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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瑶跌坐在雷云边缘的碎石堆里，冰绫末端还残留着高云掌心的温度，那丝丝温热透过指尖，竟让她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隔着扭曲的灵气屏障，她看到那人胸口紧贴着青铜古镜，这青铜古镜是上古流传之物，拥有神秘的力量，此刻墨色纹路正沿着脖颈爬上脸颊，像是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皮肤上蜿蜒游走。 "；他撑不过三个时辰。"；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青罗裙摆扫过满地霜花的簌簌声。那霜花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触手冰凉。 绾着银丝发带的女修抬手结印，风刃呼啸着劈开试图靠近她们的噬灵藤，尖锐的风声在耳边作响，"；西北七十里有座上古祭坛。"； 冰晶在孙瑶睫毛上凝了又化，那丝丝寒意刺激着她的眼眸，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她认出这个在拍卖行与高云竞价的女修，她叫林素，三天前还因一株九叶玄参在城门口拔过剑。 此刻两人储物袋同时发出微光，高云提前备好的传讯符正在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这是他昏迷前留给她们最后的指引。 残破的祭坛矗立在裂谷深处，十二根盘龙柱断了大半，断裂的石柱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表面的龙纹在月光下显得狰狞可怖。孙瑶踩过刻着"；镜渊"；二字的界碑时，腰间玉佩突然发烫，那滚烫的感觉透过衣物，灼烧着她的肌肤。 她们同时听见锁链晃动的声响，那声音沉重而压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元婴后期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下来，让两人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呼吸困难。 "；清理西侧墓室的魇魔。"；石像般端坐在祭坛中央的老者睁开眼，瞳孔里浮动着星图，那星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老朽只要闻到半丝魔气残留，你们就带着那男娃娃的尸骨来见我。"； 墓道里的阴火自动亮起，那幽绿色的火光摇曳不定，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孙瑶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冷汗，湿漉漉的，黏在冰绫上。 本该镇守棺椁的辟邪兽碎成石渣，角落里堆积的修士骸骨还保持着抓挠墙壁的姿势，那白骨在阴火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让人毛骨悚然。 林素突然拽着她扑向右侧，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团黑雾，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凝成个没有五官的人形。 "；巽位！"；孙瑶甩出冰绫冻住左侧袭来的魇魔，冰绫划过空气，发出呼啸声，看着林素掐诀召出风刃绞碎魔核，风刃与魔核碰撞的声音尖锐刺耳。 她们背靠背挪向墓室中央的青铜鼎，鼎身饕餮纹正在吞噬四周溢散的魔气，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仿佛是一头饥饿的野兽在进食。 这种本该由结丹修士组队清扫的邪祟之地，此刻却被两个女修用最基础的五行术法硬生生撕开缺口。 第七次灵力耗尽时，孙瑶的冰绫已经变成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染过一般，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踉跄着躲开魇魔利爪，后腰撞上凸起的棺椁棱角，那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腥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青色风刃擦着她耳际掠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将林素的后背彻底暴露在魔爪之下。 "；你疯了"；孙瑶用最后灵力凝出冰盾挡住偷袭者，喉咙里泛出血腥味，那股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被她护住的人反手抛出张泛黄的符纸，雷光炸响，震得她们耳朵生疼，她们看见彼此脸上的血痕与惊愕——这张价值三百灵石的轰雷符，本该是对方留着冲击境界的底牌。 当最后一缕魔气渗入青铜鼎，孙瑶的冰绫终于承受不住煞气侵蚀，寸寸断裂成冰渣，冰渣掉落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一首悲伤的乐章。 林素默默将风灵佩塞进她手里，指尖残留着替她挡刀时沾上的魔血余温，那温热的触感让孙瑶心中微微一动。 她们谁都没说话，墓室角落里未散尽的阴火忽明忽暗，映照着满地魇魔残骸与破碎法器，那阴暗的角落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老者出现在墓室门口时，孙瑶正试图用发带捆住流血的手腕，那伤口传来的刺痛让她眉头紧锁。 他枯槁的手指抚过青铜鼎上新添的裂痕，发出沙沙的声响，忽然转头望向东南方逐渐泛白的天际："；那男娃娃身上的古镜，需要月墟九星连珠时才能..."； 祭坛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老者未尽的话语被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声响吞没，那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孙瑶握紧还剩半截的冰绫抬头，看见十二根盘龙柱的残骸正在诡异地重新拼合，每块碎石表面都浮现出与青铜古镜如出一辙的阴鱼纹路，那纹路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孙瑶撑着青玉剑站起身时，冰绫碎片正顺着袖口簌簌坠落，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素倚在斑驳的青铜鼎旁，青罗裙摆被魔血浸透成墨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掌心还攥着半张未燃尽的轰雷符。 "；三刻钟。"；老者屈指弹落衣襟上的碎石，浑浊瞳孔扫过满地魇魔残骸。 孙瑶这才惊觉墓室穹顶的星图正在消散，十二根盘龙柱的投影恰好笼罩在她们脚下——竟比约定时限提早了半个时辰。 青丝发带随着灵力震荡微微飘动，林素忽然按住孙瑶发颤的手腕，那温暖的触感让孙瑶心中一暖。 两人同时掐出净尘诀，腥臭的魔血从衣料剥离的瞬间，青铜鼎发出沉闷嗡鸣，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叹息。 老者枯树皮般的脸上首次浮现波动，他盯着鼎身新裂痕里渗出的银光，喉头滚动出沙哑笑声："；竟是双生阵眼......"； 孙瑶还未来得及发问，袖中玉佩突然迸发青光，那刺眼的光芒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高云昏迷前拓印的阵图虚影浮现在半空，与鼎内银光交织成扭曲卦象，那卦象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老者猛地攥住她左肩，元婴威压激得她喉头腥甜，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痛苦不堪："；小丫头，你们在西北角埋了什么"； "；避魔香。"；林素挥袖抛出个焦黑香炉，炉底还沾着孙瑶的冰绫碎屑，"；用寒玉粉替换了朱砂。"；她说话时背在身后的左手渗出血珠——方才引爆阵眼时被反噬的伤口，此刻正顺着指节滴落在卦象中央，那鲜血滴落在卦象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老者突然仰头大笑，震得墓顶碎石纷落，那笑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嘲笑。 他袖中飞出一枚骨片钉入孙瑶脚边，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星斗轨迹："；往东三十里，白鹭潭底藏着千机阁废址。"；骨片在孙瑶触及的刹那化作齑粉，只余掌心三道血色指痕，"；记住，月墟三星坠潭时才能开阵。"； 返程途中暴雨倾盆，雨滴打在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孙瑶第三次踩进泥坑时，林素忽然拽住她后领。 青芒闪过，两人足下凝出片风灵叶。"；用这个。"；她偏头咳出喉间淤血，将风灵佩塞进孙瑶掌心，"；总比爬着回去快。"； 雷光划破天际的刹那，孙瑶看清对方染血的侧脸，那血痕在雷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三天前这人在拍卖场抬价时的倨傲神色，此刻被疲惫浸染得模糊不清。风灵叶恰好避开劈落的惊雷，"；你冰绫碎得可惜，城西陈记炼器坊的鲛绡不错。"； 高云胸口的青铜古镜已爬满墨纹，镜缘却泛起淡淡银光，那银光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希望。 孙瑶握着他逐渐回暖的手，听见林素在外间与医修讨价还价："；......加上这瓶玉髓丹，抵你三成诊金如何"；她惯用的青玉剑正押在柜台，剑穗上还缠着孙瑶的发带。 白鹭潭在破晓时分泛起诡谲的紫雾，与之前墓室的阴暗潮湿不同，这里显得开阔明亮。紫雾在晨风中轻轻飘荡，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孙瑶拨开潭边垂柳时，林素突然按住她肩头。 三枚铜钱从她指缝坠入潭水，尚未触底便化作铁锈色的残渣。"；坎位生门被锁死了。"；林素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昨日强行催动轰雷符的反噬还未消退。 潭底隐约可见琉璃瓦的残影，数十道禁制光幕交错如蛛网，那光幕在朝阳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仿佛是一个美丽的梦境。 孙瑶将灵力注入玉佩，高云拓印的阵图与潭底某处产生微弱共鸣，那共鸣的感觉如同微弱的电流，传遍全身。 林素忽然扯下银丝发带系在她腕间，风灵气旋包裹住两人："；跟紧我的步伐。"； 第一道禁制亮起时，孙瑶看清了光幕上流动的篆文。 那并非寻常防护阵法，而是某种献祭类禁制的变体——每个符文转折处都带着倒刺般的血痕，那血痕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痛苦。 林素的风刃在触碰禁制的瞬间，竟被吞噬成暗红色雾气，那雾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退！"；孙瑶拽着林素扑向右侧礁石，原先站立处的潭水突然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热气扑面而来，让人感觉燥热难耐。 无数禁制光幕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层层叠叠的篆文从潭底浮出水面，在朝阳下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彩光，那彩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她们后背紧贴着湿滑的礁石，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砸在禁制苏醒的轰鸣声中，那心跳声仿佛是战鼓，激励着她们继续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