气氛又变的沉闷，马财干笑两声，正欲开口，突然马车没由的一顿，打住了他的话匣子。 “宁德，刘延见过纯阳师叔！” 马车刚停，车厢外胖瘦老者的声音同时响起。 “到了吗！” “看看外边！” 车厢内众人情绪激动，争先挤在窗户边看着前方的身影。 “二位辛苦，一路可有异常” 胖瘦老者前方，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虽看不见发声之人样貌，但听声色就能想象的出此人仙风道骨的模样。 双方一番寒暄后，胖瘦老者双双抱拳，弯腰行礼。 “此地近段时间妖兽频出，此行让霄儿陪同，也有个照应。” 伴随着声音传来，一个白袍背影缓缓升空，仅仅眨眼就消失在天际。 这一现象让沈丘羡慕不已，不光是他，其他偷看的人个个目瞪口呆，激动异常。 “这怎么飞的，怎么和黑崖城那个仙人不一样” “嘶…眨眼就消失不见！” “咣当！” 众人正在叽喳讨论时，马车后突然打开的厢门让议论戛然而止。 “下车！” 开门的是一个青年，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正审视着车厢的众人。 “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来！” 胖老者刘延见状，急忙跑来，摆着胖手招呼。 见人下来差不多后，刘延这才开口介绍： “这位是纯阳真人的徒弟赵霄，也是你们的大师兄，以后在灵田工作，可少不麻烦他保护你们，赶快行礼！” 众人一听不敢怠慢，急忙抱拳。 “无须多礼，本职所在，此地离凌云城不足百里，路上妖兽频出，这等马车不足以保全安危，随我来！” 赵霄神色平常，淡淡的挥了挥手就打头走在最前。 “嘶…此人冷若冰山，不好相与啊。” “那可是仙人高徒，好相与才怪。” 一路上，众人小声攀谈，沈丘没有过多参与，只是静静的跟在身后，余光打量着周围环境。 除了植被比黑崖城多了一些以外，此地也并无特长，非要说有，那也仅限于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好似香薰，久留鼻尖，环绕不散。 “上车！” 赵霄走到一处车厢旁，言词简单。 “拉车的不是马” “妖兽” 沈丘顺着车身看去，前端拉车的不再是马匹，而是两头类似于雄狮的凶兽，鬃毛浓厚，肌肉扎实，个头比马车还要高出不少。 “这是疾风狮，比起那两匹妖马更快，也能震慑妖兽！” 赵霄出乎意料的没有催促，反而耐心解释，见众人都上车后，这才缓缓关闭车厢道： “路上不可开窗，不论听到什么，都安静待着。” 不等众人询问，车厢就轰然关闭，紧接着感觉的，是缓缓起步的车厢。 有了赵霄言语的警告，车厢内也没人说话，昏暗的环境只能听到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在车厢速度提上来后，沈丘已经感觉不到是否在移动，只能靠着车厢外一会剧烈一会微弱嘶吼来判断是在前进。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在车厢被赵霄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在大口的呼吸着新的空气。 可很快，沈丘就发觉不对劲，因为在缓过来后，空气中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这…这是凌云城” 最后面的马财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的翻下马车看着周围的景色，脸色发白。 入眼所看，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地上的泥土好似被犁过一般，处处可见都是一些还没处理的残肢断臂和一些不知什么生物的庞大躯干。 活脱脱一副炼狱模样。 “莫要入城，灵田在城外山丘之上，跟紧我，乱跑者后果自负！” 赵霄的话让众人暗暗放松。 “我就说嘛，这些只是凡人，宗门的灵田肯定要比这好上不少。” 几个富家公子故作轻松的样子让赵霄余光一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让一直观察四周的沈丘察觉，心里不由一突，对灵田的状态也不抱多少希望。 果然，在跟着赵霄来到城外山丘后，眼前的一幕可以用惨烈形容。 倒塌的房屋，毁坏的灵田，地上发黑的血渍，还有来往神色慌乱的残存弟子。 无时无刻的不在诉说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惨案。 “这里，就是你们做工的地方！” 赵霄看着身后神色各异的人群，又道： “在凌云城的灵田做工，是乾元宗俸禄最高的地方！当然…” 赵霄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目光缓缓扫视这众人，叹息一声： “也是杂役弟子死伤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