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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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徐老太照旧串门，没啥事，云瑶又把暑假作业最后那几页给全部补上了。 补完作业，云瑶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樱桃树出神，她窗户外面有一棵大的樱桃树，是徐老太跟别人讨来的。 每次结果的时候，云瑶都会爬到树上坐着不下来，就在上面吃，也不嫌脏，没打过药的樱桃，果不大，吃着酸酸的，也挺开胃的，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晚饭徐老太说什么也没让云瑶做，说自己才七十多，哪哪都没毛病，哪哪都好好的，还没老到需要人伺候的份，还不用云瑶做饭，等自己不能动了，再吃云瑶做的。 云瑶有些无奈，自家奶奶一直当家做主的，执拗起来谁也说不动，云瑶只能退而求其次说帮她打下手，徐老太这才同意。 吃过饭，徐老太又出去看戏去了，村里有户人家买了电视机，每天晚上都在自家门口放戏。 吃过饭后没事的老头老太太都聚在那里一边乘凉一边看戏，“咚咚咚，咦咦呀呀”的云瑶在家里就听到了。 云瑶也没开灯，奶奶不在家，她自己不用开灯，省电，她早就爬床上去了，躺在床上想东想西的， 想着眼下的情形。 想到她要面对的人和事。 想她无良的父母。 想她的未来。。。 慢慢的睡着了，连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云瑶就被奶奶叫起来了，徐老太真的太勤快了，她从不睡懒觉，也不允许云瑶睡懒觉。 都是早早就把云瑶喊起来吃早饭，美其名曰：人得吃早饭，不吃一天没精神，还常常说人不用睡那么多觉，死后能一直睡。 上一世云瑶经常抱怨奶奶，放个假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多睡一会儿，起来又没有那么多事做，徐老太都不以为意，说没事可以围着村子转几圈，也比睡觉要好。 经历了这么多，这一次云瑶已经没有那么多想法了，死都死过了，早起还怕什么的。 起就起，不行她就真像奶奶说的那样，围着村子转圈，当锻炼身体了。 早饭喝的咸糊糊，饭后，徐老太就跟上班一样，每天吃完饭就走，吃饭再回来，除非有事，否则那是雷打不动。 又是云瑶自己在家，奶奶有地方去，她没有，没事做就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全洗完了，又把昨天扒拉出来的书包刷了，都快成蜘蛛的家了。 做完这些也才九点多，已经立秋了，天没有那么热了，云瑶想，她也不能老在家窝着不出门啊！ 总得出去见人的，见的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这样想着，云瑶就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见风去了。 大门她没锁，怕万一奶奶回来进不了家门怎么办就只关上了。 他们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都是自己村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家里也没有的偷，唯一值钱就是那几只下蛋的老母鸡。 云瑶顺着大路往西走，这个季节田地里还没有什么农活，没什么好忙的，大家也都很清闲，都三三两两的扎堆，家长里短的聊天。 路上见到人，云瑶都笑呵呵的打招呼，不管叫什么先问个好。 无非就是吃了吗没事啊凉快的啊上哪去啊 有些人她还能记得叫什么还好，叫不出称呼的，直接就问没事啊接着凉快吧！两句简单的问候就糊弄过去了。 都是村里的长辈，云瑶小，见到人必须得先开口打招呼，不然人家会说这孩子没礼貌，跟个哑巴一样，见到人不知道叫之类的。反正就是没礼貌，没家教，会被说闲话。 从小奶奶就教导她，见人就得先开口不能等人家先说，不许跟个愣子一样，见到人傻不愣登的。 说如果村里人说闲话，以后找对象都不好找，人家说对象的都会先上村里提前打听这家人怎么怎么样小孩怎么怎么样如果听到不好的，会被大打折扣的，找不到好的对象。 虽然这些云瑶觉得有些遥远，但见到人要打招呼是礼貌问题，上学的时候老师也会教育，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因为是放假，村里孩子们很多，小孩子们都扎堆在阴凉地方玩游戏。 男孩子们有玩纸牌的，有玩石头蛋儿的，有玩琉璃球的，还有玩泥巴的，捉迷藏的。 女孩子们有翻手花的，有跳绳的，踢毽子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这一幕人间烟火气真的能治愈人的心灵 云瑶一边走一边观察，村里的路还没修，还是大土路，高一块低一块，坑坑洼洼的，下雨都得和稀泥。 她想到村里铺设水泥路还是在小学毕业那年的暑假里，从村子的正中间铺了一条十字路出来，把村子隔成了四块。 也快了，还有一年的时间。 这时迎面来了一个小姑娘，顶着一头短发，是男孩子才会留的发型，穿着一身掉色了的粉色的短袖短裤，拖拉着双黄色的拖鞋，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 离老远就冲云瑶打招呼，嗓子挺洪亮的，说：“依依，那天让你来找我玩，你怎么一直没来呢你忙啥的” 云瑶看到她利索的短发时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小时候大家都一起玩，只有她留着超短的头发，跟男孩子似的。 她说她头发一直是她妈妈给剪的，她都习惯了，自己都觉得这样更方便，才不想留云瑶那么长的头发，光看着就觉得麻烦。 女孩叫云美洁，小名叫洁儿，名字挺好听的，也挺淑女的，就是跟她的形象不太搭。 云瑶看她招呼，也赶紧招呼她：“没有，这几天有点事，就没去你家。” 云美洁又问云瑶：“依依，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云瑶点点头，老实回答：“写完了。” 云美洁眼前一亮说：“那你帮我也写写呗，我实在写不完了。” 云瑶不假思索：“不要，你自己写。” 她也不想写，自己的写完就不错了，还帮她写呢！ 云美洁眼睛一转：“那你的借我看一下，总行吧” 云瑶：“这个可以，你等下去找我拿。” 云美洁：“不等不等，你现在有事吗没事，咱俩一起回你家拿，然后你再跟我去我家玩，我家里今天没人，而且我家还有兔子，你不想看看吗” 云瑶想了一下，答应了，两人手拉手拿了作业又回了云美洁家。 她家真的有兔子，得一二十只，在院子里搭了棚子，全部都在笼子里养着。 有白色的，还有灰色的，大的，小的都有。 云瑶还挺喜欢的，毛绒绒的真可爱。 云美洁看她喜欢，直接就在院子里趴凳子上开始抄作业，而云瑶在逗弄小兔子。 突然听到云美洁提醒：“依依，你手别靠它太近了，它可是会咬人的。” 云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这样，一个人在疯狂抄作业，另一个在悠闲的喂兔子，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