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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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学手续办理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着，仿佛预示着独孤行晦暗的未来。 独孤行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里面装着他仅有的几本书，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校园。往日熟悉的校园此刻却让他如芒在背，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操场边，几个体育特长生正在热身，他们看到独孤行，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扯着嗓子喊道：“哟，这不是白日梦大师吗怎么，来学校告别啦”其他人跟着哄笑起来，那刺耳的笑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 路过教学楼，教室里的同学也纷纷发现了他。靠窗的位置，有个女生指着他跟旁边的人小声议论：“就是他，觉醒了最弱异能，现在被学校劝退了，真可怜。”这话虽然音量不大，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教室里传开，引得更多人趴在窗户上，对着独孤行指指点点。 班主任张老师办公室门口，几个平时和独孤行关系一般的同学正在交作业，看到他过来，故意提高音量：“听说他要去看坟地了，这异能，也就适合干这个清闲活儿。”话语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独孤行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的脸涨得通红，滚烫的羞辱感从心底涌起，烧遍全身。他加快脚步，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充满恶意的地方。 当他走到校门口，保安大爷看着他手中的退学手续，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而一旁几个来学校办事的家长，听到周围学生的议论，也纷纷投来同情又略带嫌弃的目光。 独孤行跨出校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嘲笑声似乎达到了顶点。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一步一步朝着未知的前路走去，那被众人嘲笑的身影，在阴霾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落寞和孤单 。 办理完退学手续的独孤行，决定回教室再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他想着趁课间人少，悄悄进去，又悄悄离开，躲开那些刺眼的目光和难听的议论。 当他轻轻推开教室门时，里面的场景却让他瞬间僵在原地。只见学霸张文龙正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地炫耀着，周围围了一大群同学，个个脸上带着羡慕的神情。校花范琳也在其中，她身姿优雅，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里满是对张文龙的赞许。 “这次被保送到异能者精英学院，可是全国顶尖的学府，以后咱们可就是站在异能者金字塔顶端的人啦！”张文龙意气风发，胸脯挺得高高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揽住身旁范琳的肩膀，“而且啊，范琳和我一起被保送，以后我们在学院里还能继续并肩前行。” 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学纷纷发出惊叹和羡慕的声音。 “哇，张文龙你太厉害了，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校花和学霸一起保送，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独孤行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刺痛。曾经，他也有过美好的憧憬，渴望能在学习和异能上有所建树，像张文龙一样被众人敬仰。可如今，他不仅成绩垫底，还觉醒了最弱异能，面临退学的境地。 张文龙眼角余光瞥见了独孤行，像是找到了新的谈资，故意提高音量：“哟，这不是独孤行吗怎么，来和教室告别啊也对，以你的白日梦异能，离开学校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同学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独孤行身上，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独孤行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望着讲台上意气风发的张文龙和美丽动人的范琳，再看看周围同学充满嘲讽和不屑的眼神，心中的防线轰然崩塌。曾经那些被压抑的自卑、不甘和愤怒，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范琳看着独孤行窘迫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周围的热闹氛围所掩盖。 独孤行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他低下头，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冲进教室，胡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狼狈地逃离了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他一路狂奔，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也在嘲笑他的失败 。 独孤行逃离教室后，一路跑到了校门口。他气喘吁吁，满脸泪痕，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平复心情，没想到刚到校门口，就被一群记者围了个严实。 这些记者都是冲着学校这次学生觉醒异能的新闻来的，长枪短炮瞬间对准了独孤行。一位女记者率先发问：“同学，你好，我们是卷州新闻的记者，请问你刚觉醒了什么异能呢” 独孤行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觉醒的是白日梦异能。” 此话一出，记者们面面相觑，人群中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还没等独孤行反应过来，另一个男记者紧接着追问：“白日梦异能这可是非常罕见的异能，能给我们详细说说它的作用吗” 独孤行涨红了脸，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看似毫无用处的白日梦异能到底有什么作用。 就在他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群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同学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先是一愣，随后便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 “哈哈哈，看他那副窘样，被记者采访都不知道说啥。” “就他那破异能，能有什么可说的，估计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这些嘲笑声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独孤行的心。他的脸变得滚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记者们似乎察觉到了现场的异样，继续追问道：“同学，你看起来很紧张，是因为这个异能不太被大家认可吗” 独孤行紧咬着下唇，眼眶再次泛红。他用力推开面前的记者，在众人的注视和嘲笑声中，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此刻的他，只想逃离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 三天后，独孤行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陵园报道。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有些凌乱，背着一个略显破旧的背包，整个人看起来落魄又拘谨。 在陵园管理处办完手续，他按照指示找到了看坟地的小屋。推开门，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坐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 老大爷瞧见独孤行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就你啊张老师介绍来的那个学生” 独孤行赶忙点头，小声说道：“大爷，您好，我是独孤行，以后就麻烦您多关照了。” 老大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绕着独孤行走了一圈，嘴里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书不读，跑来干这活儿。” 独孤行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老大爷接着说：“我在这儿干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人。来干这活儿的，要么是上了年纪没力气干别的，要么是走投无路没办法。你一个年轻小伙，有胳膊有腿的，怎么就沦落到这份上了” 独孤行心里一阵酸涩，小声解释道：“大爷，我……我异能不太好，学校……让我退学了。” “异能不好”老大爷撇了撇嘴，“我看你就是没出息。异能不好就不能努力啦非得跑来这儿守着这些坟头。我看你啊，就是怕吃苦，想找个轻松活儿混日子。” 独孤行的脸涨得通红，他很想反驳，可又觉得自己确实混得很惨，根本没底气。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老大爷数落。 “算了算了，来了就好好干。”老大爷摆了摆手，“晚上别偷懒，这陵园虽然偏僻，但偶尔也会有闲杂人等，可别让人把东西给偷了。要是出了事，你这工钱可就没了。”说完，老大爷又坐回摇椅上，继续听他的戏曲，不再理会独孤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