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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狙击手的尸体，黄刀盏回营后即刻下达了回清原的命令。这使得3组全员都有些懵。 “回了还没查出凶手是谁呢......” “茫茫大漠，凶手早跑没影了。” “不是吧刀哥，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黄刀盏没回话，转而拉着度阴山找车去了。大毅望着牡亮的尸体，一时间觉得丧气的很。 “搞了一大圈，竟都白忙活了。” 赵子锋上来拍了下大毅的肩膀。 “不白忙活，你好歹也算报了仇，至于凶手......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切，难怪黄教长刚才不理你，我要是他恐怕还要骂你。” “锋子你有话直说嘛，骂我做什么” 雷茜在旁插话道：“他是说你没动脑子。黄教长说的没错，凶手早跑没影了。” “那这个韦兴卫和牡亮是被谁杀的” “哎，他们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和袭击驻军营的凶手绝不是一伙儿人。” “呦，雷大夫不错嘛，难得。” “死锋子，你瞧不起谁呢。” 大毅自见到牡亮后，注意力都放在了复仇上。此时细想起来，才察觉出不对劲儿。 “也是哈，凶手屠了整个驻军营，却没动仓库里的货......这就说明他们不是冲着货来的，不是冲着货来的......就没必要杀牡亮。” 赵子锋给大毅递上了支烟。 “继续。” “那杀牡亮的应该是襄军高层和那些大族，他们怕事情败露，才来杀人灭口！” “也极有可能是从尚国那边派来的人......在门在这头闹出的动静不小，边境公路的另一头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大毅点了点头。 “有道理，锋子你看的够深啊......” “所以......我估计接下来的调查，或许连黄教长也没有资格介入，更别提我们这些小学员了。如此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没什么好气愤的。” 雨贺青挠了挠头。 “可我们来襄西南的任务，是为了调查真相缉拿凶手......眼下就这么回去，这算完成了还是没完成” 赵子锋叹了口气。 “你还不明白么现在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背后运作这些货的人才重要。” 艳月疑惑地追问：“这不是舍本逐末吗清原的调查令明明是奔着凶手来的。” 赵子锋摆了摆手。 “你觉得凶手是本，而对高层而言，利益才是根本。” 辛荣挠了挠头：“照锋子的说法，我怎么觉得袭击驻军营的凶手是做了件好事，不然那些柴漠花还不知道要坑害多少民众。” 雨贺青拉了一把辛荣。 “别胡说行不，你怎么知道凶手的意图就算他们是为了阻止柴漠花的流通，手段也太过残忍。” “也是，难道是随机性的屠杀，没有明确的目标” 赵子锋否定了辛荣的猜测。 “在通合两大国中间动手，事后还能逃的毫无痕迹，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大毅摸着下巴，自觉的百思不得其解。 “杀人不越货，又是有预谋的行动，凶手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赵子锋拍了拍大毅。 “咱们都要回去了，费那精神做什么。” 回到清原战营已是隔天中午，大毅趁着午休之际，独自一人偷跑去了黄刀盏寝室。 “呼呼！曼曼......” 黄刀盏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脸上的表情甚是猥琐。大毅眼球一转露出坏笑，跟着在他耳旁大叫了一声桑吉教长。 “唔......在哪，在哪呢” “哈哈哈......” 黄刀盏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见是大毅在恶作剧，遂朝他踢了一脚。 “臭小子，越来越放肆。不说给你们放两天假嘛！” “谁跟你似的那么能睡......” “哎，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路上你好个睡，叫都叫不醒，我可是两天一夜没合眼。” “那我受伤了，还不兴被照顾一下......” “得得，就那点伤，再晚半天就愈合了。” 大毅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条子香烟怼了怼黄刀盏的屁股。 “喏，这个给你。” “呦！高档烟，哪来的” “临走从驻军仓里拿的，干净货，没柴漠花。” “不走空哈，可以可以。” 黄刀盏笑嘻嘻的撕开包装取出一盒，而后给大毅也递上了一支。 大毅接过含在嘴里，娴熟的点着吸了一口。 “刚到黄瞳者教舍的时候，你说抽烟太呛，我看现在抽的还挺欢嘛” “还不是被你教坏了。” “哈哈......今儿来就是送条子烟给我” “昂！” “没别的事儿” 大毅咂摸了口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心里有些不顺畅，找你聊聊。” “进了利刃，晋升了少校，此次襄西南的任务也算圆满，你哪儿不顺畅了” 大毅叹了口气：“我没说这些，是心里别扭。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牡亮死在面前，竟生出些难过来。” 黄刀盏一怔，跟着调侃道：“你不会是到我这儿来忏悔的吧” “当然不是，牡亮死有余辜，我只是觉得被人当做弃子，有些可悲......” “路是自己选的，他甘愿成为攫取利益的工具，当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就成了弃子。” 大毅在沉默了几秒钟后，黯淡的问道：“我们跟他有什么区别同是色瞳者，没有价值是不是也会被当做弃子。” 黄刀盏沉思片刻后将刀刃抽了出来。 “你说这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杀敌......” “杀敌是为了什么” “保境安民。” “是啊，在我手里它的意义是保境安民，放在恶毒之人手里便是凶器。对世人而言，色瞳者是一把强刃，虽让他们忌惮，可却不得不用。” “那我们为何不能有别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成为刀......” 大毅有些不甘，可这话他说出口后又后悔了。还能为什么呢，色瞳者的宿命呗！ “刀哥，我从记事开始，母亲就叮嘱我把瞳色伪装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安稳的活在世上。我们保境安民，怎么连这点子安稳都成了奢求呢” 黄刀盏笑着给大毅又递上了一支烟。 “因地制宜，不是襄国这样，处处就都是这样。” “又要跟我讲伊苏” “哈哈哈，臭小子！慢慢的都会好的，不仅是伊苏，大兴对色瞳者的包容性也在逐渐放宽。凡事总要有个过程的嘛！” “那能摆脱刀的命运么” 黄刀盏略微沉定的说道：“天生是刀并没有什么不好，错在为谁而用。” “为谁” “为了利益，还是为了和平；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团体！” “我......” 黄刀盏用手势示意大毅先别急着回答，然后他指了指一旁挂着的军装。 “牡亮杀了你的朋友，而后把你抓去了丹山，于是你看到穿这身衣服的人就别扭。” “曾几何时，我也在任务中错杀过平民！在那些满是恐惧的旁观者眼里，我和牡亮没有区别！” “不对，你是执行任务，牡亮他那是滥杀无辜！” 黄刀盏无奈的摆了摆手。 “相对性原则下，我和牡亮没有分别！” 大毅义愤填膺的站起：“怎么没分别好坏没分别吗善恶没分别吗清原和丹山没分别吗” 黄刀盏笑着回道：“没来清原之前，你在意这些分别吗” “我......” 见大毅支吾着回答不上来，黄刀盏接着回道：“我知道这么说会刺激到你......我也知道，通合缔造的色瞳者体系，的确充斥着权势斗争和襄西南边防这样的坏和恶。” “但它至少保证了整个联盟的和平安稳。所以，不能以简单的善恶好坏来区分！” “你的有些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我希望你能把思维打开，纵观大局！” 黄刀盏做了个两手打开的姿势，可大毅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纵观大局” “对！大局向善就是善，比如这次我们调查组和血教司剔除了恶，以后襄西南境必能清明。” “哪里清明了凶手还在逍遥，那个狙击手死士是谁派来的，也没搞清楚。” 黄刀盏欣慰的点了点头。 “还不错，想的还挺多。哎，我心里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个当初想逃的滑头，为何不在黄瞳者教舍里躺平，反而削尖了脑袋挤进利刃” “又不是我自愿来的，想逃不是很正常.....” “那后来进利刃呢” “上进心呗......” “呦呦......对未来没有期冀的人，可说不出来刚才那番话。” 黄刀盏脸上满是调侃的贱笑，盯得大毅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 “说不好，或许有吧......但一想起以前的事儿，我还是会恨！” “呵呵呵。” 黄刀盏笑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那你就去恨！用这份嫉恶如仇去改变现状，去拼搏你要的那个未来。” “可以吗” “当然！你又不是第一个有此想法的色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哎还有学员跟我一样跟你聊过这样的话题！” “那倒没有！” “不是学员，那......” 大毅想着想着脸上逐渐变得不正经起来，遂模仿黄刀盏调侃自己的样子调侃他。 “难道是桑吉教长快说是不是，是不是” “哈哈哈......曼曼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她只是在复述她大哥的话。” “桑吉教长的大哥也在清原吗” “他的确是清原战营的二期学员，同时也是我的老组长，更是我此生都要追随的人。” 黄刀盏回忆着年少青葱时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大哥从小的志向就是改变色瞳者生存现状。他相信色瞳者的未来定会被世人所接受，也能有普通人的生活。” “而这需要一代代色瞳者坚持不懈的奋斗！我伊苏全体将士也一直在为此践行。” 大毅眼里闪着钦羡的光，心里向往着有朝一日也能去伊苏看看。 “难怪你课上给我们讲伊列之胜时，会那般慷慨激扬。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鼓励我们参加考核才那么说的.....” “切，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怎么理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黄刀盏对着大毅笑着，脸上透露着无比的坚定。笑了一阵，两人谈话的气氛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刀哥，能遇到你，是我到清原来最幸运的事情了。” “哎哎，要拍我马屁” 大毅摆了摆手，表情里透着认真。 “我说真的......虽然你训练我们的时候很严格，总拿清规戒律做强。可相比较其他人，你对我们的个人意愿也很尊重。” 黄刀盏笑着回道：“那是你我生而为人的意义......” “哎，刀哥，带完我们这一期，你是不是要回伊苏啊” “是啊，肯定要回去。” “那......你能带我去伊苏吗” “想去伊苏啊” “想去！” “哈哈哈，你以为伊苏前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精英的聚集地，你个魁级的小菜鸡我们可不收！” 大毅哼了一鼻子，脸上满是不屑。 “哎哎，你会不会聊天。我现在的魄级是不高，但距离结业这不还有两年么跟你讲，我很快就能上到虎级，明年这个时候保不齐我就能超过你！” “得得，又吹牛，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这会儿去襄西南你也应该看到了，虎级和虎级的差别可大了去了，你小子好好练吧，没个小十年甭想能超我。” “你说的那是他们，我顶多五年。” “我说的就是他们啊，你嘛，估计等十五年。” “靠，我有你说的这么差吗” 两人笑过后，大毅的脸色明朗了不少。这其实也是黄刀盏喜欢他的原因，除了嫉恶如仇，更重要一点是大毅能一直保持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大毅你记着，以后遇到事儿，多问问你内心的仁义，自然就会有少些迷茫！” “仁义” “对。简单地说，就是你心中清明无畏的那一面！在伊苏前沿，如果心中没有仁义，即便战力再出色也不会被重用！” 黄刀盏起身拍了拍大毅的肩膀，两人凑在一起又抽了一支。 “大毅，我是心甘情愿的成为伊苏的刀，希望有一天，你也能为心中的仁义找到承托之地。” 大毅点了点头。 “我会的，刀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