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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宣带着人快步迎上来,瞥了趴在朱雀背上的黑雀一眼:“东边出了什么事” 朱雀在心中嗤之以鼻! 丁宣这狗东西向来只关心自己,就算黑雀此刻死在他面前,怕是他也不会多问一句。 但此时他不能显露情绪,只道:“黑雀受伤太重,根本说不清话。” “噢”丁宣再次投向黑雀的眼神中充满狐疑。 黑雀立马卖力咳了几声,突然头歪向一边,朝地上吐出滩血来。 丁宣立马退后几步,眼中闪过丝厌恶。 细瞧下,黑雀全身的确都是伤,腹部已被血染得半红。 此刻的眼神也渐处于恍惚混沌的状态,仿佛下刻就要昏死过去。 这状态显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不由暗骂一声,这些废物东西一到关键时就如此不中用。 朱雀适时地语气急切:“不行,得马上给他上药!”说着抬腿便要走。 “慢着!”丁宣上前一步:“你留下,我另找人带他去上药。” 朱雀心中咒骂,这狗东西今天是定要留下他吗 黑雀心中焦灼,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否则…… 他一咬牙一发狠,用内劲催向身上的伤口。 尤其侧腹那块,血顿时一下涌了出来,落在地上滴滴答答。 朱雀咬牙,这小子为做戏可是要真命了! 他拧起眉,语气也有些不好:“丁副使,我兄弟如今性命堪忧,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 ‘兄弟’二字他咬得极重。 丁宣脸顿时沉了:“朱雀,你敢违令” “属下不敢!可属下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就这样死在面前。 丁副使,往日我们兄弟俩可没少为您卖命,连今日也是几番出手!” 话落一点也不做停留,抬腿就走,任丁宣在后面如何喊叫也不理。 “这混蛋!反了天了!”丁宣气得咬牙跺脚。 若平日,他早让人将这两个狗杂碎拿下了,可今日…… 他扭头将视线投向林婉儿,对方此时正微勾着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心中的火更盛了!但大事要紧,他极力将这气强压下。 今日这事绝不能出差错,等结束了再去收拾那兄弟俩也不迟。 就在他犹豫间,朱雀背着黑雀早已离开了大厅。 他敛下神思,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当前,考虑着如何将那帮人利落拿下。 便听到东侧通道那,似有阵疾奔的脚步声袭来,隐隐还夹着些细微的吼叫声。 丁宣表情凝重! 那通道尽头便是私狱,里面押着一批钦犯,还有他们私捕来的犯人。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可心中又下意识觉得这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来他们西厂劫狱的人不在少数,成功的几乎没有。 大门上那些收缴的利器,还有黑桦林中埋下的累累尸骨,全都是证明。 况且,今日他还特意在周围安排这么多人手,便是只虫,也甭想自由进出。 可一想到黑雀那身伤,还有朱雀的反常,心中不安便止不住。 “你,带几人去那边瞧瞧!”他指向一名番役。 被指的番役一惊,脑中闪过黑雀的伤,一时愣在原地。 “怎么你也想违令”丁宣面露阴狠:“要不,本副使现在就送你去西天” 番役回神:“不敢!属下这就去。” 他忙指了几人,一并朝东而去。 一行人刚进通道,速度便降下来,变得亦步亦趋。 可还没行上几步,便被一群突然冲过来的人当头砸翻在地。 冲来的人根本没停留,踩着倒下的几名番役,直接冲出了通道。 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凶神恶煞! 但手里都拿着武器,铁链、铁棍、木棒、石头,还有各色刑具…… 丁宣一眼认出这些都是羁押在此的犯人,心也终于沉下! 当先一人扬着手中铁棍朝番役们喊道:“东墙已被炸出个洞来,可老子才不想逃! 今日若不和你们这帮畜生拼个你死我活,我胡城绝不会独活。” 说着,挥着铁棍便朝最近的一名番役砸去。 他身后的人也齐声附和:“对!你们这帮杂碎,整日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今日我们便要替天行道!” 众人义愤填膺、怒不可遏,顷刻便与番役们打成一团。 西厂的犯人什么样的都有,世家显贵、文臣武将、江湖人士…… 东墙轰倒那刻,其实大半人都逃了,毕竟没人不惜命。 不过逃走的多是些不会功夫,身体不济,或性格软弱之人。 而留下的这些,不是有功夫傍身,便是无所畏惧、百折不挠,或是对西厂恨之入骨。 如胡城这种,就对西厂恨到不惜拼命的人。 眼见场面混乱、计划有碍,丁宣比他们更气愤难当,尖叫道:“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不留。” 两帮人缠斗了会,那些犯人人数少,又无正经武器,身体更是长期受刑,很快便不支。 不少人被砍伤在地,就在他们快抵挡不住时,从东侧通道里又冲来一群人。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灰衣短打,脚踩黑皮靴,头套面罩,手握银丝细剑。 出手快如闪电,利如剃刀,剑影所到之处,鲜血翻飞,惨叫不止。 不过片刻功夫,厅中的番役已去了一半。 丁宣瞠目结舌,脚下意识地朝后退,这些人又是哪来的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对面的林婉儿。 她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姿态,可眼中却藏着愉悦的细光。 此时那细光直朝他投射而来,仿佛……他是她的下个猎物。 是她!是她带来的人,这些是无影阁的杀手!! 厅中掀起一片狼嚎鬼哭,番役们已所剩无几。 可外面他安排的那数百人呢怎半天一点动静也没 不对,刚才那个人说,东墙炸开了 炸难道……无影阁用了重器 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朱雀他们为何跑得这样快,原是早就知晓了。 这两个畜生!他咬牙咒道! 大势已去,丁宣面如死灰,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这念头一闪,便立刻有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这手看似轻盈,却重如千斤,压得他一步都无法动弹。 “丁副使,留步!” 丁宣抬头,看到的是位穿着青衣短打,长相颇为英气的女子。 从她另一只手中垂下的雪白剑尖上,鲜血正滑滑滴落。 丁宣怒目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