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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檀香渺渺,兰香清幽。 林婉儿起身回礼:“先生是否名不见经传,婉儿不知,不过殿下帐中,可从不收无用之人。” “表妹似乎很了解我”一旁的蚺允露出趣味的表情。 “殿下不是曾言,周先生颇有才学,您受益良多!” 周昌面带谦和:“殿下仁义,才许我有个容身之地。” “殿下还说,先生去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事! 与您交谈,可豁人耳目,通知晓事,是位博识多通之人。” 周昌朝蚺允浅行一礼:“不过是比旁人多走几步路,多听几耳话,倒不敢称博识多通。” 林婉儿莞尔一笑:“今日一见,先生果如殿下所言,是位有趣的人。” 话落,她突然垂下头,声调也低了八度:“只是可惜,太可惜了!” 周昌不明所以:“姑娘何言可惜” 林婉儿抬头,定定地瞧向周昌,面上一派诚挈:“可惜天妒英才!” “啊”周昌一脸呆滞。“姑娘何出此言” 林婉儿抹了抹眼角:“先生与婉儿一般,自小便身染弱症。 只是不同的是,先生的弱症实在是。。。难以言喻。 弱症本就难愈,还是这种无法说出口的病症,连请医问药都要偷偷摸摸。 先生当真是。。。哎!比婉儿更加苦不堪言吧!” 一旁蚺允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刚想张口解释。 面上已浮现出一丝羞恼的周昌,先一步开了口:“这。。。我与姑娘应是初次见面。 姑娘何故口出恶言,如此辱我” “婉儿岂敢!咦先生难道没有身染,难以言喻的弱症吗”她特意加重‘难以言喻’四字。 “我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弱症,我怎从不知 且何又为,难以言喻” “可是殿下之前明明和我说过。。。” “好了!”蚺允出声打断:“站着说话也累了,都先坐下。” 说着,蚺允在周昌疑惑的审视中,大大方方落了座。 周昌很快明白过来,定是殿下之前,曾在林姑娘面前说过些什么。 可不管是什么,殿下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与目的。 再说人家不仅是殿下,更是自己的主子,他不好去过多追究。 可又实在想知道,自己得的,到底是个什么难以言喻的病症。 人生中,第一次抓耳挠腮地好奇。 林婉儿含笑落座。 周昌也只好认命坐下。 只是再面对林婉儿时,却有些不敢直视了。 毕竟,在这个‘难以言喻’弄清楚之前,他心有戚戚。 林婉儿坐回之前的位置。 蚺允坐在刚才那位美人所在之位。 周昌则坐在蚺允一侧。 生怕再提起刚才的话题,蚺允率先开口:“表妹与我半斤八两,怎么这会见着周先生,又瞬间礼仪周全了” “连殿下都说在周先生处受益匪浅,我又怎好失礼” 蚺允轻笑:“这话自是没错!不过今日请表妹来,可不是来论仪礼的。” “我明白!二殿下既然如此费周章,有话还是直说了吧。” 蚺允点头,他其实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表妹越来越爽快了。 表妹自然清楚,我想问的是什么。 双峰山的一些事,我便是从先生处听说的。” “噢”林婉儿看向周昌,目光意味深长。 周昌略尴尬,心中有些责怪主子如此直接,反失了先机。 不过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早已在对方面前失了仪。 想到这,周昌猛然警醒,这姑娘刚才该不会是有意为之 他瞧向林婉儿,对方面色平淡如水,唇角挂着丝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冷光。 周昌心中一凛,果然,对方并不是个简单的姑娘。 他不禁心中失笑,自己一向自持聪敏,在二王子府,从不把其他幕僚放在眼中。 没想到,今日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先栽了个跟头。 但面上他分毫不露,只道:“不过是搜罗来的一些民间传闻。” “那先生可否与婉儿说说,这民间传闻”林婉儿端起杯子。 周昌犹豫。 蚺允兀自倒了杯茶递到周昌面前:“先生但说无妨。” 周昌赶紧双手接过,心中叹了口气,便将他与蚺允曾说过的话,又与林婉儿说了一遍。 林婉儿听后大笑,一双眼弯起好看的弧度:“起死回生,白日飞升,这双峰山莫不是神仙窝” 周昌讪笑:“鄙人也只是听闻,自古传闻一向都是夸张过度。” 林婉儿突然止住笑:“若这传闻是真的,先生如何想” 周昌的心一提。 可不等他回应,林婉儿突然又转了话题:“先生从何处听闻而来” “只是坊间碎语。” “既是碎语,也是有其来处的,先生究竟是从哪处坊间,哪些人所说” “这。。。” “可有姓名” 周昌有些难耐,这林姑娘怎的如此不依不饶 可他又不好如在府中时,像对其他幕僚那般直接发作。 只好用征询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子。 但蚺允却是一副随时洗耳恭听的架势。 也是,殿下巴不得多听些关于双峰山的事。 看来,今天不说出一些所以然的东西来,这两人是绝不会罢休的。 可心中又有些堵,明明殿下是来让他套林姑娘的话,怎么现在变成他被审问了 “有些是从一位名叫彭越的人那里听说的。”他在脑中翻出一个名字。 彭越怎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林婉儿将彭越的名字,在脑中翻滚着,洗涤着。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前段时间,尉鹿师兄带着尉秋,半夜来求她帮忙,要帮的人不就是这个彭越吗 她还为此与程语之一起,去北山赌场找六殿下询问,六殿下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这段时间一直为种种事情所扰,还没时间去六王子府。 之后,她偶然抓了方松,对其严刑拷打,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东西来,谁知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便将他直接沉了水。 再之后,她便不甚烦扰地将此事暂搁置在一边,直到如今。 对了,说到北山。 她觉得这屋中的摆设,气氛,和北山那里的陈设极为相近。 就连气息都极为相似,作为习武之人,这方面最是敏锐。 她眯眼看向对面的蚺允:“二殿下,原来您就是这北山赌场的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