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邪术不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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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在整个江州降下。 血魔教。 聚义厅内,躺着死透了的十二个金光教教徒。 而受伤的血魔教教众,早已经被搬到了外边。 正中间,一道胸前刺着匕首的黢黑人影,缓缓站起。 那正是被邪器续命的鲁松。 此刻他整个外在皮肤,都变得黝黑,而眼睛,正是全无瞳孔,眼白之中,只有黑气缭绕。 “呵,呵,宁狗贼!你猜错我金光教的底蕴了!今日这还魂匕下,你们血魔教,就此成为过去!” 说着,他忽而掐动法诀,重重一跺脚! 有十二道黑气,绕过厅内的血魔教教徒,迅疾灌入金光教教徒的身体内。 “起来!” 随着鲁松一声大喝,聚义厅中,便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些早已死去的,身上有着巨大伤口,或是手脚都被扭断了的金光教教徒,忽而摇摇晃晃地,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只有一个脖子被砍了半边的教徒,毫无声息。 ‘咯吱’‘咯吱’地骨骼摩擦声,让血魔教教众吓得,齐齐散开了去。 姜伟默不作声,一个纵跃,拳头攥紧,砸向身边最近的一个金光教教众尸体。 ‘砰’! 短短时间里,那尸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 姜伟炼体五层的实力,砸下去竟发出了击中硬皮革的声音! 而那活尸,竟然只是微微晃动一下。 姜伟脸色一变,顿时喊道。 “好硬!” 宁亦站在陈长生旁边,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问道。 “怎么说” 陈长生吞了下口水,看着聚义厅中间的鲁松,显然有些紧张。 “不好打,现在这鲁松,已经无限接近炼气境了,又有活尸助阵……” “异邪术法,绝不可久,你跟你的教徒们拖住他,我去把那些活尸给收拾了。” 然而陈长生一把拖住他,为难道。 “那啥,那个,我挡不住啊!” “拖半刻钟,半刻钟我还不来帮你,你自走就行!” 宁亦哪里还不知道这陈长生的心思。 估摸又是保存实力的毛病犯了,看见鲁松现在这般凶悍,就不想面对面硬碰。 但现在厅中,只有他修为最高,不让他顶,谁又顶得住 而且那活尸,眼见也是防御巨高,自己的这些教众,只怕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下把法宝碎剑捏在中指食指间,合身扑了过去。 陈长生这边才刚刚与宁亦商量好,便见一道黑影甩来,当即猛地一闪,而身边的青色地砖,‘啪’地一下,裂了一条好大的口子。 他凝神望去,大为惊诧。 这黑影,赫然是那些黑气所化,从鲁松双臂延伸出去,以至于他站着不动,只是挥舞这威力惊人的黑鞭子,就能迫得陈长生狼狈不堪。 “万寿,青松,快来助我!” 却是陈长生感觉越发吃力,连忙喊着在那边处理活尸的两个极阴教少年来。 俩少年当即跳出战圈,站到陈长生身后,而后齐齐大喝一声,双手竟然变成银灰的色泽,且散发出阵阵寒意。 这便是极阴魔功了,能让躯体变为如阴铁一般坚硬。 他们一人抓住一根鞭子,虽被拉扯得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但到底坚持住了,没被鲁松第一时间抽回去。 陈长生抓住机会,狠狠一抓,朝着鲁松面门抓去! ‘砰’! 狠厉的极阴爪,撞上鲁松布满黑气的身躯,竟然收效不大,只抓破了他一些皮肉。 鲁松阴邪大笑。 “桀桀桀,极阴魔功,不过如此!” 而后他双手间的鞭子,骤然消失,那边的万寿青松,便都摔了个马趴。 解放了双手,鲁松一拳朝陈长生砸落,一掌直插他胸腹间。 陈长生满脸苦涩。 这鲁松被那黑匕首插了之后,速度反应都比他快了不止一筹,现下又这般猛攻,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噗’! 他终于是没防住,被掌风撩到了肩膀,顿时血花四溅,筋肉翻出,接着半边身躯发麻,运转不便了。 陈长生大骇。 慌忙叫唤起来。 “宁少主!还不来助我,我死矣!” 那边战团中,活尸简直是狼入羊群,血魔教教众,即便手持利刃,却只能在他们身上划出浅浅伤痕,俱不能破防。 好在宁亦手中碎剑破片很是给力,一划就是一条大口子,那些活尸,便从口子中流出些青绿色的液体,而后,行动慢慢缓慢起来。 这边听见陈长生惊惶叫声,见他负伤了,宁亦也不敢再拖延了,顿时加快了身法,行险招,招招都往那些活尸颈椎或者脊椎间递过去。 ‘嚓’‘嚓——’ 活尸们脊椎被划断,瞬间瘫倒,只能在地面不住抽搐了。 眼见陈长生险象环生,宁亦也顾不得还有两只活尸没有处理,便赶往他们战斗的地方而去。 同时手中两寸碎剑,散发出莹白毫光来。 这是他攒的剑意,在析津村,斩杀了两只半兽人,天道碎片赐予了两道剑意。 之前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为寻常剑支,根本承受不住这剑意,非得法宝来了,这才能激发。 第一发剑意,已经送给了人身时的鲁松。 这最后一发,再送给变身后的他! “破!” 宁亦一声清喝,碎剑猛然挥动! ‘砰’! 白色剑气轻啸着,劈在了鲁松身上,辟出一个巨大的伤口之际,还把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黑气,都砸碎了大半! “吼啊——” 鲁松脚下一个踉跄,痛得大叫起来。 他僵硬地转身,双手间再次凝聚黑鞭,朝着宁亦,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挥舞! ‘噼啪,啪——啪——’ 宁亦不停闪躲,都不敢接这黑鞭一下! 不过他腾转挪移间,却是渐渐往聚义厅后边的山洞退去。 厅内活尸已经只有两头,血魔教教众,总能慢慢磨死。 但若是这鲁松反应过来,不与他纠缠,岂不是会让那些普通教众,血流成河 陈长生都炼体后期了,尚且受不住黑鞭的鞭挞,那些普通教众,只怕会一鞭一个,就地报销。 好在到底是邪术上身,鲁松神志已经不清,他眼中,便只盯着宁亦一人,即便万寿与青松在背后不时送出一拳一掌,也浑不在意。 看起来,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弄死宁亦了。 邪术不可久。 特别是,宁亦方才一剑,又打掉了鲁松身上大量黑气。 所以他也急了起来。 没想到这血魔教少主,竟这般难缠! 那手中的一截碎剑,居然能格挡黑鞭而不被腐蚀,多半,也是法器起步的好东西。 鲁松好恨! 恨自己轻敌,竟然要埋骨于此! 他怒叫一声,再次收起黑鞭,猛地朝宁亦冲去。 宁亦被那速度吓了一跳! 接近炼气境的修者,全力前行,竟比挥动的鞭子还快! 这速度,哪里是他所能躲过去的。 ‘砰’! 巨大的力量袭来,宁亦感觉好似被一头高速飞奔的蛮牛给撞了。 他被撞飞好几丈远,从岩壁上,重重地摔落下来,脸色惨白。 这是内脏都受了伤,一时间都动不了了。 鲁松走上前来,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死命一拳,轰了上去。 这一拳,几乎聚集了全身的黑气,那拳头现在几如小山包! 黑气化为螺旋状,在后边推动,赋予了无上的动能。 它刺破空气,发出了强烈的轰鸣! 鲁松自信,就算是炼气境的修士,接了这一击,也必然是脑袋开花。 ‘咚’! 沉闷地撞击声响起,接着就是‘夸擦’的骨裂碎裂声音。 打死了么 鲁松呆呆地站着,感觉到一身气力正在远去。 还魂匕的力量,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他却在黑气逐渐散去的时候,看见一面土黄色的罩子,发出荧光,护住了对手全身。 防护法术 那刚才的骨头碎裂声音,是什么 鲁松忽而感到右臂传来剧痛,想抬起来看看,但动不了。 低头一看。 那衣物已经炸裂,拳头已经粉碎消失,小臂弯折的,是自己的手嘛 一道亮光从他眼前闪过,而后他便感觉自己的视角,在空中不停转换。 那是宁亦趁着鲁松出神的时候,持着碎片,削掉了他的脖子。 ‘咚——’‘砰——’ 鲁松的头颅与身躯,轰然倒地,在山洞里,激起了轻微的回响。 而聚义厅也传来阵阵欢呼。 想来是剩余的活尸,也解决了。 宁亦咳了两下,喉头一甜,一大块淤血喷涌而出。 他不由得苦笑。 炼体巅峰境,加上邪术加持,这鲁松仅仅是一个冲撞,就让自己受了不轻的伤。 好在道家法环在那最后恐怖一击之时,发挥了作用。 果然是个好东西,说挡住致命一击,就只挡这一击。 鲁松身上的黑气此刻已经完全散去。 宁亦把他翻转过来,看着深深插入心脏的那柄匕首,摸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反应,便直接拔了下来。 好歹是个法器,不管多么邪恶,宁亦还是从鲁松的尸体上,拔了出来。 匕首尾部,有一个狼头头像,獠牙深长,很是诡异。 而整个匕身,现在却是恢复了钢铁的银白色,锋利无比。 想起鲁松之前把它插在心脏部位,宁亦猜测这个东西,可能是一个可以重复性使用的东西。 若要它发生作用,多半要注入那黑气。 大概得配合什么邪功才能使用。 有些鸡肋了。 收好这匕首,宁亦擦掉唇边血迹,朝外边走去。 转过一个山洞弯道,便见陈长生与姜伟,正谨慎地朝里探路。 悄无声息出现的宁亦,顿时吓了他们一跳。 宁亦见他们瞬间暴退四五丈的样子,好笑道。 “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陈长生一双眼睛透露出极端的惊异。 “宁少主,你当真是少年英雄,居然能在邪祟的强力攻击下,毫发无伤地活了下来!” 宁亦也懒得告诉他自己有法器护身,只是洒脱一笑。 “陈教主,现在有了金银珠宝,或许我们可以去跟狂刀门,玄乌教,还有苍堂宫,谈一谈合并的事了。” 一个金光教特使,都能把血魔教弄得这般狼狈,宁亦也开始着手考虑联合其它势力了。 何况,现在聚义厅里的几个大箱子,让血魔教确实有了些许与金光教对抗的资本。 而且目前看来,天道碎片似乎不足以让自己飞快进阶到炼气境。 如果没有其它手段,到时候金光教大举进攻,自己就只能狼狈而逃了。 与附近非金光教合并事宜,迫在眉睫! 当下宁亦就让姜伟跟着陈长生,去其它门派商谈合并事宜,并表示血魔教可以划分四个副教主,可以分管不同方面的教中事务。 只要能把所有战力都聚集起来,血魔教可以做出极大的让步。 陈长生下意识地还要推脱这个任务,宁亦却直接说道。 “带上那箱子珠玉首饰,还有你带来的两箱财货!成了,副教主有你的席位,那天狐族女人,也是你的!” 陈长生当即鼻息粗重,更是一个抱拳,中气十足地说道。 “少主放心!我血魔教条件如此优厚,他们又不是认不清形势!此行必定完成任务!” 却是把宁少主的称呼,直接换成了少主。 他现在就已经当自己是血魔教副教主的模样了…… ………… 血魔教北边。 有一处三星抱月的山脉座落。 主峰之上。 有一座占地百亩,亭台楼阁,殿宇林立的所在。 这里,正是金光教的基业。 某处偏殿内。 有两人正在斗茗。 所谓斗茗,乃是修士之间的雅戏。 即用自身修为,控制香茗上空之热气,作刀兵状,与对面搏杀。 倘若能侵入对面杯中,则为胜。 这两人,一人眼神炯炯,眉峰如刀,身穿紫金色袍服,霸气外露,正是金光教教主田冲。 在他对面,却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 剑眉星目,气质温润,身穿一身青色暗纹八卦道袍。 此人是正道玄门弟子,青云宗藏竹峰峰主,元虚真人的爱徒,柳清诚。 虽说只是缥缈热气以为斗争,但两人的白瓷茶杯上空,竟赫然出现金铁交鸣之声! 不久,田冲一方控制的长戟,被两柄小剑上下逼迫,几乎退到了自身茶杯口。 但此时柳清诚的茶杯,一个没护住,忽而被一股寒流袭击,冻成了冰! 小剑没有了热气来源,便被长戟几下打得溃散。 然而金光教教主田冲,却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忽而摇头叹道。 “老啦!正道天才辈出,是我不如啊!” 他是老江湖,哪里不知方才是柳清诚让了自己一手。 虽说这斗茗雅戏,双方都只能动用炼气境一层的修为,但自己手上对气的控制能力,已经是输了太远了。 若不是对面忽而撤走了他茶杯的防护,长戟早被小剑杀散。 柳清诚微微一笑,神色间竟也无有半分得意之色,只是略微拱手道。 “田教主言重了,不过是一些运用巧劲的小把戏,我等修士,还是以自身修为为重,田教主炼气五层,足以让我追上许多年了。” 田冲依然摇头,却不再接这个话题,只是转而问道。 “上次与你师尊见面,还是二十年前,如今他又有什么烂心烂肺的勾当,要你来传达了” 听见田冲对师尊的诋毁,柳清诚也不在意,只是回道。 “我宗有两个外门弟子,失踪有近两月余,近日师尊卜卦,卦象显示一死一伤,而西方幽明,似能寻得线索,是以找上门来。” 田冲听后,微微眯了下眼睛。 失踪两个多月都没问,怎么最近却起卦关心起下落来了 “两个外门弟子,不至于让你师尊,亲自卜卦吧” 那柳清诚沉吟了会,这才开口道。 “卦象还显示,这两弟子,似乎与气运之子,有过接触。” ‘啪’! 却是田冲一个激动之下,体内气劲外泄,脚下的一块青砖,骤然破裂。 他更是惊骇轻呼。 “你是说,那种得一人而教兴的气运之子!” 柳清诚缓缓点头。 田冲下意识地手掌攥拳,又松开。 心里是遗憾又后悔。 自己怎么不会那卜卦之术! 以至于天大的造化,从自家门口给溜走了! 若是自己得了那气运之子,哪里用得着这般辛苦吞并周边势力! 只需好好培养他,金光教自然能成一方霸主! 着实可惜啊!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说明青云宗已经盯上了那气运之子,自己这金光教,是想也别想了。 只盼着能在寻找之时,出点力,好从那元虚老东西那,兑换点法器也是好的。 “咱们江州,已经足足有三百多年,没有出现过气运之子了吧” “不错,前几日,师尊也是心血来潮,忽而卜了一卦,哪知道本宗外门弟子,竟然与气运之子接触过!” 田冲想了下,摇摇头。 “最近半年,我教中人,厉兵秣马打磨修为,并未与你青云宗外门弟子有过接触。” 柳清诚温润的脸上,流过些许失望。 “田教主,烦请你再想想看,要知道天下风云,皆从气运之子,他出现的地方,必有异常情况,若是有线索,我师尊言明,藏竹峰宝物任取!” 田冲心脏,猛地一跳。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清诚。 “你藏竹峰,那盏灯,也可” 柳清诚用力点头。 “可!” “好,我必然……” 话到此处,忽有金光教弟子禀告声,在殿外响起。 “教主,小人有要事禀告!” “讲!”听到外边的声音,虽然有些被打断话语的怒气,但田冲还是压了下来。 没有紧急的重要消息,金光教教徒,是不敢随意吵扰教主的。 “启禀教主!血魔教内应回报,鲁松特使已被血魔教少主宁亦杀死!” “什么!” 田冲大惊! 他猛然起身,差点把身前的茶几带翻。 而柳清诚也有些诧异。 鲁松他是知道的,金光教在做什么,他也有所耳闻。 从周边的势力大小看,血魔教不应该杀了鲁松才是。 区区几千人的教派,怎么敢对金光教的人下手呢 何况田冲的手段,向来刚柔并济——这是遇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 宁亦么 “鲁松,是怎么被杀的,可知道详情” 田冲强忍心中愤怒,问道。 “内应回复,血魔教少主在见到财宝后,忽下杀手,一下就重伤了鲁松,后来鲁松使用了还魂匕,可惜未有建功……” 听到这些,田冲脸色已是黑得发亮。 “血魔教宁亦,一年前观之,炼体三层而已,不过豚犬之辈!怎可能一击重伤我教精英!” 殿外声音,继续传来。 “回禀教主,内应猜测,宁亦手中,似有极犀利法器,可随意割开活尸皮肤。” 田冲顿时沉默了好几息。 他回头看着柳清诚,嘴角抽了一下,还是拱手道。 “只怕令师的事,我要推延些时日了,这血魔教不除,我金光教将人心尽散……” 柳清诚带着师命而来,眼下也为难起来。 这一片毕竟是魔教领地,自己一个青云宗弟子行动其间,多有不便。 当下踌躇再三,便说道。 “我听闻血魔教教主宁叙,一直在日月魔教总坛修行,金光教铲除血魔教,最大阻力也不过是那陈长生与这宁亦,我代你跑一趟,你可能在两日间,把那血魔教接收过来” 田冲大喜! 他冲着柳清诚深深一鞠躬。 “若是如此,我现在就点齐人马,只等我大军到达血魔教总坛,将将一日而已,那收服剩余教众,要不了半天!” 柳清诚微微点头。 “好,事后,莫忘我师尊之挂念。” “敢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