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想法,太善良就是原罪》之1 急切想去看到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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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个坏种!” 元正红着眼,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两团燃烧的怒火,声音低沉却透着十足的狠劲,恶狠狠地朝着阿末骂道,“之前和我们就有仇怨,现在就想拉你去给我们使坏。你还要跟着去,是想早死早托生吗”那语气,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阿末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心里极速地翻找着元正刚才那些话的依据 ,可脑子却乱成了一团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骂完阿末,元正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余怒未消,转头看向正在纳鞋底的娇兰,又骂道:“你那猪脑子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阿末跟着那个人去打工,你一天吃的是饲料吗”那脸上的愤怒好似能滴出水来。 娇兰不紧不慢地把引线的针在鬓角轻轻蹭了一下,头也没抬,声音不高不低地回道:“是去跟着赚钱呢,又不是他给出钱,怎么了再说了,去的又不是她一个,镇北的那个女的招人去的。”手上的动作不停,仿佛元正的怒火对她毫无影响。 听到娇兰这话,元正的拳头瞬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他的腮帮子咬得死死的,从侧面都能看到牙齿咬合的力度,整个人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随后元正长叹一声“哎~”! 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奈与无力,随后便缓缓蹲在了门坎旁边。 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与沧桑,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腰来。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娇兰穿针引线的“嗤啦”声格外清晰,一下一下,仿佛在敲打着阿末和元正的神经。 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元正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恳切:“我觉得那个人不会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心,还是别去了。阿末,你就好好在家,给咱们自己干活不是一样吗在哪儿都得干活,起码家里安全。” 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紧紧地盯着阿末,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认同。 阿末低着头,身子佝偻着,像个犯错的孩子。 两只手不安地各自扣着自己的指甲盖,低声说道:“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顺便挣一点钱,我不会胡来的。”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倔强。 阿末的话刚说完,元正“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太过猛烈,带起一阵风。 ~他大声说道:“女子呀,不是你不胡来就行了。之前就是那个人,给我们家里使绊子的,这个仇肯定过不去了。我怕你去了他们害你,你是我女子,我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呀。” 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额头上的皱纹都更深了几分。 阿末听到元正的话,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之前元正对自己的种种态度,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不停闪过。 她突然分不清,到底哪些才是真实的,心里一阵迷茫。此刻的她,就像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阿末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元正,心里乱得像一团乱麻。 娇兰这时又开口了:“我看人家她爸好着呢。再说同村那个紫瑶也去了,她爸亲戚家同村那个女子也去了,又不是阿末一个人。再说还有镇北那个找人的也是个女的呢,她家还在我们这里,她能跑了” 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手上纳鞋底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元正听娇兰这么说,失望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老旱烟。 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像是背负着无尽的心事。 点着烟后,他猛抽了两口,呛人的烟雾立刻在房子里弥漫开来,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被烟雾笼罩。 可能坐得近,闻到烟味的阿末,不合时宜地轻轻咳了一声。 元正扭头看了阿末一眼,那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无奈,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元正说道:“既然现在你们娘俩是一条线,都说去打工没有问题,那阿末你就跟你之石爸去。我事先给你说清楚,你不相信,以后可别怨我。”说罢,他把目光转向别处,似乎不想再面对这个话题。 阿末还沉浸在元正那相相径庭的态度里,反复思索着元正的话。 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困惑,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到底哪个时期的元正才是真实的,才是真的对自己好。 阿末越想脑袋越乱,想得脑袋发懵,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好不习惯。 阿末抬起头,换了个姿势,发现元正已经不在房子里了,娇兰还是在安静地纳着鞋底,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阿末起身走到院子里,天气越来越冷了,西北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让人觉得冷气能直接钻进骨头里。 天空阴沉沉的,像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院子里的植物都失去了生机,变得枯黄,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 只有枝头没有落尽的树叶,三三两两的挂着,风一吹,便飘飘悠悠地落下几片,剩下几片不甘示弱的还坚挺地挂在枝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阿末觉得自己有点麻木,她望着那阴沉广阔的天空,心里想着:天空这么大,飞机那个庞然大物在天上都只能看起来像蜻蜓一样大小,难道就容不下自己一个人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孤独感涌上心头。 傍晚时分,采婆婆闲逛回来了。 她的腰更弯了,像是被岁月的重担彻底压垮。 现在她也不频繁地去大丫、二丫家里了,手里提着半笼树叶渣子,脚步蹒跚地赶紧把火坑点着。 她的动作迟缓,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入夜了,采婆婆的呼噜声更大了,那呼噜声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吵得阿末无法入睡。 阿末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最后只能无奈地把采婆婆摇醒。 醒来的采婆婆一脸茫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末,眼神中还带着未睡醒的迷糊,说道:“我打呼噜了”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 阿末点点头,脸上满是疲惫。 采婆婆又问道:“是不是像吹气一样”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阿末再次点点头。 采婆婆坐起来披上棉衣,动作缓慢地说道:“都说人老了,开始吹土了,你那些姨姥姥啥的应该都梦见了。哎,不说了,你先睡,睡着了,我再睡。”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对岁月的感慨。 阿末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之前采婆婆有头疼脑热,她侄女会给送点药啥的,现在也都见不到了。 现在采婆婆确实呼噜声更大了,这个“气吹”的呼噜越听越诡异,在寂静的夜里,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困意袭来,阿末终于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的阿末似乎来到了自家的院子门口,看到了比较年轻的之石和娇兰,一前一后往外走。 阿末在两人眼前晃,可是这两个人完全看不见阿末,仿佛阿末就是一双无形的眼睛,只能看着一段放映的画面,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阿末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在前面走的娇兰,突然站在了别人家的墙后面,之石站在了娇兰后面。 娇兰突然说道:“我疼,我疼。”声音带着痛苦和无助,在寂静的梦境里格外清晰。 之石立刻和娇兰拉开距离,动作迅速,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阿末越看越糊涂,两个人似乎没做什么,可又贴得很近,整个场景充满了瞎想,让人捉摸不透。 第二天一早,阿末醒来了,脑子里那段画面一直清晰地保留着,她分不清自己所看到的,还是梦到的,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和困惑,仿佛还没有从那个诡异的梦境中完全走出来。 阿末两只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皮,感觉脑袋发胀,又拉过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似乎想把这一切都隔绝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末感到一股凉风袭来,睁开眼睛一看,采婆婆打开了门,又提着半笼树叶渣,准备烧火坑。 看到阿末的眼神,采婆婆说道:“睡懒觉就睡懒觉,还把头蒙上,被子里的屁味好闻”语气里带着长辈特有的调侃和亲昵。 阿末赶快起来穿好衣服,准备洗漱。看到娇兰抱着一捆柴火,阿末急忙上前帮忙打开厨房的门。 自从阿末没有上学,就起早贪黑和家里人一起干活,元正倒是再也没有说过那些难听的话,这一度让阿末觉得,元正只是不想让自己上学而已。 转念一想也不对,自己为了不上学说过的那些话:“我不上学可以减轻你们负担,可以让弟弟妹妹们上学。”再想到这些话,阿末都想狠狠地多扇自己几个耳光,心里满是后悔和懊恼。 这天下午,娇兰匆匆找到阿末,神色有些急切地说道:“晚一点,镇北那个女的来,你之石爸让你过去他家,人家见见你。哦,对了,村里的紫瑶也要去,你们也好有个伴。” “行,我一会就过去。”阿末回答道,声音里有开心,也有紧张。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心里想道:外面的天空,我终于要看到你了。" 阿末的心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急忙翻找出一件自己最近新买的,橘红色丝绒面料的新衣服,那颜色和花纹虽然不算特别时髦,可料子还算挺括,没有太多褶皱 ,在她眼里,这就算得上是体面的衣裳了。 她迅速套上衣服,站在那面有些斑驳的镜子前,左扭扭、右转转,仔细打量着。 接着,她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认真地理着头发,把那些调皮翘起的碎发都一一抚平,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几缕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脸颊两侧,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利落。 一番折腾后,镜子里映出的阿末,虽说身形微微发福,脸颊也带着些婴儿肥,但整个人清清爽爽,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收拾妥当的阿末,脚步一顿,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屋檐下。 采婆婆正坐在那儿,像一尊被岁月尘封的雕像。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她脸上投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可这光影却遮不住她脸上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 那些皱纹就像一张密织的网,每一道都藏着过去的故事,或欢喜,或悲伤。 阿末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采婆婆的手吸引,那双手干枯又布满老茧,像是历经风雨侵蚀的老树皮。 她忍不住想,这岁月到底是在人的脸上刻下一生所有踪迹的珍贵印记,还是人一旦老去,就会慢慢被嫌弃,这些皱纹不过是被嫌弃的前奏 想到这儿,阿末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 阿末轻手轻脚地走到采婆婆身边,缓缓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凳子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采婆婆,午后的阳光暖烘烘地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给她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微风轻轻拂过,依然冰冷,但是此刻阿末心里暖暖的。 采婆婆像是察觉到了阿末的到来,缓缓扭头看了看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花,带着温暖与慈祥。 随后,采婆婆端起手里那只有些年头的茶杯,杯身上的花纹都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了,她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热气在她面前氤氲散开,模糊了她的眉眼。 接着,她又靠着墙,微微闭上眼睛,像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阿末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采婆婆坐着,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她想着即将去见镇北的那个女人,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对未来的未知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突然,娇兰风风火火地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下的阿末,她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你去了没有”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阿末像是被惊到了一般,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娇兰身边,忙不迭地说道:“我现在就去。”一边说着,一边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得体些。 娇兰看着阿末,神色关切又带着叮嘱:“人家要是嫌你年龄小不要了,你就回来,不要和他们多说。”眼神里满是对阿末的担忧。 阿末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走出院子。 一走到院子门口的路上,阿末的脚步顿住了。 她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鬼使神差地按照梦里娇兰的样子,走到了那个墙角,站在了娇兰在梦里的位置。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里找到那个梦的答案,理解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梦里娇兰说的那句“我疼,我疼”,还有之石迅速拉开距离的动作,一切都那么奇怪,又似乎暗藏着什么。 就在阿末想得入神的时候,娇兰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出来,看到阿末在墙边发呆,不禁提高了声音,急忙说道:“怎么了这是” 阿末猛地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恍惚,急忙说道:“没事,我现在就去。”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然后小跑着朝着之石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