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疙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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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梦璃将生石灰和草木灰放水里搅拌，然后用破布过滤出来。 再将猪油加热，盛出来放一边。 看了罐子里的粗盐，她有些嫌弃，这玩意儿吃起来有些苦，但是没办法，家里只有粗盐，刚好用来做肥皂。 等空闲了在提纯粗盐，还是细盐她吃起来才得劲。 趁着这个空档，林夕跑到老屋隔壁，去摘了一把桃花。 老屋的人不是没有听见动静，但是敢怒不敢言，全都在屋子里当鹌鹑，不敢去说他的任何不是。 万一这混蛋发怒打人该怎么办，送县衙正合他意，进去吃免费的“牢饭”，他求之不得。 林夕每摘一朵，老屋的人就肉疼地抖了一下。 天杀的，那是结桃子的…… 桃花香香的，林夕最喜欢了。全然没管老屋的人，如何对他咬牙切齿。 开心地摘了一大把，赶紧跑回来。 高梦璃将冷得微微热的猪油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先将草木灰过滤水与生石灰碳酸钙水融合搅拌。 大牛不知道她娘要干什么，满眼好奇地看着高梦璃操作。 前面都很正常，直到，他看见他娘，将那石头水混合物倒入猪油里面。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是，我的老娘欸，这糟蹋东西也不是这样糟蹋吧，那可是油，油啊。 他的心肝脾胃肾都一阵阵地抽痛，内脏在他身体里不停地打架斗殴，让他大脑都宕机了。 高梦璃可是粗线条，不知道她好大儿那满眼可惜，极度不赞同的神色。 自顾自的搅拌面前那碗混合物，还时不时丢些磨碎的细盐。 搅拌九九八十一圈，皂化反应非常好，碗里已经呈现出一种细腻的膏状物。 高梦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偷”桃花的林夕也回来了，他赶紧将那一把桃花丢在高梦璃面前的碗里。 大牛却依旧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他爹娘没事吧也没病吧 这果然不是一家人，都进不了一家门。一个人闹就算了，他爹还摘了一把桃花丢在碗里，天杀的，那可是结桃子的…… 二人自顾自做着手上的活，一点停顿都没有。 搅拌好后，高梦璃将之前砍回来的两节竹子，一分为二。 然后将搅拌的混合物倒入竹筒里面，用大牛的破衣服塞好竹口，将两个竹筒放在屋檐下挂着。 “明天就能用！” 大牛看着败家的父母一系列操作，欲哭无泪，却又无可奈何。 至于这是干什么的，他也没问，他也不想知道，毕竟浪费那么多猪油，他的心灵受伤了，分不出心管他爹娘了。 高梦璃看了看天色，快黑了，但是榆钱只摘了一背篓，完全不够。 明天多做一些，卖了钱，家里还有很多需要添置的东西呢，样样都需要钱。 于是她带着林夕背着背篓就去丘陵小山上摘榆钱，往返两次，又重新摘了两背篓回来。 劳动是光荣的，劳动也是容易饿肚子的。 二人回来，肚子又饿了，林夕舀了半斤白面，做了疙瘩汤，晚饭就草草结束。 他俩觉得味道不咋滴，吃了一碗便没有吃了。 但是大牛却视若人间美味。 毕竟这是白面做的疙瘩汤，是他爹用中午切下来的猪皮摸了锅底，煎出了一点点猪油，加上白面搓出来的疙瘩煮的，就连猪皮都切条煎得脆脆的。 白色的面疙瘩大小均匀，在浓稠的汤中若隐若现。每一口疙瘩都饱含着面粉的质朴香气，嚼起来筋道十足。 那一点点猪油的加入，犹如画龙点睛之笔，让整个汤都散发着醇厚的香味。 猪皮煎得脆脆的，放入口中，“咔滋”一声，油脂的香气瞬间在口腔中爆开，与疙瘩汤的温润口感形成了美妙的对比。 大牛一勺一勺地喝着疙瘩汤，感受着那美味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轻抚着他胃，说不出来的暖意！ 他吃得津津有味，就见他爹娘好像有些嫌弃，吃了一碗后，就放了碗筷洗漱睡觉去了。 而剩下的锅里还有两碗的样子，美滋滋～爹娘不吃他来吃！ 他正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吃得吃得开心，就听见他家院子门有动静。 他放下碗筷，看了一眼屋子，见他爹妈睡觉的房间安安静静，他这才放心轻轻走过去打开院门。 门口的三个小萝卜头正要说话，大牛赶紧用手指做了禁声的动作，如同做贼那般轻轻地说，“嘘，别说话！阿福，你去家里取碗过来，我给你舀疙瘩汤，带回去和弟弟妹妹吃。” 林福听见他堂哥的话，赶紧点头，原来这叫疙瘩汤。 从他大伯在煎猪皮的时候，他们仨就躲在院子外面透过门缝狂吸院子里的肉香味了。 他与两个妹妹早就哈喇子流了一地了 他赶紧跑回老屋，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碗出去，然后轻手轻脚走到隔壁大门，放在大牛手上。 三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大牛，他们把吃上疙瘩汤的希望放在他们哥哥身上了！ 大牛转身回了院子，从锅里分了一碗出来，从院子过时，做贼心虚地频频转头看了好几眼他爹娘的房间。 直到将碗轻轻放在林福手里，“抬稳了，拿回去和妹妹们吃！” 林福眼睛快焊在手里的疙瘩汤里了，但是并不影响他对大牛点头。 带着两个妹妹赶紧睡回家，他怕晚一点，他的嘴角哈喇子就要流到碗里去了。 回到老屋，姜氏看着去而复返的阿福带着两个孙女回来了，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当她的目光落到阿福手中那碗疙瘩汤上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阿福，这不会是隔壁院子给的吧”姜氏轻声询问。 阿福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手中的碗，又看了看姜氏，小声对他奶说：“嗯嗯，奶，这是大牛哥给的疙瘩汤，可香了。” 还真是…… 她赶紧跑到院子门口，对院门外看了看，赶紧关上门。 她孙子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去扒拉隔壁院子的东西。 隔壁连蜡烛都买不起的主……这，不会有麻烦吧…… 她回到屋子里，一家人震惊地看着林福放在桌子上的疙瘩汤。 虽然每个人都在频频咽口水，但是没有人开口说尝一口。 林勇林老头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率先开了口，“老婆子，这是大牛偷偷给阿福的，这……” 他意思就是，明天如果被那两滚蛋玩意儿发现了怎么办。 全家人听见当家老头发话，全都转头看着姜氏。 姜氏盯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疙瘩汤，那热气烟雾夹杂着特有的香气，像拿着个大锤子的“恶徒”，在不停地敲着她的天灵盖，她，都快把持不住了。 姜氏觉得压力有点山大，这种“脏物”就该早点毁尸灭迹，“吃，每个人都吃！” 她赶紧用勺子吃了一口，感觉人间至味就是如此，天tm香了。 其他人看见自家老娘都动手了，也赶紧拿着勺子开喝。 一家人，因为一碗疙瘩汤，都被香迷糊了，睡觉都还忍不住流着哈喇子，后劲太大，回味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