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为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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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赵总不耐烦地摘下墨镜。 眼镜男冲着赵总卑躬屈膝地道了好几次歉，然后又转头冲着自己的下属厉色道：“一点事情都办不好，桌子没订到怎么不早说！” 下属委委屈屈道：“您一个小时前才让我订位，这家店这么火，当然订不到……” “你还敢狡辩！”眼镜男恼羞成怒。 下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原本应该在片场拍夜戏的冯嘉年也在场，他先是瞥了一眼店老板，然后又很是遗憾地对赵总说：“看来我们今天是吃不上这里的饭了，有点可惜，赵总，我当年拍第一部戏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家小店，没想到现在变了，想吃顿饭都这么难。” 赵总冲冯嘉年甩甩手，给了眼镜男一个眼神，示意他把事情办好。 眼镜男看向老板，颐指气使道：“老板，你是个生意人，应该知道怎么做生意。他们人不是还没到吗这样吧，我多付你们钱，把这间包厢先给我们。” 老板很是为难：“您看坐外面行吗包厢的确是已经有人订了，我们不好安排……” 不等他说完，赵总打断道：“不行！我可不想在外面跟别人挤。” “这，这。”老板无奈道，“那要不您到其他店看看” 眼镜男不敢对赵总发脾气，只好冲着老板发难：“你们还真当自家是什么高级餐厅一小破店还敢赶客！我们赵总一年到头吃过那么多豪华餐厅，从没见过你们这样嚣张的！” 见眼镜男这么没礼貌，老板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我们这就是小破馆子，招待不起几位贵客，麻烦您几位去找家高级餐厅吃去吧！” 见老板一点面子都不给，眼镜男嘴都快气歪了。 “他们为什么非吃这家不可”流岚皱眉道。 刘昂推了推他手臂，眼神提醒他别再去招惹麻烦，说：“这家店是影视基地里环境和味道都比较好的，而且吧……” 刘昂目光扫了一眼他们，“原本他们不是非吃这家不可，但现在被落了面子，就不吃不行了。人嘛，都这样，乐意在自己小小的权势范围内尽可能地为难别人，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 刘昂说的流岚能明白，但实在是没办法理解他们这种以权势压人为乐的心态。 就在外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另一行西装革履的商业风装扮人士被服务员来到了包厢外。 刘昂不过余光扫了眼，然后就惊住了，“我去，流岚你快看，那不是江总吗！” 流岚闻言怔了怔，转头往外一看，外头果然是上次他们在私房菜馆看到的的江总，只是江总这次的阵仗比上次还大，除了保镖之外，他身边还多了两个秘书和助理，清一色的冷淡脸。 见江总出现在这里，赵总几人也愣了，特别是当领他们进来的服务员说：“江先生，您订的福寿绵长包厢到了，几位请进。” 赵总表情顿时僵住了，连招呼都忘了打。 她呐呐开口：“江、江总，这是你订的包厢” 江总瞥了她一眼，身边的秘书首先站出来道：“赵总，这么巧，您也订了这里的包厢” “我，我……”赵总很是尴尬，一点接不上话。 谁能想到缘分这东西这么悬，一不小心就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见这情形的老板终于松了口气，对流域集团的人道：“江先生您来得正好，这几位先生女士想多花些钱让您把包厢让给他们，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哦你们想要这间包厢”江总语气冷冷问。 赵总和冯嘉年的脸色都变了变，冯嘉年赶忙给赵总找台阶：“都是误会，我们没想到包厢是江总您订的……您看，这回也真是凑巧，您要是赏脸，要不让我们请您吃顿饭” “对！”赵总也说。“呵呵，江总，这回的确是缘分使然，不如一起吃一顿顺便……谈谈合作” 江总表情始终酷酷的，看上去不像是想答应的样子，但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得到了首肯，赵总满脸捧笑，一行人簇拥着江总进入包厢，外面的闹剧终于落幕。 在座意外听完全程的所有人表情各异，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都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流域的江总和赵总一起吃饭了，难道流域真的要投资《第一拳》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第一拳》的野心很明确，从他们第一天官宣筹备开始，大家就知道他们是冲着《巅峰》来的。 两部影片同为武侠片，免不了互相比较。一般同档期同类型电影能避都会互相避一避，不会像他们一样，选相近的开机日期，拍摄计划也基本一致。 《第一拳》的崔导摆明了是要和他们《巅峰》打擂台。 原本两部电影的导演都是大导，又都有大前辈领衔，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之前听说孙导推了出了名难缠的赵总的投资，赵总为赌气跑去投资《第一拳》，大家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背地里都在幸灾乐祸。谁能想到流域集团竟然会跑出来横插一脚 有流域集团加持，只怕他们《巅峰》就是拍得再好，也压不过《第一拳》。 意识到这一点，大家都压力倍增，包厢里的气氛霎时间冷了下来。 刚才点的菜一道道端上来，色香味俱全，但大家显然都不那么起劲。 在场勉强算得上淡定的就是孙导，他对自己有信心，没受多大影响。 流岚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复杂的心情，自顾自地夹菜吃饭，偶尔吃到特别合口味的还会多夹几筷子。 跟他一样的还有姚惗，他从头到尾就没在意外面发生的事，专注于等菜吃饭，夹菜之余还不忘了问流岚：“晚些时候不如出去对练一番” 流岚想都不想就回绝了：“不要，我不想得肠胃炎。” 刘昂看着他们缺心少肺的自得其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一顿饭结束之后，众人嬉笑打闹着让孙导请客，孙导也没有推辞，爽快地付了钱。 没想到走出饭店时，他们竟然和赵总江总一行人正面碰上了。 赵总没再戴着她那副墨镜，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总身边，咧着笑问：“江总，这次吃得还愉快啊” 江总没有说话，只冷淡地点了点头。 要不是亲眼看到，谁都不敢相信向来心高气傲的赵总也会有这么低姿态的一天。 跟在他们身边的冯嘉年首先发现了流岚一行人，主动道：“这不是孙导吗，怎么这么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孙导保持礼貌又疏远地点点头，“嗯，你们好。”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流岚他们，赵总下意识挺直背，又开始了一贯的斜眼看人。 《巅峰》几人知道因为投资的事情赵总和孙导有些嫌隙，生怕见面会闹不愉快，所以本来的想法是能不碰上就不碰上，但同在一家店吃饭，想完全错开似乎也不太可能。 既然都已经碰上了，就没有假装看不见的道理，大家纷纷拿出职业的笑来和赵总他们打招呼，说话时目光总不自觉往传说中的江总那边移，只可惜江总全程都没有看他们。 比起他们这边的心情复杂，赵总他们更多的就是得意。 见《巅峰》的众人目光都落在江总身上，赵总之前吃瘪那么多次，好像这次终于从这里找回了场子，表情别提有多神气。 赵总先是扫了一眼孙导，然后又看着流岚恨恨一笑，藏着坏心眼对身边的江总阴阳怪气道： “说起来江总应该还没见过他们吧，这位就是和我们《第一拳》同期竞争的《巅峰》的各位主创，他们心气可高得很，说是做艺术的，看不上我们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赵总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把“艺术”两个字咬了重音，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的话里有话。 听她这么介绍，《巅峰》这边的演员们脸色都变了变。 在娱乐圈里，得罪谁都不如得罪资本来得可怕。在娱乐圈里树敌再多，左右不过是工作的时候阻碍多点，黑粉多一点。但资本不一样，资本只要一发话，他们资源直接被卡死，更何况是流域集团这种产业几乎遍布整个联邦的资本。 说什么他们看不上有铜臭味的商人，但凡江总是爱计较的人，那就几乎是给他们判了死刑。 这话听得刘昂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连忙小声对流岚道：“你忍忍，我也忍忍，这次的人物我是真得罪不起，千万别……” 刘昂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江总忽然张嘴了，他语气中带着疑惑道：“艺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作为所有人的主心骨，孙导就是平时再清高严肃，此时都想开口辩解一下，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先他一步。 流岚面露不满：“对，艺术，有问题” 刘昂：哥 流岚这么硬气的回答连赵总都懵了，更别说同行的其他人。他们是知道流岚敢，但没想到他能这么敢。 流岚好像对自己做了什么没有自觉，双手环胸，眼神很直白地看着江总，仿佛对方要是真敢站在赵总那边说“有问题”，他就能直接毫不留情地骂回去。 冯嘉年看了眼江总，又看向流岚，面上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赵总被流岚气笑了，想借着这个机会出面教训他，一方面出口恶气，一方面也好和江总拉近点关系，却没想到江总没给她这个机会。 “没、没问题。” 江总可能是从来没见过敢对自己这么没礼貌的小艺人，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总回答的时候肩膀好像还瑟缩了一下。 赵总有心替他挽回颜面，笑笑道：“江总，他不过是个小艺人，你不必……” 谁想江总根本听不进她说话，冷不丁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个艺术……缺投资吗” 江总此话一出，现场瞬间沉默了。 众人：……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错吧 这问题还真问住了流岚，他蹙眉想了想，然后转头看向孙导，问：“孙导，我们缺投资吗” 见惯风雨的杜晋锋慢慢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不管孙导想回答什么，直接上手拦住了他，先一步大喊：“缺！很缺！非常缺！” “那我投。”江总果断道。 刘昂大脑一片空白，抓着流岚的肩膀道：“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只他，其他人也很想知道刚才在他们面前上演的到底是怎么一出戏。 事情有些复杂，流岚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熟人，亲戚。” 江总腾腾两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刚才的高冷范儿都没了，看上去莫名有些委屈地说：“你住的不是东门那家酒店我怎么没找到你。” 流岚恍然大悟，“所以你在私房菜馆那天是认出我了看到我要入住的酒店信息，所以跟过来的” 江总连连点头。 信息量太大，刘昂茫茫然，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开始告急。 流岚“啧”了一声，“那你那天怎么不叫我” “这么多年没见，你有些变了样，我也没想到你会从……从家里出来，所以当时没认出，是后面才认出来的。” 赵总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讪笑着问：“江、江总，你跟流岚认识” “认识。”江总回过头，颔首道，“这是我哥。” 流岚补充；“堂哥。” 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赵总那边的人面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刘昂连忙问：“你们姓都不一样，怎么会是堂兄弟” “哦。”流岚坦然道，“是断绝关系那种，他爸爸被赶出家门，改名换姓，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众人： 反转太多，他们承受不来。 流岚指了指自己，“我叫姜流岚。” 又指了指江总，“他叫江流川。” 他摊开手，“妥妥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