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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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理性告诉他，傅行止给自己看的资料和他说的那些事情，大概率都是真的。 他试图逃避，试图否定，可内心深处的声音却不断提醒着他，这些就是他想要的真相。 【我想她选择暂时不见你，就是因为她没想好要怎么在让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解释那些新闻。】 傅行止的这句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他不敢想象，陆嫣然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去的，也突然明白，那次陆嫣然面对自己时，为何是那样复杂纠结的神情。 陆以豪失魂落魄的被董冬送到了小区门口，等他慢慢走到家楼下的时候，就看到父亲母亲早已站在楼下眼巴巴的等着自己。 小区里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在父母焦急的脸上。 往日，看到家人这副对自己十足关心紧张的模样，青春期的陆以豪，虽然偶尔会觉得他们的关心有些过了头，特别是在同学面前，让他微微有些窘迫。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又实实在在地满足于家人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疼爱。 可现在，在知晓陆嫣然小时候遭受的那些事情后，此刻再看自己父母对自己这份满满的关爱，就变得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了起来。 他不禁在想，同样是这个家庭的孩子，为何会受到如此大的差别对待。 “以豪啊，你可算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害的我跟你爸担心死了。” 陆母远远看着陆以豪回来，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满是关切。 她的脚步急促，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熟练的伸手拿过陆以豪的背包，就像多年来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样。 她满眼关切地将陆以豪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着急。 陆父接过陆母递过来的包，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忍不住开口替儿子说话： “以豪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平安回来就好。我跟你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下来等等你，没事哈儿子。” 陆母闻言，瞪了陆父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些许嗔怪，却又饱含着夫妻间多年的默契。 而后，她缓了缓语气，温柔地说道： “妈妈不是怪你，就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下次有事晚回家记得给妈妈打个电话啊。” 陆父被瞪也没脾气，依旧笑嘻嘻的看着陆以豪，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行了，别唠叨了，儿子肯定饿了。赶紧回家吃饭。”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着陆以豪往家的方向走去，一家三口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温馨，只是此刻陆以豪的内心却难以平静。 夫妻俩说了许多，见陆以豪一直没有吭声，也并未觉得奇怪。 在他们眼中，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偶尔闹闹别扭，不想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只当儿子今天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想着等他自己想通了，自然会开口。 陆以豪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一家三口吃完饭，陆父出门去医院给陆奶奶送饭后，才终于打破。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忙碌收拾碗筷的母亲，深吸一口气，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妈，当年奶奶和爸是不是虐待我姐了” 送完陆父出门，正笑着收拾饭桌的陆母闻言，原本轻快的动作瞬间凝固，拿着碗筷的手一抖，叠好的碗筷毫无征兆地掉回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残羹剩饭四处飞溅，撒落满桌，就像此刻陆母凌乱的内心。 陆母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飞快地看了陆以豪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与无措。 随后，她赶紧转身回厨房拿出抹布，匆匆忙忙地收拾残局，试图用忙碌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更试图回避陆以豪的问话 。 陆以豪站起身，默默走到桌旁，伸出手帮着陆母收拾散落的碗筷，全程没有吭声，只有碗筷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等两人把桌面收拾干净后，陆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厨房开始洗碗。 陆以豪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直直看着自己的母亲。 厨房内昏黄的灯光洒在陆母身上，勾勒出她略显瘦弱的轮廓。 陆母的背影看着很平常，依旧是那熟悉的身形，可时不时传来的碗筷滑落的碰撞声，却透露了她此时心里的不平静。 陆以豪想起傅行止说的那些过往，少年心里的良知让他为陆嫣然感到委屈不忿。 看着自己母亲这副明显在逃避的模样，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有些急促，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地开口质问： “妈你明知道奶奶这么多年来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可你从来都不为我姐开口解释一句。妈，你也是帮凶吗” 陆母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片刻后，她缓缓转过身来，眼眶通红，像是被汹涌的泪水浸泡过，眼神锐利的盯着陆以豪，大声吼道： “我没有！” 吼完后，陆母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声音里带着哽咽说道： “我不是帮凶！我没有打过你姐，虐待她的也不是我！！”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平日里坚韧善良的母亲，只是一个被生活的苦难压得喘不过气的可怜女人。 陆以豪看着自己母亲这副模样，心里很是难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可一想到姐姐所遭受的一切，他的内心又坚定起来，依旧坚持着： “可你也没有像一个母亲一样保护过我姐，对吗” 陆母闻言，颤抖着擦了擦自己的脸，那动作显得有些慌乱。 她站起身来，一边走向陆以豪一边解释： “我哪有能力护住你姐啊。” 陆母说着，伸手拉着陆以豪的胳膊，那双手冰凉且颤抖，她流着眼泪哭着诉说： “你奶和你爸那么重男轻女，当年要不是生了你，妈妈的日子也快过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