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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但估计也快了。西边红彤彤一片，像是用血色染出来的。 “要不我先做饭吧，然后我们边吃边说”我向女人征求意见。 ”可以，听你的。“女人如同枯木逢春，莞尔一笑先行闪进屋内。 ”那你就坐这儿等我吧，要不了多长时间的。“跟上她的脚步，我直冲屋子的深处。 ”好。“ 那边才刚坐下，这边便叮叮咣咣一通响，基本没怎么下过厨房的我着急忙慌。把肉冲洗干净，迅速切成片状，灶火升起成团状，锅中水气与油碰撞，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着乒乒乓乓。 肉和蛋都已煎熟，赶紧取出盘子盛好，锅内底油里再撒下调味料，激发的香味不断往四处飘。随后刮出一勺两勺往盘子上浇，至此成了油汪汪明晃晃的一顿佳肴。 ”开饭了，格蕾丝。“双手托着两个餐盘，我冲客厅的方向大喊。 ”你先吃，我马上就来。“她的声音隔了老远，我都有些听不见。 ”不着急，我等你吧。“表达出自己的意愿，我便来到大厅里面，坐下看着屋外的天。 红色慢慢变淡，空间逐渐变暗。直到快要啥也看不见，我才悠悠然收回视线，接着投向那空洞的楼梯上边。 ”你怎么不开灯啊约翰。“ ”我忘了，这就开。“ 火星四溅燃起灯盏，女人恰好摸黑来到跟前。 ”吃吧“ ”好的。“ ”还回去吗“ ”看情况吧。“ 一老一少，两问两答。但问的不是我，而是着装艳丽的她。 大晚上的，这是要干嘛有点不对劲吧。我想了半天还是很纳闷，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张嘴去向她求证一下。 末了，饭都吃完了，我俩中间还是没有过对话。不过肉煎得太老，口味也调得咸过头，在我分泌口水缓和嘴巴时，有一瞬间好像突然想到了啥。 ”格蕾丝，按你那会儿说的，大概是在哪天呀“ ”啥时候死我哪能预知呢我还想坚持到一周后劳伦斯的忌日，可是这些事又怎么能由得了我的想法，你说对吧“ ”也是，那你感觉咋样确定真没可能了吗“ ”不然呢“ ”好吧，那我去把碗刷刷。“ 女人笑笑没答话，但地上影子晃动的轨迹，显示着她正在点头作许可。 ”对了，我得问问你，你是想我走还是留下“ ”等你出来再说。“ 既然不正面回答，说不定我还有余地，说服她然后留在这儿的。 至于我出于什么想法，坚持一定要留在这里。起初是单纯的不愿赶夜路回家，而现在是满脑子的对她放心不下。 我匆匆地把手里的活搞完了，马不停蹄的再次赶到大厅里找到她。 “好了，你说吧。” “看你吧，我都行。” “什么叫看我啊，我可不想难为你，更不想那么自作多情。” “为什么你自己想干啥，老跟我扯上关系干嘛你要是愿意留下，那直接待在这就可以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门一打开直接走也无所谓的。” “你你你，你不知道，你这话很伤人吗” “我们本来就非亲非故的，又怎么可能像劳伦斯一样，临死前还对你要求些什么。” “非亲非故你这叫什么话！” “不对吗” “对对对，你都对，那我走了。” “好。” 对方死气沉沉地应答，我这下算是彻底失望了，心中的怒火更是被激发，迈开脚步便朝着院子外大踏。 可我又知道，身后还悄摸跟着一个，被别人发现也丝毫不带怕。 到了门口，前方无尽的黑，我迎着头扎进去。 ”不要再跟着了。“ ”…… 后边跟来的女人一言不发，也就不知道她听没听到这句话。待我忍受不了回头时，双双来到门外十来米远的地方。 “老跟着我干嘛” “我走我的，你管我干啥” 又走出百米开外，我是真的憋不住了。 “烦不烦人啊，别再跟着了。” “……” “这都到了河边，你给我回去快点。” “……” 说出的话，像是被夜色消弥了，后边的女人照样是在该干啥干啥。 简直太不把我当回事，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索性一跃而过转身在对面等她。 然而的她的着装太过华丽繁杂，不便和我一样纵身一跨，磨磨叽叽绕了半天，才找到一窄处过来的。 “叫我帮一下，你不早过来了。” “那你不知道主动点吗” “可是你知道，我不想你跟来。” “那你在这等我干嘛” “正好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呀。” ”不说真话，那你走吧。“ ”走不走关你啥事，我说了我要待一会。“ ”随你。” 女人说罢，继续前行，我忙跟上，嘻嘻哈哈。 “开个玩笑，现在说真的。你来是想看劳伦斯的吧，那我还指望啥能拦得住你。” “哦好好想想，你猜得对嘛。这大晚上的，我来找他干嘛。“ ”那你跟来干啥“ ”回家。“ ”啊！回家你早说咱俩一起不就完了，非得跟撵我走一样做什么“ ”你又没问。“ ”这话让你说的，我能问你点儿什么“ ”让我跟你一起回家呀。“ ”白天我不都问过了，是你不同意的呀。而且在那种情况下，我都不用动脑子去想，就知道你不可能答应的。“ ”我这会儿不是在路上“ ”是倒是是，可是为啥呢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小孩就是小孩，我还是高看了你的小脑袋瓜。“ ”求你了，快说说吧。“ ”行，先歇会儿，我有点累了。“ 可能她看不到我点头，立了半天还没坐下。 ”不是你说要休息，老站着干嘛呢“ ”你是不是眼睛瞎，看不到我穿的啥，这一身能适合坐着吗“ ”是哦，那我去找点干草，给你屁股底下垫上就好。“ ”行了，不用麻烦，我站着缓会也可以。“ 出于不想惹人烦躁，由此我忍住好奇和着急，同女人一起遁入周边的静谧。 眼前没几步就是劳伦斯的埋骨之地，恰好格蕾丝的位置靠他更近一点，不断的喘气似乎就像是它也有了呼吸。 而且今夜是个好天气，流星在广袤的空中窜来窜去，一会儿现身在东面，一会儿竟又跑到西。 ”谢谢，约翰。要不是你，估计我死前也想不通，该怎么劝自己回家见见孩子们去。“ 所以尽管此番话我听到了脑子里，但却不知道用脑子斟酌下给她回两句。 或许星空的美丽，已让我深深着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