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事里边还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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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也不等田真神瑛搭话，两手一拍。 两边墙已大开，房内一下明亮起来，也没有了压抑感。 来了一个人，正是刚才的管家。 新娘手一挥： “叫人添两副酒杯碗筷，另外，叫外边院内先都罢手。” “是。” 管家退后不一会，就进来两个男仆六个女仆，添上两套餐具，两把红椅。 “请坐。” 神瑛与田平对了一眼，好像没了脾气，或者暂时压住了脾气，并排坐在桌子一边。 新娘把两人倒上酒： “来，感谢你们光临我和少年的婚礼。今天我和你们也是有缘，来的路上就见过了，不打不相识，算熟人了。” 神瑛见田真不语也不语。 神瑛见田真端杯也端杯。 神瑛见田真的脸突然开朗起来，神采奕奕。 神瑛想笑，脸皮却软不下来。 --这些凡人真搞不懂，明明要刺刀见血，为何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酒 新娘把自己倒了一杯： “咱们先拉拉家常，我说的是家常。你们今天来要我的夫君，可是我俩今天成亲，你说我能答应吗” “我们受珊姐之托，没得办法。” “你们即使想带走，也不能是今天啊，最起码让我俩过个洞房花烛夜。” “我只负责带人。要不这样，我先把他带给珊姐，至于珊姐愿不愿意让他再回来，他自已愿不愿意回来，就不是我的事了。我这人很讲信用的，没办法，请谅解。” 神瑛望着田真不断变换的脸色，感觉很精彩。 新娘却沉静如水： “我不妨先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听。有一天我到他家的客栈，他正忙着接待客人，本来喜笑花开的，见到我后却一下子呆住了，就摔碎手中的盘子，直奔我而来，说要跟我走。我当时也很吃惊，仔细一看，人虽然比较黑，但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憨厚中还透出一股坚定冷峻的气势，是个不错的后生。我也说不清，当时心就动了一下，我平时就少个人说点知心话，有此人要跟我走，我何乐而不为我饭也没吃，挽着他的手，说走就走。当然，你们的珊姐连忙拽住他，可他头也不回一下，眼也不瞄一下，只是盯着我说就要跟我走，那我还客气什么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走，他说我是神仙，跟我走也可以成仙。我有点吃惊，我怎么是神仙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就这样，我一直迷惑，反倒想从他身上找出一些答案，所以我就不想再让他回去。可是他每天只是问我如何成仙，而我自己想成仙，都一直找不到门道，怎么告诉他如何成仙时间一长，我真烦了，就把他远远地打发到一个雪山中去，说在那里肯定能成仙。他竟然相信了，就心甘情愿地呆在了那里。” 神瑛想起来了， --原来如此，这少年以雪地草原为家，还带着那个修仙手册《石头记》，原来真是求成仙之道。 “不错，我在那地方见过他。” 新娘注意力一下子转到神瑛眼神中： “你说见过他就是在那地方见的他你怎么能到那地方去” “我没事闲逛，就逛到了那里。” 新娘紧锁眉头，忍不住向神瑛多瞟了几眼。 神瑛也皱了眉： “那他怎么又来到这里” “成亲啊，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仙也求不成，人生总不能一直荒废下去。你可知道，他还是我们秦寨的左使者。” “左使者” “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呦。” 神瑛盯了盯少年，见他左眼皮跳了几下，右眼皮想跳却没跳起来。 新娘接着道: “按一位老先生切算，我俩必须今天成亲，而且必须在午时之前，而且不许大张旗鼓，只要一个担菜的一个担柴的陪伴我出去转上一圈就可以，说是可以破劫。这就害得我一大早骑着毛驴转悠，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你们不知道，我可从未骑过毛驴，不过还很有意思，毛驴很温顺，我骑得很舒服，以后得经常骑，对，自己饲养一个。” 新娘说着，竟然有点眉飞色舞。 田真终于不耐烦： “啰嗦，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我问你，大厅那班行丧的又怎么回事” 新娘的腰身扭了扭，把僵硬的身子放松： “你们说巧不巧昨晚右使者的老母亲仙逝，那老先生说也必须今天午时前出殡，不然对右使者不利，对我不利。我一来为自己，二来也为了右使者，或者说为一帮兄弟，所以同时办了喜事和丧事，你说左右都是使者，我能偏向哪个” 田真的脸又冷了下来： “我还有点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三番五次要把珊姐抓来” “我只是想解决少年的心愿而已，因为他虽然在我身边，虽然天天求着成仙，但他在梦中还经常念叨珊姐。我就想请珊姐过来，让他俩来一次彻底了断，让他快刀斩麻，从此心无牵挂，才能一心一意跟着我，可是你们的珊姐脾气太硬。” 田真叹口气： “莫名其妙。” 神瑛却感到莫名地迷惑。 田真咂了一下嘴： “故事听完了，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想参乎了，我现在只想尽快把事情了了，好回我自己的家，过我自己的小日子，你还是赶快把人让我带走吧。” 神瑛突然感觉田真的话音里有点泄气。 “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人情我说是拉家常，就是想套个近乎，有事好商量。少年娶了我，我们不就是亲人都是一家人” “不行。” “好吧，我们一起出去看看，看少年跟不跟珊姐走。” 新娘果然果断，立刻起身，拉着少年向外走去，神瑛与田真无话可说，只好随后。 大院内已停止争斗，众人齐刷刷看向厅内来人。 当少年出现时，珊姐前脚一踏，却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随即挺起身子，惊慌失措地向少年奔来。 “少年少年，你跟我回家。” 珊姐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又扯了扯新装，就扑在他的肩头。 少年则两臂一直垂在两腿旁，任其摇晃着身子。 神瑛第一次听到珊姐的哭声，只听幽幽咽咽，凄凄切切，哪还有那种纤柔温馨，干脆爽朗，笑声盈盈，英气逼人的样子 神瑛心中不由愤懑， --这样美好的女子，怎么舍得让她哭她的一生就不应该流一滴眼泪。 新娘却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你既然要带他走，问他自己答不答应” 珊姐这才抬起头里，满脸梨花，望着少年。 而少年耷拉着眼睛，愣了一会，接着推开了珊姐。 神瑛心中又惊又凉，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少年用的力道不小，看来下了狠心。 新娘嘴角一歪： “这可不怪我吧，你们回去吧，少年跟我进去。” “不。” 神瑛被这声音吓一跳。 珊姐这一声是声嘶力竭，撕裂虚空，如同裂帛。 新娘一声哼： “赶他们走。” 哗啦啦，就围了一圈人上来，各持刀剑叉戢。 “刘一手。” 田真大喊： “在。” 刘一手和翠儿早窜到田真身边。 “今天看来不可善终，准备抢人。” 神瑛闷了， --难道凡间就喜欢抢新郎自己被抢了两次，这次又轮到这少年了，真有意思。 --不过，这次好像不该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