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天命所归,皇德日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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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帝朱由检的亲笔诏令,也在同一日自京城传抵行省。 诏书言简意赅,仅二十余字,却字字铿锵: “草原非荒,亦非边。朕命孙传庭,按察北土,以文修而治之。” 朱由检没有让武将主持政务。 他要的不只是占地,更是建制。 草原行省,不再是边境兵地,而是新一代中原制度向外延伸的试验田。 清晨第一缕日光洒进厅堂,孙传庭已穿着墨青色朝服,端坐于席。 其他官员官则站在他身后,手持奏册,一页页翻着报告。 “孙大人,第一批户籍数据出炉,共迁入三万四千七百一十五户。” “男女比大致均衡,青壮年比例达六成,六十岁以上老人不足三成。” 孙传庭点头,缓缓起身,亲自走到大地图前: “要立府,先分地。” “此地地势平缓,可设学堂;彼处近河,可开渠灌溉;此丘之南,地沃而水浅,适合种麦。” “城北空旷,拟为工坊之地;市集西偏,宜立市肆,铺路为宜。” 他的手指一路游走,如挥毫泼墨般将整个草原腹地构出一张“中原化蓝图”。 当天下午,孙传庭亲自率百户兵押运工程器具、丈量器械、地契文书,赴各屯地丈量分配。 百姓们站在草原上,看着披甲的护兵站岗、穿长衫的官员来回测算、丈量地亩,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以前来草原,是逃荒,是流放,是去吃土的……” “如今来草原,是迁户,是得田,是开新家的啊!” 一队队丈量官穿着青布长衣,背着“明制经纬仪”,在草原上来回布线,拉绳立桩。 工部调来的工匠们搭建“中式板房”,临时安置百姓,等砖木房屋建成再行迁入。 水利官员勘查地形,决定以三条自然水道为基础,开凿“引水渠”,引乌兰河入主干田渠。 每三百户设一个“屯民公议所”,由迁户选举出来的村长和驻地文吏共同主持日常事务。 随着建设工作如火如荼的开展。 一场盛大的集会也在乌兰塔拉新城广场举行。 迁户百姓聚集在广场上,摩肩接踵,人人脸上都带着期待与喜悦。 正中央搭起了高台,王承恩一袭锦袍,手持金边诏书,登上高台,肃立片刻,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迁人者,非流贱,乃国之根本。” “草原无墙,心中有法;地广无垠,政制要立。” “日后学堂成,州县建,皆以此地为制。” “凡迁户之民,五年免赋,十年补银,三代为籍。” “愿尔等耕种游牧安居,实为大明百年之基。” ——诏声不高,却穿透风声,传入千家万户的耳中。 广场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陛下万岁!” “皇上圣明啊!!” 有人激动得扔掉帽子,有人忍不住抹眼泪,还有人扛着锄头跳了起来。 人群中,一位从四川迁来的老汉抬头望天,手搭凉棚,声音沙哑却洪亮: “咱这辈子头一次见这待遇!” “坐着火车来的,一路上吃得比过年还好,鸡腿、咸肉、煮鸡蛋都没断!” “你们说……这像是来受苦的明明是走运的!” 旁边一个山东汉子捧着热腾腾的“迁户接待羊肉汤”,油光满嘴地咧嘴笑: “我爹原来死活不肯迁,说草原冷、荒,怕连饭都吃不上。” “结果现在吃得胖了十斤,我都不认得他了!” 人群里,一群孩子围在新建的水井旁,看着井水清澈见底,欢快地拍着水面嬉笑。 “娘!水里有影子啦!” “我们家也有井啦!真井!” 一位从江南来的老妪,背着孙儿,一路从南京坐火车北上,一站站走到草原。 她原以为要颠簸劳累、风餐露宿,结果没想到,一路上不仅没吃苦,反而吃得嘴巴流油: “列车里还能睡觉,一顿饭还配小咸鱼……这不是逃荒,是嫁女儿啊!” 她到达当天,便被分到一套新板房、一亩菜地、一头老牛。 宣读完圣旨那一刻,她轻轻放下孙儿,颤巍巍地走到政务署前,面对朱门,三叩九拜,泪如雨下: “皇上大恩……老身无以为报……希望来世再做大明人!” 这时,远处炮声轰隆,是曹变蛟率新一批铁甲部队完成南线边防巡逻凯旋而归。 紧接着,孙传庭步入广场,高声宣布: “明日起,全草原设义务学堂三所,通邮政、开驿路、建农技馆!” 人群再度轰动,欢呼声、锣鼓声、孩童的笑声,在这片草原的天空下,久久不息。 晚上夜风轻拂,帐篷外星子密布。 远处炊烟袅袅,牛棚边还能听见几声孩子笑闹声。 孙传庭披着单衣,独坐在油灯前,一页一页地翻阅当日的政务简报。 有农事记录:“三屯麦苗半尺高,地力足,可期三成。” 有教务档案:“乌兰庙学三百童生已满,村塾排队报名。” 有兵事回报:“屯边军与农户共修水渠,兵民共治,村口儿郎执木桩为军士递锹。” 他翻着翻着,忽地停住,轻轻阖上案前的册子,望向窗外灯火点点。 今日下午,他走访了北区三个屯点。 有村民正铺屋瓦,有老人挑水浇地,有孩童学写毛笔字“明”字,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却写得极认真。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见他走过,拉着他衣角就喊:“大人!咱们家今天种下的西红柿,冒芽了!” 孙传庭蹲下来看了一眼,泥土里果真一小截绿芽。 他笑了,心里也像那棵芽,柔软又澎湃。 他想起出征前,朱由检在御前低声对他说: “传庭,此行非为攻伐,乃为百年之基。” 他当时还未曾完全理解皇上的用意。 可如今,这一切——都活生生摆在眼前。 没有一个政令是空的。 没有一个百姓是虚的。 他们走了几千里路,不是为了逃荒,不是为了贬籍,而是为了过上好日子。 而他,作为这片土地的主持者,此刻忽然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 不是政务变少,而是心里有光。 他起身,铺开案前纸笔。 在一页干净的白宣上,他缓缓写下——《草原记开局岁序》 “癸未春,大明灭漠南诸部,收车臣之地,疆拓五十万里。” “百姓迁徙三万户,以兵守、以法治、以学开蒙、以商活络。” “余奉皇命,主政乌兰塔拉行省,自春至夏,目睹田畴成,学声起,人心安,军民和。” “是夜灯火无数,孩童歌‘大明’,士卒帮民起屋,未见一人争斗。” “草原非边荒,实为我朝新章。” “天命所归,皇德日隆。” 笔落之时,他将笔尖轻按在纸角,墨汁尚未干,纸面却已微皱。 他没哭,但眼眶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