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红星农场案（六）张春华交代，连夜追捕余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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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钢公安处审讯室内—— 云正掏出一支烟，塞在了张春华的嘴里，用火柴给他点着了火。 原本比较紧张的张春华在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之后，也终于冷静了一些。 “请问这位公安同志，你叫…” “云正！” 张春华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云正平静回答道：“我说的只是一种设想，但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还是那句话，你们残杀了十七口子人，背后是几十个家庭。” “你吃了枪子是一了百了，但你妈和你妹妹…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 “当然…你也可以赌一把，赌我所说的情况不会发生。” “但是，你敢吗” 很明显，张春华不敢赌。 “我想听听，如果我交代了，你准备怎么保护我妈和我妹” 云正也不矫情，实话实说道：“留在河源县，迟早会出问题。” “毕竟你爹当年就是造反派，迫害了不少老干部和无辜群众。” “现在你又做了这档子事…已经犯了众怒。” “我调查过，你妈娘家在龙州市南边的凤仪县，你姥姥姥爷还有你大舅都在那边。” “我会安排她们娘俩去娘家投亲戚，有娘家人照应，至少也不会比在这里孤儿寡母的差。” “实话实说，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话糙理不糙，云正比较实在的话，反而让张春华心里更加信服。 “好，我交代。” “但是希望你…说到做到。” 云正点了点头：“我说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到自然会做到。” “我建议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你大晚上没回去，余小杰肯定会有所警觉。” “如果他跑了…我之前答应的一切可就作废了！” 张春华闻言赶忙掐灭了烟头，开始讲述那一晚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张春华叫我去喝酒，我们……” …… 张春华交代完那晚的前因后果之后，云正再次开口道：“余小杰现在在哪” “他手里的五四式还有几发子弹” 张春华想了想：“他姐姐家，他姐姐名字我没记清楚，不过…地址我知道。” “龙钢7号宿舍楼，1单元3楼左户。” “至于那把枪和子弹…余小杰并不怎么信任我，一直不让我碰那把枪。” “不过…至少还有一个弹夹满着。” 云正认真问着，程飞鹏则飞速做着记录，最后把做好的笔录放在了张春华面前。 张春华签字画押之后，再次看向了云正。 “求求你，保护好我娘和我妹！” 云正闻言点了点头，带着程飞鹏走了出去。 一出审讯室的门，王铁牛带着王浪以及王凯两人等候多时了。 “云哥，撩了” 开口的是王浪。 “嗯，全撂了。” “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王凯率先开口道：“查出来了，这还是多亏铁牛大哥。” “余小杰的姐姐叫余小凤，五年前嫁到了龙城市，因为他姐夫是龙钢厂的工人，所以也被招进了龙钢，现在在食堂打饭。” “立刻实施抓捕行动。” 云正当机立断，“老浪、老凯、鹏飞你们跟我去余小杰的姐姐家。” “铁牛老哥，劳烦您带咱们龙钢公安处的同志们，封锁龙钢的各个出口，防止他逃跑。” 王铁牛笑道：“放心吧，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大大小小的口子，但凡是能出去的，我都门清。” “小云兄弟，我保证一只苍蝇都不让它飞出去。” 云正哈哈一乐道：“感谢老哥和同志们了。” “放心吧老哥，但凡能抓住那个王八蛋，等我们回去了，一定和领导给兄弟们请功，协调西山省厅，少不了兄弟们的辛苦。” …… 一行人兵分两路，迅速展开行动。 云正带领王浪和王凯还有程飞鹏，趁着夜色掩护，摸黑来到了龙钢 7 号宿舍楼。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 1 单元 3 楼左户，因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一行人已经全部子弹上膛。 云正敲了敲门，用尽可能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您好，我们是龙钢公安处的。” “刚刚楼下有一位女性工友遇到了袭击，想问问咱们这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门从里面被开了一条缝，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看上去十分惊慌，云正借机一脚踹开了门，带着几个兄弟冲了房间，并且把枪抵在了女人的脑门上。 看着女人被吓得差点晕倒在地上，云正心中也是无奈，倒不是他想吓唬这个女人，而是不知道余小杰在不在家。 既然情况不明，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 云正这边拿枪保持着戒备，嘴里冷声道：“余小凤是吧” 女人很怕的点了点头。 “你不用怕，我们真是警察 只不过不是你们龙钢公安处的。” “余小杰…在不在家” 余小凤稍微冷静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紧张道：“他…他不在…说是睡不着，出去转转。” 云正闻言 朝着兄弟们使了个眼色，王凯、王浪、程飞鹏三人秒懂，赶忙持枪戒备，开始在家里搜查起来。 很快，还在睡梦中的余小凤的丈夫，龙钢厂的工人徐大力，被王凯从卧室里拎了出来。 而王凯和程飞鹏，也在余小杰借住的卧室里，搜出了失窃的粮票和现金，可惜…枪没有被找到。 不过想想也是，对于余小杰这样的人来说，犹如惊弓之鸟，枪肯定是随时带着的。 这就…有些麻烦了！ 看着惊魂未定的两人，云正示意几个兄弟收起了枪，等夫妻俩冷静一些之后，云正从挎包中拿出一份通缉令和案情通报，递给了余小凤和徐大力夫妇。 “我们是你老家河源县刑侦股的公安干警，来就是为了找余小杰的。” “他犯的事儿…都在上面！” 徐大力认识的字不多，但是余小凤上过学，自然能看懂案情通报上写的字。 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惊恐。 “小杰他…他居然…他居然做了这么多恶事” 云正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 “他来你家借宿，是怎么说的” 余小凤赶忙解释道：“他…他就说带朋友来办事，顺便看看我和他姐夫，我…” 然而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了余小杰的声音。 “姐，我回来了，开下门儿！” 云正眼神一冷，挥手让大家隐藏起来。 余小凤颤声问道：“怎么办” 云正低声道：“别怕，照我说的做。” “记住，你弟弟犯下的罪可是十恶不赦。” “我不管你们俩是不是姐弟情深，你就记住两点。” “第一，他是铁定要吃枪子，你家就剩下你一个了，考虑考虑你爹你妈，给你和你娘家留条后路。” 说罢，云正伸手轻轻指了指她身边吓得惊魂未定的丈夫徐大力。 “第二，我打听过，你男人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好人，对你很好，也很上进，是厂里的技术骨干。” “你们现在已经涉嫌包庇犯罪嫌疑人，但是念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是…” 云正冷眼道：“如果你等等…要是敢给你弟弟通风报信，做什么小动作的话…” “小心祸及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余小凤闻言心里天人交战一番，很快深吸一口气，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着门外大吼道：“臭小子！” “你催什么催” “大半夜的嚎丧呢” “老娘穿衣服呢，等着！” 门外的余小杰瞬间没了声音，顿了顿，弱弱道：“姐，你…你别生气嘛。” “不着急，我等着！” 云正见状撇嘴心道：果然…这再怎么王八蛋的弟弟，也害怕自己的亲姐姐。 长姐如母，血脉压制，恐怖如斯啊！ 王浪、王凯、程飞鹏三人，分别拿着枪，躲到了卧室或者厨房、卫生间里。 云正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客厅里的衣柜门，钻了进去，留着一个条小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余小凤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余小杰刚踏进屋子，余小凤心里也在天人交战着，但是想到自己弟弟犯下的恶行，又想到自己现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余小凤不再犹豫。 “大晚上的，天天跑出去晃荡，像什么样子” “赶紧滚蛋，回房睡觉去。” 余小杰闻言一愣，然后尴尬一笑道：“姐，我那个朋友呢” 此话一出，不仅是余小凤瞬间哑口无言，躲在家里各处的云正几人也是瞬间一顿。 还好余小凤临危不乱，大声斥责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一天天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 “他爱死哪死哪去，关我屁事！” 余小杰灿灿一笑，赶忙道：“行…他爱死哪死哪去。” “姐你别生气，我这就换衣服睡觉。” 说罢，余小杰就边脱衣服边向云正藏身的衣柜走去，而云正也抬起来枪口，耐心等待着。 余小杰脱了外套，刚打开衣柜，一支黑黝黝地枪口就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余小杰，你被捕了！” 余小杰看到衣柜里居然藏着一个人，还用枪指着自己，最主要的是云正那一口‘亲切而又熟悉’但是此时此刻，却仿佛地府判官催命符的河源县的‘乡音’，瞬间明白了什么。 但是犯下累累罪行地他可不会坐以待毙，猛的向旁边一滚，就要从后腰掏出手枪反抗，可惜自家姐姐家里顷刻间冲出三名持枪的便衣，四面八方把自己团团包围住了。 “余小杰，不许动！” “放下武器，不要负隅顽抗！” “快点！” 云正钻出衣柜，眼睛时刻关注着余小杰那只背到后面，随时准备掏枪的手，沉声道：“余小杰，你逃不掉了！” 余小杰不可置信地望向了自己的姐姐，怒吼道：“余小凤！” “你背叛我！” “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 余小凤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仿佛一瞬间又恢复到了那个长姐如母、对臭弟弟血脉压制的存在。 余小凤居然没有一丝丝害怕，反而是大步向前，走到了余小杰的身边。 余小凤的举动，吓坏了几人，几名干警刚想有所动作，却被云正挥手制止了。 现在的情况，云正心里认为还是能控制得住。 只见余小凤走到余小杰身边，先是啪的伸手甩了余小杰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在余小杰一脸懵逼之中，余小凤伸手从他身后抽出了那把手枪。 接下来的场面，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余小凤居然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然后对着余小杰怒吼道：“来啊，你开枪啊！” “余小杰，你个王八蛋！” “我背叛你” “你踏马做的那些恶事，我看了都心惊肉跳！” “杀了十七个人，奸淫了五六个女同志！” “你还是个人吗” “来吧，今天你就打死我！” “你开枪啊！” “爹娘老来得子，对你从小惯着养。” “家里从小到大，有细粮都是紧着你吃，我有块糖都是给你留着。” “自打我嫁人之后，哪年过年不给你邮我亲手做的新衣服和新鞋” “爹当年糊涂，跟着那些人做了那么多恶事。” “我本来品学兼优，还想着将来上个大学，找个好工作，让家里过好日子。” “但是因为家里，我只能放弃学业，跟着你姐夫在厂里做工。” “你现在杀了人，不仅你要掉脑袋！” “我和你姐夫，还有以后你的外甥或者外甥女，都怎么办” “杀人犯的弟弟，抬得起头吗” “老家我都回不去了！” “来吧，开枪打死我！” “我死了，你回去吃了枪子！” “以后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咱们姐弟俩都死了，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你开枪啊！” 余小杰闻言一顿，也停止了反抗。 “我…姐…我…对不起！” 余小凤闻言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家里，更对不起那些被你伤害的乡亲们！” “公安同志，你们动手吧！” “有我在，这小子不会反抗的。” 云正闻言，走上前从余小凤手里拿过那支五四式手枪，王凯、王浪、程飞鹏三人一拥而上，把余小杰控制住，并给他戴上了手铐。 至此，7.26红星农场大案犯罪团伙嫌疑人，全部落网！ 看着弟弟被带走，余小凤泣不成声，但是…终归是保住了自己的家庭，还有爹娘的未来。 云正看了余小凤一眼，低声道：“感谢你的配合。”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你大义灭亲，帮我们抓捕犯罪分子的事儿…我们会如实上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