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随心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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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崖底，瘴气林深处。 云栖晚还在诓哄坐在对面石墩上的祈墨淮。 “我说祈大世子，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生气，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 不，她是哄得累。 要不是看在这人是她未来四嫂嫂的份上，换作其他人，她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祈墨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实他并非生云兄的气，他是在恼怒他自己。 他至今都没搞明白，为什么方才看到云兄掉落悬崖时，他便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了下来。 他隐隐有种猜测，可他觉得这念头是不对的。 更令人羞愤的是，云兄今日又救他一次。 时间拉回他随着云兄跳下悬崖时。 他准备提起内力加速朝云兄奔去，想在到达崖底前拉住云兄，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 谁知他才刚跳下悬崖，便见到云兄拉着藤蔓，在悬崖边诧异地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 思索间，他已经飞速往下坠落。 云兄不知怎的，也弃了手中的藤蔓，纵身跳下。 最初想救云兄的他，又变成了被云兄救的那个。 为什么每次遇到云兄时，他都如此狼狈。 见祈墨淮脸上还有愤愤不平的表情，云栖晚彻底炸了，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不哄了。 “祈墨淮，我告诉你，你可别恃宠而骄，要不是看在四……” 算了，她跟他计较什么，反正和他过一辈子的是四师兄，又不是她。 这侨情劲，估计只有四师兄多包涵了。 见对面的人炸毛，祈墨淮连忙卑微解释道。 “云兄别误会，我是恼恨自己，今日不仅没能救到云兄，还连累云兄陪我一同掉落这崖底。” 听他这解释，云栖晚心里舒坦了不少。 原来是生气没救到她，不能借此回去给四师兄邀功啊。 放心，即使他没这功劳，她也会在四师兄面前替他美言几句的。 但这矫情劲有点过了，她得替四师兄治治。 “那祈世子还要生气吗” “不敢，不敢。” 祈墨淮赔笑道，他已经意识到心中的怪异之感，他得弄明白。 云栖晚示意他站起来，径直坐到他原先坐的石墩上。 下巴微微抬起，一股傲娇之气朝着祈墨淮扑去。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祈墨淮挑眉，云兄平常都叫他祈世子，生气时便叫他祈墨淮，如今直接唤“你”了，看来是气得不轻，便乖乖道。 “一切都听云兄的。” 云栖晚站起来假装弹了弹衣衫上的灰，便朝前走去。 “跟上。” 看来这祈墨淮也挺好驯的，那四师兄以后也不会吃亏。 胡乱转悠半天后，祈墨淮跟着云栖晚走进山洞，洞里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云兄曾经来过这崖底” “嗯，来过几次。” 云栖晚打扫的动作没停，当年疾风崖成了她的心魔，她整日梦魇。 大师兄带着二师兄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将疾风崖摸了个透彻，待布置好一切后，她便开始了无数次的跳崖之旅。 最开始是大师兄抱着她跳下疾风崖，教她如何利用崖边已布置好的工具求生。 随后便是大师兄陪她跳下疾风崖，目的就是在她未熟练使用他和二师兄布置好的工具之前，从旁协助。 接着便是她自己独立跳下疾风崖。 最后便是大师兄直接把她扔下疾风崖。 美其名曰，训练她的反应速度。 这件事大师兄陪着她，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年之久。 最后一次跳崖时，她曾问过大师兄，万一她掉落其他悬崖，没有他提前布置好的工具，那岂不是白训练了。 当时大师兄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只要能去除心魔，就不算白费。” 说完后大师兄便把她背回了天辰山，那宽广的后背给她撑起了一道屏障。 将跳崖前后的她隔绝开来。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来过疾风崖，也从未梦魇过。 “所以你是故意将那玄一引来疾风崖的” 祈墨淮的话拉回她的思绪。 “没错，我本想借此机会活捉他，揪出他背后之人，没想到……” 方才她故意引着祈墨淮在崖底转了半天，也没找到玄一。 “他会不会已经走出崖底了” 云栖晚摇头。 “不会，周围全是瘴气林，他走不出去。” 当年她能活着，纯属命大，遇到了来崖底采药小住的师傅和师娘，师傅本就擅长医术，瘴气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可不是谁都像她这么运气好的。 紧接着，她幽怨地看向祈墨淮。 “我说祈大世子，你能不能动动你那金贵的手指，稍微干点活，别什么都指望我。” “抱歉，之前没这觉悟，这就来。” 祈墨淮赶紧接过他手里的活。 自从遇到云兄，祈墨淮觉得自己往日的高冷一去不复返。 见云栖晚已经悠闲靠在石壁上闭眼休息，祈墨淮试探道。 “云兄，那咱们该如何走出这瘴气林” “放心，有我在。” 云栖晚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他。 “这虽不是专门抵御瘴气的药，但亦有解毒之效，每三个时辰服用一颗即可。” 祈墨淮盯着手中的瓷瓶。 “那云兄你呢” 云栖晚一愣，算这家伙还有点良心。 “无碍，那些瘴气对我没用。” 当年大师兄带她跳疾风崖前，师傅便将她的身体调理了一番，瘴气和一般毒药都影响不了她。 听他这么说，祈墨淮也没再推辞，倒了一颗药放进嘴里，打量四周。 “见云兄这般游刃有余的模样，墨淮倒想请教云兄一个问题。” “祈世子过奖了，请说。” 见他这么严肃，云栖晚斜倚的身子坐直了一些。 “墨淮想知道，若有一日，身处绝境，云兄会如何” 云栖晚沉思片刻才开口。 “即便真有一日，我身处绝境，退无可退，我想我也会拼死一搏，说不定能搏出一丝希望。” “毕竟绝境只是心境，不是吗” 看到云栖晚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祈墨淮觉得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仿佛下一刻便要破膛而出。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云兄跳下这疾风崖。 随心而动。 可心中忽然响起一道惊雷，把他刚升起的喜悦劈得粉碎。 他之前竟然如此混账，拒绝了云兄的心意，甚至提出要和云兄结拜。 想到这，他慌乱地看向云栖晚。 “云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