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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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阴风阵阵，村里里街道上人头窜动，却又诡异的鸦雀无声。 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笼，发着妖艳的红光，将夜色衬托的更加阴森。 村民们神情肃穆，腰上绑着红绸，在街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随着一声嘹亮的唢呐响起，忽然十几个穿着红衣的汉子从紧闭的高门大院中，脚步欢快的抬出一顶轿子。 轿辇之上，张家老祖的威风凛凛神仙再次出现。 在神像的后面张大棒槌的媳妇神色黯淡的坐在木笼中，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双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这时唢呐锣鼓齐鸣，将喜庆的气氛推到顶点。 老张头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从一旁村民的篮子里拿出一把红色的纸钱，高高抛到空中。 “给老祖宗送喜喽！” 漫天红色的纸钱在空中打着旋，久久不见落地。 “起轿，上路喽！” 张老头再次扯着嗓子对着前路吆喝道。 唢呐换了一个音调，更加的亢奋和响亮。 队伍缓缓的动了起来。 村民迈着古怪的步伐，身子左右跳跃着，向着村西口走去。 罗老歪和李裁缝藏在暗处，小心谨慎的跟在队伍后面。 二人在张老爷家等了一天，一直等到唢呐声响起，知道村里游神敬祖宗的仪式就要开始了。 好在张老家大部分人都在村子队伍里，并没有留意他们，二人悄无声息的出张老爷家。 罗老歪伸手捏住空中的一张旋转飞舞的红色纸钱，除了颜色外与白色纸钱没有区别，于是将纸钱递给李裁缝。 李裁缝眯着眼睛，借着微弱的夜色仔细翻看着手里的红纸钱，又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眉毛一挑。 “没啥稀奇的，就是浸了人血的之前。” 罗老歪心中微微一惊，看着队伍最前面老张头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对着空着抛一把红纸钱。 “这得杀多少人才能浸染这么多纸钱。” 李裁缝低声道：“不是一个人的，这种做红纸钱的血都是今天参加祭祀仪式村民的。” 他曾不止一次见到村民胳膊上有很多条新旧交错的伤痕，之前不敢打听，现在看了这纸钱终于知道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长长的队伍在山中摸黑蜿蜒前行，唢呐鼓乐借着山风中飞在山里回荡。 罗老歪发现今晚队伍里并没有举着火把。 山林中暗淡无光，村民们依旧整齐的摇晃向前。 一直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村里的队伍已进了深山。 罗老歪都有些心惊这些村民的体力，山路难行，还有时刻扭动身体，队伍竟然始终整齐划一，没有一个村民掉队落后。 李裁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这是要走多久才到” 看他有些吃力，罗老歪放缓脚步，此时，他们距离村里的队伍二三百米，现在只需跟上队伍就行，靠得太近反倒会容易被发现。 “李叔，别急，应该快到了！” 此时队伍离村子已经十几里山路，罗老歪觉得不可能再远了，再远怕是要到其他村子的领地了。 果然队伍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忽然停住了脚步。 所有的村民脸色涨红，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老张头抬手对着天空又抛了一把红纸钱，底气十足道：“张灯！” 话音刚落，村民们拿出火把，从头到尾一个个点上，很快一条曲折的火龙出现。 罗老歪带着李裁缝爬上一个山坡，悄然来到队伍的的前面，藏身在一处浓密的灌木中。 借着火把的亮光，罗老歪看看到在队伍的前面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一座青瓦红墙的山神庙。 “终于找到你了！”罗老歪心里松了一口气。 远处的山神庙在昏暗的火光中显得庄严静谧。 老张头对着队伍中间大手一挥。 十个红衣汉子迅速将神像和装着失魂落魄女人的木笼放到山神庙前。 张老爷这时从队伍里被几个年轻汉子搀扶出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铁青，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要不是有人在左右搀扶，估计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张老爷双腿打着颤走到山神庙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其他村民见状都齐齐跪下，额头点地虔诚跪拜。 “张氏第十七代不孝子孙张奇善拜见山神老祖宗！” “承蒙老祖宗昨晚显灵出手相救，保下一村子孙性命，今晚特按照老祖宗嘱咐，送来活人供奉一个，还请老祖宗笑纳，希望仙体早日恢复，继续保佑张家所有老小。” 说完对着那尊将军神仙连磕四个响头。 李裁缝凑到罗老歪耳边悄声道：“真是怪了，这里有庙，怎么村里人还抬一个神仙过来，难道这山神庙是空的” 罗老歪倒不觉得奇怪，昨晚与张家老祖对话可以猜到，这座山神庙应该确实没有神像供奉。 原本封为此地山神的张家老祖宗张泰因一己私欲被褫夺了山神之位，这山神庙自然也就不再是他享受香火的供奉之所。 所以他就是再胆大和造次，也不敢将自己的神像继续放在这里。 这可是会遭天谴的大罪过！ 但他魂归于此，张家后辈子孙应该是将这本该荒废的山神庙，当成了老祖宗的墓冢来祭祀。 就在罗老歪心中思索之际，忽地山神庙前阴风大作。 一时山林呼啸， 飞沙走石，阴风带着怒意，将山神庙前跪拜的村民吹得东倒西歪。 “老祖宗发怒了，难道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张老爷瘫坐在地上，惊慌失色道。 “不应该啊，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矩举行的，绝对没有纰漏的地方。”老张头紧张道。 “一群蠢货，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阴风中一声暴喝，如一道天雷在空中炸开。 吓得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老祖宗饶命……” 旋即那股阴风化作一个黑色旋风，转到山神庙前。 张泰从旋风中现出真身，对着幽暗的山坡寒声道：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村民顺着老祖宗的目光看向一侧的山坡，全部惊呆在原地。 但见山坡灌木中一前一后走出两道身影。 张老爷定睛一瞧，顿时心头火起。 “李裁缝你这狗东西，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