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老师，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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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特还是第一次坐别人的摩托车后座，有点不习惯，他双手抓住后货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卓令川低头看了一眼，在风中大声吼道：“手放我腰上，抓紧，安全要紧。” 李思特抿唇，吼回去，“不用，这样就可以。” 他话音刚落，摩托车就慢了下来，随即卓令川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腰上，“李老师，乖一点。” 李思特手缩了一下，终究没有收回去，两个大男人，还都是a，有什么好尴尬的。 他安慰自己。 跨海大桥全长33公里，19公里处设了一个休息站。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要继续上路。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醒：“这里有一个海上邮局，是网红打卡点，两位老师有没有兴趣去打卡，给朋友家人或者给其他几位老师写一张明信片呢” 李思特正要摇头，卓令川却抢先开口，“好啊，我们去看看。” 海上邮局非常明显，是一个粉红色的建筑，此时外面正站着不少年轻的男孩女孩们在拍照打卡。 两人加上几个工作人员上去的时候，路人瞬间就看了过来。 李思特听到人群中一个女声说：“是川川诶！” 川川……李思特心里笑了一下。 “哇，李思特也在！” “他们这是在拍什么节目吗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拍节目啊” 围观的人群讨论着，都拿出手机悄悄拍起来。 “川川，你和李思特是在拍什么节目吗”一个男生大声问。 卓令川闻声看过去，笑眯眯地点头，“是的，不过还请大家替我们保密。” “思特，和川川拍节目是什么感觉”也有人问李思特。 李思特笑了笑，“不错，卓老师是个好人。” 谈笑中，已经进了邮局，两人选了明信片，在长椅上坐下来。 李思特一时有些犯难，这张明信片不知道该写给谁。 卓令川看向他，“李老师，你打算写给谁” 李思特摇头，“不知道，你呢” “我当然是写给……喜欢的人咯。”卓令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刷几下写完了。“好了，大功告成。” 李思特无奈，只好写道：“to：海屿山风的所有人（包括观众朋友们）：……” 他也觉得很无趣，但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做法了。 他将内容写好，问工作人员，“收件地址写什么” “内容写好就可以，收件地址我们会补上的。”说着收走了他们的明信片。 卓令川凑过来，“我猜你是写给海屿山风节目组。” 李思特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我们该走了。这回我骑，你坐后面。” “ok。” 卓令川自觉多了，坐上车，李思特刚点着火，他的手就放在了李思特腰上，还欠兮兮地说：“李老师，我很听话的。” “嗯。” 卓令川凑上前小声道：“李老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拍综艺节目你要给点反应，要不然到时候剪辑出来播出去会说你耍大牌的。” “……” 李思特愣了一下，他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照顾节目效果。 按理说，他以前也不会这样的，他不是没有社交技巧，也不是不愿意社交，即使没有镜头，即使很累，他也能让自己保持比较积极的状态去应付社交。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身后这个男人早上给他留下的初印象不太好，也有可能自己的易感期快要来了，所以才这么烦躁。 总之这样是不好的，卓令川提醒的是。 他在心里警醒自己，也感激卓令川的提醒。 他回过头看了卓令川一眼，用很酷的语气说：“坐稳了，带你飞。” 卓令川“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高高扬起右臂，像动漫里的中二少年一般大声喊：“出发，起飞咯～” 好丢脸。 李思特默默吐槽，拧了拧油门，开了出去。 “李老师，好冷啊，我可以靠在你身上吗” 海风确实有些凉，何况对方只穿了一件t恤。但想到早上那人靠过来的样子…… 李思特还没来得及拒绝，对方已经靠过来了。 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环在腰上的手臂，没有吭声。 算了。 两人顺利地下了跨海大桥，离桥不远处有一个不大的码头。 工作人员递过来两张票，一张是车船票，一张是船票。 “我们还要骑着车上船” 工作人员点头。 李思特还以为下了跨海大桥就到岛上了呢，没想到还是要换船。 两人骑着车验票上了船，船在海上航行了二十几分钟才又到了码头。 出了码头，李思特骑着车驶上旁边的盘山公路。 耳麦里传来工作人员介绍的声音：“两位老师，现在我们所在的这条沿海公路是于两年前正式建成通车的，起终点为花海镇码头至花海镇政府，全长约15公里。 公路依山、沿海，几乎可以环岛半圈，不仅能看到唯美的海景，同时，我们还将经过一个海上养殖场和一个海上项目训练基地。届时，两位老师可以从高处俯瞰帆船点点、千舟竞发的壮阔景象。” 摩托车就是这个时候突然熄火的。李思特又试着重新打了一次火，还是没反应。 “怎么回事”卓令川率先下了车。 李思特摇摇头，“会不会是没油了” 他说着打开油箱盖，排除了这个可能。 “看下是不是化油器的问题” 卓令川说着弯下腰去检查化油器，发现上面附着着不少油渍。 “有可能是化油器脏了，堵住了。” 卓令川环顾四周，在道路旁边的斜坡上拔了些草，缠了两圈，做成一个简单的刷子。正打开油箱盖要去蘸汽油的时候，突然想到没有工具拆下这个化油器。 他转过身朝李思特耸耸肩，“没有螺丝刀。” 工作人员上来，“怎么了” 卓令川指了指摩托车，“你们有螺丝刀吗可能是化油器堵了。熄火，动不了了。” “好的，我去找一下。” 工作人员回车上找了一会儿，最后带回来一个坏结果，车上并没有螺丝刀。 工作人员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赶紧和两位艺人道歉，又说马上去联系租车公司。 租车公司在海城，赶来这里少说两个小时。 李思特想了想，说：“叫岛上的拖车公司也可以吧” 他掏出手机，“刚刚在休息站看到一个岛上拖车公司的小广告，我拍下来了，要不联系看看” 工作人员和卓令川五脸惊讶地看过来。 “嗯打吗” “打打打，李老师，您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工作人员激动地接过李思特的手机，抄了电话后就去联系了。 卓令川笑道：“李老师真的好细心啊！明明我们一直走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拍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思特总觉得卓令川叫他“李老师”时和别人叫的时候不一样，像是在调侃，又有点像嘲讽。 他心里不爽对方的口气，于是也莫名带了点阴阳怪气，“在卓老师和粉丝亲切互动的时候。” “明明我一直都在和李老师互动啊。”卓令川叹了口气，在路边坐下来，“李老师坐下来休息一下啊。对了，有点饿了，你的春游小背包里有带吃的吗” 李思特拿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水和两包饼干递给他，又翻出一包湿纸巾递过去。 “李老师太好了吧！”卓令川用夸张的语气说，“竟然连湿纸巾都有。你这个不会是哆啦a梦的口袋吧” “没有了，就水和饼干，吃吧。”李思特把书包放在他旁边，站在山道上看向远方。 今天下午云层有点厚，太阳只是漏下来几缕稀疏的光线，静静地洒在海面上。但也足够给蓝色的海平面添上几笔动人的色彩。 风习习地吹着，周边没有车水马龙和人们交谈的声音，只能听到海浪拍岸、山风吹过和海鸟鸣叫的声音，令人不由得宁静下来。 他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脑子都清明起来。 他爬到身后的山坡上，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闭上眼睛继续做深呼吸。 旁边有人踩动树枝的声音，李思特以为是摄像大哥，没有睁眼。直到身边又坐下来一个人。 又来了。 李思特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还是没睁眼。 出乎意料的是，坐在旁边的卓令川也没有出声。 李思特感觉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憋了一会儿没憋住，睁眼却看到对方也学着他的样子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 过了一会儿，卓令川仍闭着眼睛，却用调侃的语气说：“李老师，再看就要收费了啊。” 李思特移开视线。 卓令川站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笑着说：“这种感觉真好。没有嘈杂的声音，静静地吹吹风还挺舒服的。” 这句话李思特还是赞同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又问：“不吃了” “吃了一包，剩下一包还你。”他摊开手心，是刚刚李思特给他的饼干，“欠你一包小饼干。” 李思特接过来，“好，怎么还” “李老师，你想我怎么还” 李思特眨了眨眼，“怎么还都可以” “额……看来李老师的饼干有点贵。” “嗯。”李思特笑着点头，“那是当然啦，荒岛求生，一包饼干可以救三个人的命呢。” “好吧，那李老师你想我怎么还我一定竭尽所能。” 李思特比了个“ok”的手势，没再说话。 刚刚去联系拖车公司的工作人员上前说，拖车公司的救援车都派出去了，可能要再等一会儿，不过他们预估的时间也比海城那边租车公司的车来得快。 两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思特朝卓令川扬了扬手中的饼干，“看吧，更像荒岛求生了。我的饼干更珍贵了。” 卓令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肯定道：“是啊。到时候还请李老师救我一命。” “好说。” 李思特看着笑眯眯的卓令川，倏然轻松下来，也终于找回了点上综艺时的状态。 “李老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开心” “嗯还好啊。”他清了清嗓子，端着声音拿腔拿调地说：“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意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注1）” 卓令川“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说得对。” 两人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风景，云层好像越来越厚，风也开始大起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工作人员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去车上待一会儿，外面风吹得太冷了。 卓令川看向李思特，征求他的意见。 李思特问工作人员，“拖车公司还有多久到” “说是正在过来了，估计还要半个多小时。” 李思特点点头，“行，你们上去吧，我在这儿待一会儿，不冷。卓老师也去吧。” 节目组拉的群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坐直升机的和坐轮船的都到了，但节目组却没有直接把他们送到目的地，而是给每个人发了一张信息不全的岛上地图，让他们自己找到今晚以及未来几天要住的民宿。现在他们都在推理具体的地方。 邱南又问卓令川：卓老师，您和李老师快到了吗 得到他俩车坏在半路的消息，群里又热闹了一会儿。 赖特维：实在不行，跟节目组的车来呗。 卓令川：多谢你的建议，不过咱们李老师机智过人，早早就记住了拖车公司的电话，拖车公司马上就到。 邱北：注意安全啊，我们找到目的地后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于是那几个人又开始讨论起手中的线索。 一直没说话的李思特突然在群里发了一个民宿的名字。 其他人都刷起了问号。 李思特：结合许老师和赖老师的线索，可以推出山海路。结合邱南邱北的信息，可以组成一个正无穷符号，也可以看作数字8。纪老师那张地图的左下角画了一个很小的包点，暂且认为是窝窝头。你们每个人的地图右下角都列了五家民宿的名字，其中，山海路8号窝窝民宿符合上述所有条件。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大家发起了大拇指。 卓令川更夸张，发了一个“转圈撒花”的表情包，附加一句：就说我们李老师很厉害的！ 十几分钟后，纪卿卿和邱南邱北在群里报喜说找到了目的地，果然就是窝窝民宿。 而拖车公司的人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