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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深夜，伊苏前沿军向南扩防，很快便在边防带中与列军交上了火，近两百公里的带宽内一时间火光四起炮声隆隆。 黄刀盏和大毅两组人依托伊苏军前出的掩护，迂回边角直抵桑图的北部边城——索城里，接下来要向东南斜穿整个桑图北部，才能进入赫京。 天色近晚，索城里街上往来的人不多，不时还有桑图军的装甲车在街道上经过。 十几人太过扎眼，黄刀盏与大毅一合计，遂将两组人打散分别寻找下榻之处，计划明天一早在索城里的车站再集合出发。 黄刀盏带着大毅、艳月，三人没走多远就进了一间小旅店。老板见有客人光临，笑脸甚是热情。 “欢迎光临，小店能承办酒席，也有上好的客房，三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黄刀盏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证件：“我们住店，一个两人间，一个单人间。” “好嘞，那三位住几天” “就一晚，明天还要赶路去南望角进货。” 老板啪啪点了几下计算器给黄刀盏看。 “两人间一晚160桑卡，一人间一晚140桑卡......小店儿有新做的小菜，您是不是来点儿......” “好，那就来点。” 黄刀盏看了眼菜单，挑了几个顺眼的划了对号。 “就这些，做好后烦您给送到房间。” “好嘞，后厨做好即刻给您送上去。” 大毅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布置。旅店的大厅倒还干净，设施也算是新潮，看样子生意似乎不错，这倒是与城里萧条的光景不太相符。 在三人等着拿房卡的档口，一旁的电梯下来三个赢国军士，一人怀里搂着一个打扮香艳的女人。 “哎！结账。” 其中一名军衔较低的军士一嚷，老板赶紧把房卡塞给黄刀盏笑脸迎了上去。 “军爷，您一共消费900桑卡，给700就成。” 赢国军士朝着老板走去，正与大毅三人擦肩而过。走在最后面的军官扫了艳月一眼，跟着色眯眯的贴了上来。 “呦，小姑娘挺漂亮。” 眼见军官的手就要碰到艳月的肩膀，大毅一挪身顺势将他推到了一边。黄刀盏跟上从后面扶了下。 “军爷高抬，我这表妹未经人事，还是个小孩子。” 军官一把甩开黄刀盏的搀扶，直将额头怼到了大毅脸上。 “你小子敢推我，找死！” 黄刀盏见状不妙，赶紧赔上笑脸：“军爷军爷，我们都是良民。” “关你屁事！” 军官大声呵斥完黄刀盏，转手一把拽住了大毅的衣领。 “你小子还挺拽，军爷我要搜查！” 另外两个军士掏出枪，上来就要搜身。旅店老板在旁给领头的军官作揖。 “军爷，军爷，这些客人都是往来的客商，刚才我都做过登记......军爷，以后您再来，我给您免费推荐最好的姑娘，您给我个面子。” 军官甩了老板一巴掌，接着把枪口对向了大毅：“你有个屁面子！老子今天就看这小子不爽。” “哎呀，哎呀，不值当动枪，不值当。” 黄刀盏忙从口袋里将证件递了上去。 “军爷，您看，我们真真是良民。今早从列巴出发，来南望角进点儿货，这路过索城里正赶上天色已晚......不小心打扰了您的雅兴，我这儿给您道歉......您抬抬手。” 黄刀盏将钱夹子打开递上，一扭身摁下了大毅披风之内的赫连刃。 “阿毅，还不快给军爷道个歉。” 艳月反应很快，马上把大毅的头按低了下去，接着就拖着他往电梯处拽。 “对不起了，各位，他今天累了一路，心情不太好......” 军官见有钱拿，这才把枪收了起来。 “哼，还算识时务！跟你们说，小心点，桑民营的人可到处都是！” “啊，是，是，小的明白。” 等这三个赢军走后，黄刀盏遂拉着旅店老板问道：“初来乍到，不知桑民营是什么啊” “哎呦，就是桑图民间的反赢组织哦。唉！大街上，现在是天天抓人......” 进了电梯，艳月看大毅那气不过的样子，稍稍沉寂了一小会儿竟突然笑出声来。 “月儿，你笑什么” 艳月捂着嘴笑得咯咯作响。 “堂堂利刃组长竟被一个赢国军士惹得大动肝火，不该笑你嘛” “他调戏你啊，不然我也不会......” “傻样儿，他能怎么样我啊” 大毅愤愤不平，心里的火气还未消散。 “我在边上呢，这气我哪里能忍。” “嘻嘻......” 进屋后，艳月拉着大毅坐下，一双秀美的紫色双眸直把大毅盯得有些脸红。 门一响，黄刀盏走了进来。 “呦！没打扰两位吧！” 大毅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给黄刀盏让出了座位。 “啊，没......没打扰。” “看见没，赢军就这么个贪财好色的操行。不过，艳月明天还是弄个口罩什么的带着吧，不然太费钱了！” 艳月捂嘴笑着点头，而后从行李包儿边上的口袋里把口罩翻了出来，示意黄刀盏她有准备。 “刀哥，不说赢军都去了列防么” “噢，是都去了，这儿距离列防很近，零零散散的也有点。” 黄刀盏从兜里掏出房卡给了大毅一张。 “那个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屋了。饭菜一会儿都送在我那里，你们忙完就过来吃。” “不忙，我也回屋去收拾收拾。” 大毅往门外走，回身关门时脸上还有些泛红。黄刀盏看他有点害羞，脸上挂着贱笑。 “装什么装，你有什么好收拾的我跟你讲，把握不住机会将来可是会后悔。” 大毅尴尬的推了黄刀盏一把。 “说什么呢......刀哥，咱们一会儿是不是得出门溜溜，探探路也好......” “探路刚才惹得麻烦还小啊” 黄刀盏进房间后，拉着大毅走到窗口。 “看看，街上一个人没有！” “哎，人呢，刚才来的时候还有人.......” “宵禁啊！不然我能带你们住旅店老实儿待着，这索城里是边境，晚上有正规军来回巡逻。你想溜大街，等去了赫京市有你溜的！” “噢噢，是这样，我怎么说你今日这么大方。” “切！” 黄刀盏哼了一嘴，而后接着说道：“不过，刚才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艳月好歹是虎级，那个军官估计还没近身就会中了芳恸。可若你出手引起骚乱，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大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刚才艳月说过我了，我这也是......” “是什么看不惯仗势欺人，还是护花心切” “都有，穿着军装却更像是强盗......既是赢人，怎么在桑图地界上这般张狂！” 黄刀盏看着大毅戏谑的笑着。 “你从清原下来的时日还短，还不习惯。这么跟你说吧，今天咱们凑巧遇上的是赢军，桑图军也好不到哪去。” “桑图军对他们自己的国人也这般” “甚至更糟......” 黄刀盏这话没往下说，实际上通合也有这种情况，只是大毅经历的少罢了。 “哎你真不去跟艳月一屋” 大毅摊了摊手，把头扭向了一边：“刀哥你正经点成不......” “行，你小子有定力，等着后悔吧你。” “后悔什么” “大好时光，可就这么浪费喽！” “切，这么大好的时光，怎么不见你带桑吉教徒长来......” “臭小子。” 一夜无话，一行三人吃过早饭后便往集合地赶去，走了两个路口，对面正碰到赵子锋一行。大毅见赵子锋似乎是没睡好，遂和度阴山换了个位置。 “这大黑眼圈，昨晚干嘛去了” “别提了，老度的呼噜震天动地，不夸张的讲，连床都在抖。” “那让你到我房间你也不来啊！” 雷茜说完脸一红，搞得大毅多少有点尴尬。 “这就不是我能听的了......” 赵子锋推了大毅一把。 “去去，想什么呢。我这不调侃你和艳月，你倒是来劲儿了......” 索城里的中心车站距离不远，按黄刀盏的计划，接下来两组人要分开行动。黄刀盏组七人直接前往桑图港，目标是深入港内摸清火力配置。 大毅组则需要到赫京市的外围驻扎，目标是桑图军在赫京市的反卫星雷达站。 长途车足足在路上跑了一天，快到赫京市郊时，大毅组提前下车，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旅店内下榻。 入住后天色已临近傍晚，与组员们商量一番后，大毅打算带着辛荣和赵子锋出门先侦查一下周边的情况。 三人出门后，没走几公里竟碰上了市郊的灯会夜市，一派熙攘繁华的喧闹场景。 “人好多啊！” 辛荣张着嘴巴望着人流灯海，脸上满是向往之色。大毅也有点懵，他依稀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去过一次这样的夜市。 “能去看看吗！” “能。” 得到大毅的肯定，辛荣一步就跨了出去。赵子锋也掩藏不住心中的兴奋，满脸挂着笑。 “不错！这个叫什么” “大兴没有夜市” “应该有吧......只是我没去过......” 辛荣跑到一边的小摊上看看这，戴戴那，不一会儿就买下了三顶同样颜色的鸭舌帽，而后给大毅和赵子锋头上一人扣了一顶。 “带着它，不容易走丢！” 往前走着，一个卖首饰的摊铺吸引了辛荣的注意。 “来来，小姑娘，慢慢挑。” 老板指了指丝绸布上挂着的各色耳环，后面的玻璃盒子里还有各色戒指、发钗等其他首饰，看的辛荣眼都花了。 “哇塞，做工不错啊......” 大毅也站在旁边比对着，想着给艳月挑一副。摊主一看有生意可做，忙招呼三人。 “两位小哥随便看啊，买的多有折扣！” 赵子锋看了几眼相中一支发钗，问也不问就让老板包了起来。 辛荣瞧不上赵子锋这公子哥儿的架势，遂帮着大毅跟老板砍价。 “再便宜点！你这个耳饰没多少分量，怎么卖这么贵！” “小姑娘，你看看，东西虽然不重，但是手艺精湛啊。收你1500桑卡，真不多。在赫京的大商场里，这种货品最少也得3000左右。” 辛荣哼了一鼻子，显然对老板的态度不满意。 “乱上价，走走，毅哥，咱们去别家看看......” 老板一看辛荣要拉着大毅走，马上变了副讨好的面孔。 “别，小姑娘，那你说多少钱......” “1000，老板你爽快一点，我们就拿着。” “1000可是我进货价，我给不了的。” “什么进货价......你是看我们岁数小没见过世面” 在辛荣的极限拉扯之下，最终以1050桑卡的价格拿下了这一对耳饰，搞得大毅开心的不得了。 “哎呀，辛参谋长真是砍价高手......以后出门买东西就得带上你！” “还不止呢！” “什么不止” 离开小摊儿，大毅从怀里掏出手帕想着仔细的包一下耳饰。辛荣忽的掏出一个盒子，塞进了他手里。 “送给艳月，没个盒子像个什么样子” 大毅一看这盒子，正是刚才首饰摊儿上的。 “你什么时候......这......盒子” “哎，耳饰就得水晶盒子装，那奸商在价格上拗不过我，就想着坑咱们一个盒子。在本小姐面前怎么可能！再说，刚才锋子买那支发簪都没砍价，他也够本儿了。” 辛荣挎着大毅的肩膀小声耳语。 “嘁嘁，拿着，我毅哥送礼必须得有面子嘛！！” 大毅坏笑着收起盒子，他第一次从辛荣身上感受到这种大姐大的气度。 “辛参谋长，我觉得......这夜市像是你开的！” “让你说着了，等哪天我退休了，就找个地方开个首饰店。” 灯会夜市尽头有各色的小吃摊儿，三人逛了一圈后坐下点了些吃食，而后又打包了一些放进了背包里，准备带回酒店给留守的4人宵夜。 过了小吃摊位再往前就是赫京大桥，大毅在高处远远看去，光桥的两端就有五六道卡口。 “从地图上看，从市郊进出主城区一定要过此桥！还真是严密......” 赵子锋转过身，迎着微风转身看向远处。 “再往东南大约二十公里就是入海口，于赫京而言，川江就是一条天然的护城河！能不严密么。” 大毅点了点头：“我来前查阅过一些资料，说川江是渭水的一个分支，不想它从赫连山流至万里之外，还能有此奔腾的气势。” “水流太急，泅渡的难度太大，为了安全还是伪装过桥......安全一些。” “嗯，咱们可以走高处的桥架，或者桥梁底下摸过去。” 这时从江上传来一声嗡鸣的汽笛声，赵子锋笑着回道：“护城河里巡逻船，看来走桥梁下面也有风险，得多加注意才行。” “别说，这防卫还真立体......” 绕过夜市，三人又换了几条街道查看地形，市郊的人可能都往夜市去了，路上的人流不多，这倒方便了三人说话。 “锋子，桑图真一个色瞳者没有！” 赵子锋嚼着夜市上买的章鱼丸子，嘴里快填满了。 “唔，没有！情报里......唔......写的很清楚。” “我还以为情报说明里指的是桑图军内没有色瞳者战力，怎么大街上也没有。” “桑图是压根儿就没有色瞳者。” “为何桑图当局怎么做到的......” “唔唔......这有什么难的他们发现一个色瞳者，就驱逐一个呗！” 赵子锋将嘴里的咽了下去，而后继续说道：“你我不是也被驱逐到赫连主峰了么，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大毅想了想，觉得赵子锋说的也对。 “锋子，不是说雷鹰联盟的属国，都是划出一块地方让色瞳者自治吗” “你说的那是大国，像桑图这样的小国，哪里玩得转‘集中营’那一套。你也看见了，索城里满大街都是欺负人的军警，要是平民中有色瞳者，他们敢么” “嗯，你这话没毛病，非得打掉他们的门牙不可！” “唔......” 赵子锋吃着吃着突然噎住了，大毅看他表情有些难受，赶紧从背包里找出水来递了上去。 “我靠，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大毅，这个丸子真不错！” 大毅见盒子里已经放满了竹签子，随即朝着赵子锋的屁股一脚踢了过去。 “不错，不错，那你给我留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