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户裕一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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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璃未的回答，率先让他汗流浃背的是脚下突然踩空的缺口。 并没有什么警报声，而是比警报更危险的「视盲」。 已经无法看见的地板像是在无休止运动一样让他们感到头眩。原本还能凭借光线把这个空无的「牢笼」勾勒出轮廓，现在已经毫无意义。 只有彼此呼吸能够证明存在的绝密空间。 但直觉告诉林修和璃未，他们其实没有任何空间意义上的移动，而是「户裕一翼」这批人玩的心理战。 「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因为地转偏向力，失去准确的方向感，走再远最后只会原地打转。」 ———————— “啊部署几个月，果然还是等到点收获啊——” 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穿透黑暗，如触指尖般绽开，吓了璃未和林修一跳。 “谁！” 白毛魔女向后退了两步，避免敌人突脸而赶紧拉开距离。 听到璃未的声音，少年才意识到自己处的位置已经离她很远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是无形的荆棘藤蔓，扼喉绊足。 “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呢，在这原来真的能蹲到大的啊，让我看看哦是一对黑暗里幽会的小情侣呀嘻嘻。” 另一个像是小正太声线的语音从林修背后传来，声波在墙壁碰撞下回荡不止。 第一时间让人想起瘆人的厉鬼。 “璃未，现在你什么状态”林修压根不在意他的话，他更在意璃未。这也是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句。 毕竟不开魔瞳，自己真的不清楚状况。 “没事，你呢” “除了什么都看不见以外，都还好。” 少年少女唠嗑的对话完全是在挑衅不知名的两位伏军。 “唔，既然是情侣啊……那我们就没必要自我介绍了，该开始夜晚的杀戮序曲了！” 姑且将这个磁性嗓音的男人称为磁性男。听着璃未和林修的「调情」话语，他越发憎恶面前的闯入者，越是亲密越该死。 尽管他们的来临应该是自己的荣幸才是。 磁性男朝着璃未所在位置就丢出数以百计的变形针线——。 不用说，这是户裕伽弥研究的现代魔术方向的一角而已。 丝线缠绕，交织在一起，像是要把面前的目标射穿后如洋娃娃一样切碎缝合。 而另一边小正太的魔术如瞬移一样四面八方向林修透露出位置信息，但在黑暗中有谁能捕捉到那一丝一毫的差距呢 「恐惧是来源于未知事物，生物自我保护的原始本能。」 “怎么会……”当幼小的正太夜视眼镜定位到少年的时候，他自己反而陷入了恐惧。 谁是未知谁是猎物 不应出错的答案反过来了。 面前的少年不仅没有任何害怕的表现，甚至还在嘴角上扬着露出鄙夷的微笑。 就在一瞬间锁定了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你在哪，你蒙谁呢」 这就是小正太自己在夜视状态下从少年红得可怕的左眼里读出的的意思。 汗流浃背。 那是……「冉氏魔眼」，还是……「怖血之瞳」 他是「林约瑟」！不对，那老登不是应该在高卢来着 小正太想要将这个重要信息传达给自己师父磁性男的时候，已经迟了…… ———因为另一边，两分钟前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面对交织着向自己穿刺而来的现代魔术，璃未不耐烦的拿出短裙内层藏匿的那把像是收藏品的匕首——皎心。 那是她自己用了一年时间按照父亲留给自己的魔导书打造的魔术器具。 虽说比不上老登手里的那把，但匕首作为跨越古今这么多年还风靡世界的器具，是最适合半古半今魔术师的利器。 只见璃未轻轻丢出「皎心」，开了刃的匕首就跳舞般迸射出魔术刃气。 短时间内，磁性男引以为傲的变形针线断成几十个片段。 当然还没完，白毛魔女知道中毒的自己和林修不能鏖战，得迅速把整个废弃大厦底部探索清楚再离开。 对面前的敌人，得用全力处理掉。 杀死也好，打晕也罢，绝不能成为绊脚石。——魔女的风格就是这样干脆利落。 魔女如北冰洋纯洁蓝冰的瞳孔慢慢变得深蓝，达到紫色这个阈值的时候定住了。 夜视魔术——结合猫咪等有夜视功能动物和现代眼科的激光反射技术而成。 比古老的法术来的快且准。 “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吗我给你个逃跑的机会要不要啊嘿嘿。” 璃未坏坏的挑弄让已经在猎人面前毫无抵抗力的白衣科学家感到既痛苦又绝望。 “不是普通的夜视魔术对吧……魔女小姐……我已经只能任你处置了……” 璃未的战斗经验很丰富，总能用很“俏皮”的方式抓住你的弱点专项攻克。显然她太了解面前这个人。 磁性的声音没有变，就在璃未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定住了脚。 魔术师没有天生魔瞳，但依靠魔术，可以达成类似魔瞳的效果。 夜视魔术如此，定身魔术也是如此。 但终归只是“模仿犯”，达不到瞳术师的高端档次。正是这样，艾敏才会叮嘱璃未小心瞳术师吧。 “那么……永别了，户裕先生的助手——斐罗斯博士。” 悬浮在空中游走的「皎心」像是宠物一样蹭了蹭魔女的手，然后顷刻间朝着磁性男的心脏刺去。 嚓！ 鲜血从伤口迸涌出来，溅到璃未脸上的一瞬间被魔术反射完全弹开。 只是…… 璃未能感受到「皎心」没有捅穿他的心脏，只是在穿破胸骨后强行被生理学魔术抑制住，冲击力缓冲后停在了最近的距离。 完全处于休克状态，残留意识还控制着他的身体神经。 “师父！” 小正太知道林修身份不简单之时，斐罗斯就已经被魔女打的倒地不起。 望着心脏上插着匕首的磁性男，他彻底狂躁起来。一段疾走位移到林修面前，出其不意地旋转飞踢。 踢 少年最明白近身肉搏的破绽，甚至不屑于用魔眼做手脚反制，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以足够的距离间隙用三棱军刀架住他飞来的腿。 只是轻旋90°。 失去平衡的正太不甘示弱地用气旋魔术向地面制造反弹力给自己回击的余地。 “小孩子应该去读书，而不是跟着疯子们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 正太撑地回弹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最像黑夜里搜索猎物的野狼。 五感中的嗅觉，捕捉到的气息，已然入脑。 赤色的眼瞳，也会是他这一生忘不掉的恐惧——尽管这份恐惧本不应该属于他。 咣当！ 被少年一拳撂倒在一边后，他闭上了双眼。 “为什么要来管我们的事……和你兄长父亲研究去不好吗” 直到稚嫩的声音说出老练的话语后，少年少女才有所察觉。 这个小孩子可能不是小孩子—— 是否是试验品呢……仿生人还是基因改造的正太还是杀戮机器残次品 但此时已经不必考虑这些了。 敌人已经倒下，理应可以无所顾忌继续向前迈进了。 不过，少女有点心事想要在此了结—— 魔女轻轻拔出「皎心」，演都不演地走到少年面前，像是无言地说「我也是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