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本王,够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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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源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旋即便带着一千侍卫扎入黑夜之中。 秋风吹动王府门口的灯笼,来回摇曳,摇晃不定的光在苏若薇精致的脸庞上来回掠过,苏若薇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下嘴唇已经咬得泛白。 “他终究,向他心中那个大大的世界,迈出第一步了!” 月下,大队人马快速行进。 今晚秦三泰以考虑贵客的安全为由,发布了全城宵禁令,故而街道上空无一人。 城北,中五巷,兵马都监麾下五千精兵征用了整条巷子的民房,作为暂时驻地。 毕竟不是来打仗的,所以此时大部分士兵早已进入了梦乡。 齐元胜一声令下,八百近卫教导营士兵,分成数股,迅速抢占了巷子各处出入口。 剩余两百兵,则跟着他,也拱卫着薛源、顾文渊等人,径直闯入巷内。 巷子口,有两个值夜的兵,无精打采地斜靠着墙站着,昏昏欲睡地模样。 忽地看到一队兵过来,他们猛地一激灵。 其中一人立马上前道,“站住!此处朝廷驻兵重地,外人不得擅闯!你们是何人麾下” 齐元胜给身边一个校尉递了个眼神。 那校尉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那人一巴掌。 又冷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我等是钦差大臣,江南织造及水陆转运都监顾文渊大人麾下,奉皇命前来查办宁州防御使虞大风私通誉王一案,任何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那两个兵一听这个顿时头皮一麻,心想江南织造管到宁州防御使头上来了,这不他娘的麻雀跑老鹰头上拉屎吗,还有王法没有 不过两人也是会过日子的,知道这话不管真假,现在只要自己敢喊,对方就敢砍了自己脑袋。 于是赶紧闭嘴。 那校尉又道,“你们团练副使黄云山在哪” “在、在巷子中间甲十六号那个院子。” “带路!” “好、好......” 两人缩着脑袋,立马带着众人找到了那个院子。 院子门口还有黄云山两个亲兵把守,看到来人正欲发问,就发现几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一队兵踹门而入! 屋里骤然传来一阵叫骂声,既然是打斗声,不过当剑七进入屋内之后,一切都安静了。 薛源这才在众人的护卫下,走进屋子。 黄云山被人按在地上,看到薛源进来,抬眼一瞧,顿时一愣! 接着说道,“王爷何故抓我这是军中,不可玩闹,快让他们放了我!” 薛源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黄云山终于明白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原来、原来这些年,宁王一直在装疯卖傻” 这么一想,他当即后背发凉! 当一个傻王不装了,意味着什么,身为将领的他心知肚明! 薛源依旧不说话。 黄云山便道,“王爷今日要行大事吗可天下大势,你当真瞧清楚了 如今皇帝坐拥天下,誉王众望所归,这江山怎么也到不了你手里的!若是聪明的,放了我,我可当今晚之事没有发生过!” 薛源终于开口了。 问,“跟本王,还是人头落地” 黄云山哈哈一笑,道,“你也配让我投效你以为抓了我,便能掌控这五千精兵了么看来你不是装傻,是真傻!五千精兵不是五千头牛羊,就你这点脑子,谁跟你谁诛九族,哈哈!” 薛源点点头,道,“是条汉子!那我就让你看看,这五千精兵,是否有比掌控五千头牛羊更难掌控!” 剑七会意,一掌拍在黄云山胸口,黄云山当即身体一瘫,口不能言! 俄顷,巷子里响起了雄壮的号角声。 五千余士兵,很快冲出屋子,在巷子附近的一块临时演武场集合。 火把闪动,人影绰绰。 众军士终于等来了他们的主将黄云山,却发现他是被人拎着过来的,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拔出了刀,也有人举起了长枪! 而在这时,他们发现周围忽然出现了一支阵容严整的军队,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空气瞬间凝固,满场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之声,就如同不断摩擦的打火石,随时要将充满火药味的空气点燃! “你们是何人麾下可知我们是宁州兵马都监的麾下,朝廷的兵”一个副将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 此时,顾文渊手托圣旨,走到众人跟前。 打开圣旨,大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江南膏腴之地,然百姓多艰......” 大意就是,皇帝觉得江南虽然富裕,但是百姓被不法商贾、权贵压榨得很苦,所以特设江南织造一职,一为统筹江南丝绸、茶叶、水运,造福百姓,二为监察江南百官。任上如有需要,江南军政两界需给予协助,见圣旨如见皇帝之类的! 顾文渊念完,问道,“军中可有文书出来吧,验验圣旨真伪!” 随军文书当然有,很快便有一人上来,接过圣旨,细细勘验了一番。 然后说道,“圣旨为真!” 底下军士就不再犹豫,依照礼节,先行跪拜。 “臣等接旨!” 不过起身后,方才那副将又指着黄云山,质问道,“顾大人,你虽有圣旨,但也不过是让我等协助你办差而已,有何权力对黄副使如此你这般蛮横,这官司我们要跟你打到京城,打到御前去!” 顾文渊收起圣旨,冷声道,“本官奉皇命监察江南百官,自然包括他这个团练副使,更包括你们的兵马都监! 本官现已查明,兵马都监虞大风勾结誉王,意图谋反,故而要趁大逆未行之际夺去他的兵马!本官是在救你们,让你们免于满门抄斩之罪,这黄云山不但不配合,反而负隅顽抗,你说要不要抓” 这话一出,全军顿时又一片哗然! 也对,普通士兵又如何得知,他们其实已经投靠了誉王 那副将大怒道,“顾文渊,你敢在军中胡言乱语当我们是傻子吗” 这一喊,顿时点燃了众人的情绪,纷纷跟着叫嚷了起来! “对,你区区江南织造也想染指军权,好大的胆子!” “我等乃是朝廷精锐,不是州兵,可任你随意拿捏!”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调兵认虎符、主将手令、使者身份,你是什么东西,说收兵权就收,都如你这般,岂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当将军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大有哗变之势! 薛源轻声对剑七说道,“那个话最多的,先死!他骂我。” 剑七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划出一道残影,残影又伴着剑影,掠过那话最多之人。 霎那间,人头飞起,鲜血冲天。 但剑七没有停手,一个折返后,长剑又抹过了那副将的脖子。 继而,身影一晃,越过人群,如鬼魅般接近下一个! 眨眼之间,就有七八个副将、校尉一命呜呼,这些人都是叫嚷得最凶的! 与此同时,深知如何弹压“哗变”的齐元胜,立即大声吼道,“全军准备!凡有哗变者,杀无赦!” “卡擦”! 一千近卫教导营士兵当即列阵,凛冽的杀意立即弥散全场,那昂扬的士气、娴熟的阵型,但凡是个行伍之人,都能一眼瞧出这是精兵中的精兵。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没给这些朝廷兵思考的机会! 直到剑七从大军之中杀完人出来,那些兵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举起兵刃。 这是一种本能,却没有一个人敢带头冲上去! 随着主将以及最强硬的几个将领被杀,加上一千近卫教导营的威慑,他们的士气已经被彻底碾压了! 全场鸦雀无声! 薛源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向前台。 看着众军士,他冷声道,“顾大人染指军权不够格,那么本王,宁州之主,可够格” 声音冷冽,随风盘旋! 众军士无不震惊失色,瞠目结舌! 原来,宁王不是傻子! 原来,是宁王要收兵权! 又原来,宁王装疯卖傻之下,已然积蓄了这等实力! 强烈的冲击下,更再无一人敢说出半个“不”字! 此时,齐元胜上前,大声道,“参军、副将以上出列!” 很快,五六个人,乖乖走出了队伍。 身为老行伍,他们比谁都清楚,大势已去! 对方有圣旨,有王爷,有高手,有精锐坐镇,而己方兵心已散! “尔等身为军中砥柱,坐视黄云山投靠誉王而不规劝,罚军棍三十,革职待查!” 那几人很快被绑住,带了下去。 余下的朝廷兵,尤其是校尉、小旗,人人自危。 却听齐元胜又道,“余下人等,念尔等皆是奉命行事,王爷宽宏,概不追究! 另,听闻尔等已两月没有发饷,王爷向来体恤士兵,谓兵者,民之依仗,国之屏障,不可使无饷之兵! 故下令,立即补发两月军饷,另再赏三月饷银,以慰众将士之心!” 语毕,已有抬出一个小木箱,打开木箱后,里头满满当当放着一摞摞的银票! 这是早已备好的! 众人看着这些银票,一个个顿时眼神都清澈了! 对于这些穷得叮当响的大头兵而言,一下子补发五个月的军饷,这谁顶得住啊 关键是,什么兵者,民之依仗,国之屏障,这话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说别的,听着就舒心,毕竟在外头,当兵是下九流的行当不是 很快,一张张银票就到了他们手里。 普通士兵一个月二两,便直接到手十两! 校尉这个级别,一个月三两五钱,二一添作五,直接给了二十两! 大棒加胡萝卜双管齐下后,很快薛源就听到了震天响的喊声。 “多谢王爷!” “职等愿为王爷效死!” 薛源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虽然看过不少历史剧,知道夺军权无外乎就是这些法子,便是兵家的齐元胜也认为此法可行,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薛源心中始终没底! 要知道,一旦这里夺权不成打起来,即便能击败这五千兵,他也是全盘皆输!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这五千兵,就还能夺更大的权,更多的兵! 想到这里,薛源不由走到瘫坐在地上的黄云山跟前,淡淡道,“黄将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剑七走过去,又在黄云山背后拍了一掌,黄云山喷出一口血,终于能说话了。 看着薛源,他忽地低笑起来。 “呵呵呵......好手段!可是你有这五千兵又如何区区宁安弹丸之地,你守得住吗” “那你说,我最少需要多少” “最少五万,精兵!” “巧了,宁州就有五万!我可以把他们都变成精兵!” 黄云山双目一睁,满脸骇然! 这一刻,他猛地想起来,宁州军界的要员,今晚都在知县府上做客!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王爷要的,是整个宁州!” 薛源淡淡道,“宁州,本来就是本王的,不是么” 黄云山愣了愣,旋即又蓦地大笑起来。 “呵呵,哈哈哈!不愧是忍辱负重十余年的傻王!不过,宁州兵你拿不下!” “怎么说” “宁南骁龙营那一万人,你知道原先出自谁的麾下” “说。” “镇国公、龙武大将军程苍云!” 薛源转头看向剑七,问,“那是谁,牛逼不” 剑七道,“帝国十大高手之一,也是眼下大乾第一名将,比你牛逼。” 薛源点点头,又对黄云山说道,“本王喜欢你的性子,便再留你一会儿,让你看看,宁南骁龙营是如何尽归本王麾下的!” 俄顷,只听齐元胜大吼道,“全军听令,准备开拔!” ...... 此时,县衙之中。 热热闹闹的宴会正在进行之中。 庆春楼的花魁林诗诗在院中献舞,曼妙的舞姿引来一阵喝彩,更看得宁州兵马都监虞大风等人目光闪动,嘴角带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 坐在另一桌的赵怀春,则正在给宁安将军号脉,一语点出宁安将军早年练功伤了经脉,宁安将军不住点头。 而衙门之外,各处要道之上,已悄然完成了替防。 原先县尉的兵,已经全部撤下,取而代之的是薛源手下,那另一千近卫教导营。 黑暗中,忽然有一人踉踉跄跄跑来! “什么人” 秦小虎拦下了来人。 来人立即道,“这位兄弟,在下团练副使黄云山麾下校尉李占,有紧急军情汇报虞大人!” “哪个虞大人” “就是宁州兵马都监虞大风虞大人啊!还请兄弟赶紧行个方便,在下十万火急,有大事禀报于他!” “哦,大事啊,多大” “天大的事,兄弟......" 那人正在纠结要不要将城中五千兵被带走的事情说出来,却不想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了他的胸口! 他从营中侥幸跑出,却没能侥幸逃过一死! 秦小虎看着他渐渐瘫倒的身体,轻笑道,“兄弟,对不住了!那大事,是我家主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