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梦里梦外本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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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侧身躺在石板上，还想着那有法宝的宽眉女子，却听到身后的珊姐已有了匀匀细细的呼噜声。 灵识却一聚， 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比在豆腐坊闻到的香味浓烈了许多、许多，浓得几乎化不开。 --应该是人在睡觉时，体味就会充分散发出来的缘故。 神瑛一边想着，心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突然感觉小腹处慢慢热了起来，气海处有水雾慢慢生出，先是一丝一缕，接着慢慢变浓，又凝聚成一个三寸圆的花朵，看是稻花，同天界那个花园中的稻花一模一样，就这么悠悠地飘忽在气海的虚无之处。 神瑛恍恍惚惚间来到了一条大街上。 天空阴暗，风沙弥漫，街上人烟寥落。 他懵懵懂懂地走了一会，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又见三间兽头大门，正门之上有一匾，书有大字，却看不真切。 东西有两角门，皆紧闭。 又往西行，不多远处照样也是三间大门。 耳听得墙内有声。 正想推门进去探个究竟，只见大街前方来个老太婆，蹒跚着走到角门前，不住地敲。 吱呀一声，一个角门缓缓打开小半扇，一个老妈拉着一个女孩出来，把手递交老太婆，老太婆拉着女孩掉头就走，女孩却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 神瑛正想上前相询，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两条腿就像被大地死死地吸住。 眼看着小女孩被老太婆拉着从身边走过，却抓不得。 神瑛心中一个着急。 睁开眼，才知是一梦。 --好奇怪的梦，而且那小女孩隐隐有珊姐的影子。 再摸摸小腹，热气已没，气海中花朵也已经消失。 神瑛一下坐了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全无。 --这种感觉在珊姐的豆腐坊也发生过，难道与珊姐有关或者说与她身上的香味有关 --难道这珊姐同自己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渊源 神瑛心中纠缠一会，忍不住双臂朝天一展，大喊一声，一下跳了起来。 一低头，才见珊姐正吃惊地望着自己。 “神瑛，你怎这么高兴” “嘿嘿，我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有你。” “你梦到我” “是，不过好像比你小。” “不可理喻。” 珊姐一脸疑惑又带点醒后的慵懒，在斑驳的阳光下，格外动人。 “珊姐，什么时候了太阳出来了，好像过了一夜” “是的，你睡得太香了，我没有惊动你。”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田真山庄啊，那女子找不到我就会走的。” 珊姐就要撑手起来，却一个哎呀，又跌坐下去。 神瑛连忙弯下腰，伸出双手，欲扶未扶： “珊姐怎么啦” “昨天那阵逃亡，真伤了心神，一夜都没恢复过来，现在还浑身酸痛，没有劲头。” “那，要不歇歇再走” “不哪，翠儿他们会着急的。” “那，我扶着你走。” “你不累” “我现在浑身充满力量。” “真的奇怪” “真的，不怪。” “那好吧。” 珊姐并不迂腐，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神瑛用右手接住，侧过身，左手扶住她的肩，一浅一深地向山下挪去。 下山更不容易。 终于来到山脚下，是一条大道。 却见一辆马车，旁边站一人，赫然是雨涵。 神瑛真真地服了也。 “雨涵，过来。你干什么的” “我来接珊姐。” “不接我” “我俩熟吗” 珊姐却一笑: “好了，你俩别斗嘴了。雨涵，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顺着大道一直向南走，就遇到了你们。” 神瑛不客气地揶揄他： “你怎么不向北走?” “我要向北走，不就遇不到你们了。” “这，好像也有理啊噢。” 珊姐哈哈笑出声来： “你两个真有意思，好像前世冤家似的。神瑛，我们上车吧。” 两个人上了车，雨涵竟然坐在前辕赶车。 只听驾的一声，马车四平八稳地行走起来。 --这混蛋连这个也行 神瑛一点脾气都没了。 珊姐则侧脸问道： “雨涵，翠儿、刘一手，还有田庄主都没事吧” “没事，你们一走，那几人就急匆匆走了，大会也散了。” 一路上，这雨涵，只要珊姐问话必答，当然不问也不主动说。 神瑛则索性一言不发，当然珊姐和雨涵似乎也从未搭理他。 三人回到田家山庄，下了车进了门，来到一个内院。 田真早已了迎上来，然后一路小跑在前，引着几人直奔堂屋，打开大门，对珊姐作出一个请进手势。 珊姐歪头、抿嘴、一笑。 进， 先进， 神瑛，雨涵，还有翠儿，刘一手也随即相继而入。 那田真用手指肚子摸摸中间一个大椅子，又用袖子掸了掸： “盟主请坐。” 神瑛环顾一下，见房间内环红点翠，清爽温暖，一床一帘，一桌一几。 可是只有一椅。 神瑛眉头一皱： “那我们怎么坐” 田真转过头，一脸讪笑还在似收未收之际: “你们另有安排。” 眼看他看着珊姐平静地坐下来，还盯着问东问西，全不理会身后几人。 神瑛几人只好无奈又知趣地退出门外。 好一会，田真才悠悠地走出门，对翠儿说： “你先跟我来，其他人先等着。” 说完走向东厢房。 雨涵面无表情，刘一手则笑意融融。 神瑛满脸吃惊又吃苦的样子，心里的小骄傲似乎被小小打击了一下，但只好干等着。 终于，余下三人被带到了西厢房，又安排了三张床。 这天，夜里，神瑛睡得很沉，无梦也无花。 刚刚醒来，就听窗外一阵叽叽喳喳。 推开窗户，不远处乳白色的花树上有两只黄鸟，一会互琢嘴喙，一会互骚尾巴，一会曲颈跳跃。 神瑛心中格外爽朗。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雨涵的声音从花丛中传来。 “我那，那家里的花园中本来也有不少花树，不知为何从没有小鸟停驻。要是每天醒来，听听这小鸟声多好，将来回去一定带几只。” “哼，你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怎么回去” --嗯，他是不是真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会吧 神瑛一下沉默了，然后又粲然而笑： “总是要回去的，总会有办法回去的。” “你就等着吧，就你这样浑浑噩噩、满不在乎、得过且过的样子，如何能找到回家的路那天才能回去” 神瑛的心中似乎被此话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不由呆了，痴痴地望着雨涵，好一会才缓过进来： “你说的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既不知道回家的机缘在哪，就得自己去找，满世界去找，永不停息，直到找到为止。” “满世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