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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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闪烁，月光如银，山间夜色如画，连绵的山峦在黑夜中伸展开去，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大马猴行至半途便与二人告别，回到深山之中。 罗老歪心中估算了一下路程，剩下七八十里山路，估计天亮时就能到家。 柳长青一路无话，始终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但罗老歪还是感觉今天他与往日不同，似乎淡然中藏着心事。 “长青兄弟，心里有事”罗老歪忍不住问道。 柳长青淡然如水的眼睛中浮现一丝涟漪，沉默半响，开口道：“蛇天成也该回来了吧。” 对于蛇天成忽然离开，罗老歪并未多想，这小子平时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几天不见是常有的事。 听到柳长青似是自言自语的话，心中大为疑惑，莫非这次蛇天成回去跟他有关。 联想之前，蛇天成一直关心柳长青的身世，莫非这次回家就是为了此事 “或许咱们到家的时候，那小子已经在等咱们了。”罗老歪道。 柳长青眼神入镜，抬头瞥了一眼山中小院的方向，再次陷入了沉默。 罗老歪早已习惯他的性格，一路上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关于龙筋灵力的使用上，他将自己最近的心得和不解说了出来。 “长青兄弟，这龙筋上的灵力我已经调用自如，可始终只能将它化为蛮力使用，有什么好办法让她发挥更大的威力吗” “听说过出马弟子捆窍一说吗”柳长青反问道。 罗老歪眼神迷茫摇摇头。 其实出马一事在他们这地方并不少见，村里人遇到看病问事、消灾解难都会请出马仙登门看事。 之前罗老歪也见过几次，只是这里面门道他却不清楚。 “捆窍是出马弟子和仙家的一种看事合作方式，这里分为捆死窍、捆半窍和捆活窍，不同是形式看事的方式也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罗老歪好奇道。 “捆了死窍，看事时仙家会上弟马的身，弟马将自己是身体暂时全权交给仙家使用，自己则会失去语言和行动能力，任由仙家驱使。 捆半窍顾名思义就是仙家上了弟马的身，弟马也可以说话，行动自如，可以解释仙家的意图。 第三个捆活窍则是仙家不上弟马的身，弟马起到沟通传达的作用，当年蛇天成在陈家沟的时候，与那个出马仙就是这种关系。” 罗老歪越听越糊涂，开口打断他的话，“长青兄弟，这跟龙筋灵力的使用有什么关系” 柳长青淡然道：“其实你跟我也是某种意义的捆窍。” 罗老歪惊讶道：“你的意思我是你的出马弟子” 在他的印象中出马弟子和仙家要有一定机缘才成，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被山中的仙家选中，而且要成为出马弟子似乎还要生一场大病。 柳长青继续解释道：“我们比捆窍复杂的多，之前后山的灰家仙家，通过绑骨的方式让我们成了一体，形成了类似出马的关系。” 罗老歪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还不是一个意思” 柳长青无奈摇头，像看一个天真的傻子。 “我们现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原本我的龙筋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你所使用的龙筋灵力其实就是我的法力。” 罗老歪顿时豁然，这才明白为何三寸龙筋之中蕴含这么强大的力量。 想来柳长青得了天地造化，生出了龙筋，如果一直修炼下去，有朝一日可能会走蛟化龙。 可因缘际会之下，让自己和柳长青走在一起了。 想到此处，罗老歪心生愧疚，“长青兄弟，都怪我当时太鲁莽，才导致你现在这副模样。” 柳长青看出他的心思，淡然一笑。 “一切自有定数，你不用挂怀内疚，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罗老歪更是不解。 “仙家出马为人看事消难是修行，更是为了获取功德，有了功德便可消除孽障修真得道，得天道庇佑，我原本是一个毫无跟脚的野修，即便有走蛟化龙的可能，如果没有功德气运加身，也难过雷劫这一关。”柳长青眼神跳动，缓缓道。 罗老歪扭头道：“功德可咱们怎么获取功德啊” 柳长青停下脚步，眼神深邃看向罗老歪。 “这要感谢你。” “感谢我” 柳长青点点头。 “这些日子你在各地降妖除鬼，帮助弱小无辜，造福一方百姓，无形中为你，也为我获得不少功德，我也是最近才有所顿悟，所以说起来，你其实一直在帮我。” 罗老歪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豁然咧嘴大笑，竟有些不好意思抓挠着起后脑，喃喃道：“反正能帮到你就好，能帮到你就好，看来以后我还得继续努力才行啊！” 柳长青依旧面无波澜，但脚下的步伐明显轻快了许多。 二人穿梭在山林中，柳长青今晚一反常态，话竟然多了几分，将龙筋中如何调动灵气以气化形的修行功法，通过通俗易懂的方式一一讲解。 罗老歪听得仔细，全部记在心里。 不觉间二人行至三更时分，站在一处山岗上，忽然看到远处山中出现一条行走的长长火光队伍。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锣鼓唢呐吹奏之声，音调宛转高亢，忽高忽低，带着几分喜庆。 在这寂寥的深山中，锣鼓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看着那蜿蜒而行的队伍，罗老歪好奇道：“这些人三更半夜在山里干什么” 柳长青目光灼灼，没有说话。 “咱们去瞧瞧如何”罗老歪提议道。 见柳长青没有反对，于是调转身形，寻了一条好走的路径，二人向着远处灯火走去。 一直快到四更天，二人才远远赶上，隔着一道山坳，仔细观瞧。 那条长长队伍足足有百余人之多，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缓慢行走，宛如一条火龙在山中穿行。 在队伍的前面十几个乐队手，头戴黑纱，腰束红带，脚踩白鞋，以诡异的步伐上下跳跃，奋力的敲鼓打锣，吹着唢呐，嘹亮乐声直冲云霄。 乐队后面的人群粗衣布鞋，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的村民，这些人身上绑着红绸，头戴红巾，个个面容古怪。 长长队伍除了锣鼓喧天之外，再无其他的动静。 罗老歪观瞧一阵，忽然抬手指向队伍的中间。 “长青兄弟，他们抬的是什么东西” 只见队伍的正中十来个壮汉抬着一顶没有遮挡的轿子。 轿身上绣球紧簇，红带飘舞，木梁上插满了点燃的长香，烟雾缭绕之中，整个轿子如在云端，显得诡异异常。 而在轿子正中端坐着一座七八尺的黑木神像。 隔着夜色只觉那尊神像身披金甲金盔，身形魁梧似金刚，一看便知不是凡人之相。 不过由于隔得太远，二人始终没能看清神像的长相。 最让二人诧异的是，轿子上木像之后还有两个四五尺高的木笼。 罗老歪定睛一瞧，脸色大变。 那木笼之中竟然是两个浑身赤裸的妙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