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刹那星河，九霄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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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星河，九霄雷劫 我攥着莫尘的袖口在空间乱流中颠簸，蜃龙逆鳞残留的咸腥味还卡在喉咙里。 当传送符蓝光炸开的刹那，三年前林婉儿被血色阵纹吞没的画面突然清晰得刺眼——她最后掷出的紫玉簪至今仍在我元婴长枪的星纹里燃烧。 三十万里海路在星移遁法中坍缩成七步，第七步踏碎虚空时，天地之门的青铜兽首正淌下紫黑色脓血。 &#34；天枢方位交给你！&#34；莫尘的本命剑灵发出裂帛般的啸叫，剑气割开扑面而来的腥风时，我瞥见他鬓角凝着冰霜的乱发。 三日前在寒渊秘境，正是这缕发丝缠住即将坠入岩浆的蜃龙逆鳞——此刻那枚鳞片正在玄冥老祖掌心翻涌着滔天黑雾。 元婴长枪刺出的星轨突然凝滞。 我望着那个从血祭阵法中缓步走出的灰袍人，枪尖上流转的《刹那星河诀》竟泛起涟漪。 那张与三年前一般无二的面容上，此刻爬满猩红的阵纹，连眼白都浸在墨色里。 &#34；又见面了，小友。&#34；玄冥老祖屈指轻弹，我轰出的银河竟倒卷而回。 他脚下浮起九盏幽冥灯，每盏灯芯都蜷缩着林婉儿的残影，&#34；当年你道侣的元神，可是替老夫温养了不少阴傀符。&#34；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野兽般的低吼。 元婴长枪上三十六道星纹同时爆燃，裹挟着三年来七百次签到时积攒的星辰砂，化作贯日白虹直刺他眉心。 海底岩层在枪芒中层层剥落，露出埋藏万年的古修士剑冢。 &#34；太慢。&#34；灰袍翻卷间，玄冥老祖竟用两根手指夹住枪尖。 那些本该洞穿山岳的星辉，此刻像困在琥珀中的萤火虫般挣扎，&#34；你以为在古战场签到的《天罡锻体术》，真能撼动黄泉道体&#34； 莫尘的剑就在这时刺穿九盏幽冥灯。 他背后浮现的虚影不是剑仙，而是我们初入青云门时共参的《两仪微尘阵》。 阴阳鱼咬住玄冥老祖左肩的刹那，我终于看清对方道袍下蠕动的不是血肉——无数血祭符箓正沿着经脉游走。 &#34；蜃龙逆鳞为眼，十万生魂为祭。&#34；玄冥老祖任由莫尘的剑气在胸腔炸开，腐烂的指尖点向正在渗血的天地之门，&#34；天门倾塌时，本座要你们亲眼看着林婉儿的残魂......&#34； 我捏碎了藏在掌心的血玉珊瑚。 这是三天前在东海龙宫签到所得，碎裂的珊瑚粉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面棱镜。 每面镜中都倒映着林婉儿被囚禁的元神，折射出的光斑恰好组成《九霄雷劫阵》的阵纹。 雷鸣盖过了玄冥老祖的冷笑。 九道紫霄神雷劈开海水时，莫尘的剑阵已锁住八方方位。 这是我们三年来配合过千百次的杀招，雷光中甚至融入了上个月在古仙药园签到的蚀骨金风。 但灰袍下的血祭符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玄冥老祖双手结出逆卍字印，天地之门的青铜兽首竟喷出黑色火焰。 我的雷阵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反而轰向正在维持剑阵的莫尘。 &#34；小心！&#34；我强行逆转《刹那星河诀》，元婴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喷出的本命精血化作血色星盾，却在黑色火焰中迅速碳化。 莫尘的护体剑气被自己的雷法洞穿，白衣上绽开点点红梅。 玄冥老祖踏着幽冥灯走来，脚下浮现的阵图与三年前吞噬林婉儿的血祭阵法完美重合。 他指尖凝聚的黑芒中，我竟看到自己这三年签到的所有天材地宝——原来每次引发天地异象时，这老魔都在收集我的气机。 &#34；该结束了。&#34；黑芒化作万鬼哭嚎的巨掌，海水在威压下凝成漆黑晶体。 我拼命催动签到系统，却发现今日子时的签到机会早在传送时耗尽。 莫尘的剑灵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他的《两仪微尘阵》正在吞噬本命精血强撑。 就在鬼掌即将拍碎的瞬间，我灵台突然泛起系统提示音——是三十日前在古佛寺签到获得的《金刚不灭体》！ 当时觉得鸡肋的防御功法，此刻在生死关头自动触发。 皮肤表面浮现金色梵纹，体内七百处窍穴同时涌出檀香。 &#34；铛——&#34； 鬼掌拍在金光上的声响，竟似古刹晨钟。 我趁机抓住莫尘后领，星移遁法带着我们在千分之一眨眼间横移三百丈。 玄冥老祖惊疑的轻&#34；咦&#34；声中，我摸到嘴角溢出的鲜血里混着细碎金砂——这是《金刚不灭体》超负荷运转的征兆。 海底突然剧烈震颤。 天地之门的青铜兽首睁开流血的竖瞳，门缝中渗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粘稠如实质的幽冥之气。 玄冥老祖狂笑着张开双臂：&#34；时辰已到，就让你们见证......&#34； 我死死盯着系统界面突然闪烁的提示。 距离次日签到还有半刻钟，但意识海中那枚代表累积签到次数的星辰，正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海底的震颤突然静止了。 我瞳孔中倒映着系统界面跳跃的星辰，七百二十道签到轨迹在意识海编织成周天星斗图。 玄冥老祖身后的天地之门发出骨骼错位的声响，门缝里伸出的幽冥鬼手距离莫尘的天灵盖只剩三寸。 &#34；签到！&#34； 我几乎咬碎牙关吼出这两个字。 灵台深处传来琉璃破碎的清响，累积三年的签到次数化作赤金洪流灌入经脉。 皮肤表面的金刚梵文突然活过来，在周身游走成星河流转的轨迹。 莫尘呕出的鲜血溅在我手背上，烫得像是三年前林婉儿临别时的那滴泪。 【检测到宿主触发&#34；生死劫&#34；隐藏条件，觉醒本命神通——万象归墟】 玄冥老祖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道袍下的血祭符箓发出尖锐的哀鸣，那些吞噬了十万生魂的墨色阵纹，此刻正像遇见烈阳的积雪般消融。 我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混沌旋涡，七百种签到所得的功法气息在其中纠缠坍缩，最终凝成一柄半透明的长枪。 这不是实体，而是道则的显化。 枪身流转着古战场签到的杀伐之气，又裹挟着东海龙宫的潮汐道韵，锋刃处隐约可见三十六个闪烁的签到地点虚影。 当我握紧枪柄的刹那，海底万年的沉寂被打破了。 &#34；不可能！&#34；玄冥老祖首次露出惊惶之色，他腐烂的手指疯狂结印，天地之门涌出的幽冥之气凝成九条黑龙，&#34；黄泉道体不堕轮回，你......&#34； 我的元婴在紫府中睁开双眼。 三年来积攒的星辰砂从每个毛孔喷涌而出，在海底铺开璀璨星图。 每一步踏出都有古修士的剑意从剑冢苏醒，那些埋葬在此的断剑残兵发出震耳欲聋的铮鸣，仿佛在迎接某种宿命的终结。 万象归墟枪刺出的轨迹带着时空错乱的波纹。 玄冥老祖召唤的黑龙在触到枪尖的瞬间倒卷，反而缠绕住他爬满血祭符箓的身躯。 海底岩层中突然浮起三百六十面棱镜——是先前破碎的血玉珊瑚在星光照耀下重聚，每面镜子都映照出林婉儿元神燃烧的画面。 &#34；这一枪，替三年来每个被你血祭的黎明。&#34； 枪芒洞穿幽冥灯的瞬间，我听到系统提示音与林婉儿的轻笑重叠。 玄冥老祖的道体开始从指尖崩解，那些吞噬了无数生灵的血祭符箓反而成了反噬的燃料。 他狰狞的面容在星光中扭曲，试图抓住天地之门垂落的幽冥锁链。 莫尘的剑阵就在这时完成最后一道敕令。 两仪微尘阵化作阴阳磨盘，将想要逃窜的残魂碾成磷火。 当万象归墟枪彻底贯穿玄冥老祖的灵台时，整个海底突然响起万千魂灵的恸哭，又转瞬归于寂静。 天地之门的青铜兽首轰然闭合。 门缝中渗出的最后一丝黑雾，被莫尘用本命剑灵封印在寒玉瓶中。 我跪倒在星砂铺就的海床上，看着掌心的混沌旋涡缓缓消散，七百次签到的记忆如潮水般褪去。 &#34；阎风！&#34；莫尘染血的手掌拍在我后心，精纯的灵力灌入即将枯竭的经脉，&#34；看你的元婴！&#34； 紫府中裂痕遍布的元婴此刻被金光笼罩，三年来在各个秘境签到所得的道韵开始融合。 当海底的第一缕天光穿透万丈波涛时，我听到金丹凝结的道音如编钟齐鸣。 七百二十处窍穴同时吞吐星辉，竟在头顶形成微型周天星斗的虚影。 三个月后，我站在青云门问道峰的白玉广场上。 掌教真人用云篆刻刀在我道袍襟口绣上核心弟子的金纹时，观礼席传来的窃窃私语像细密的蛛网缠在脖颈。 &#34；听说他金丹初成便引发周天星动......&#34； &#34；血祭阵里爬回来的，谁知道沾染了什么......&#34； 莫尘抱剑立于石阶之下，朝我比了个熟悉的手诀。 那是我们年少时独创的暗号，意思是&#34；酉时老地方见&#34；。 山风卷起他雪白的衣袂，露出腰间新换的玄铁剑鞘——自从海底决战归来，他的本命剑灵再不肯栖于玉鞘。 仪式结束时，负责传授核心功法的玄玑长老拦在回廊转角。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扣住我手腕，袖口滑落的追魂香炉喷出青烟，在掌心凝成诡异的黑红色卦象。 &#34；好重的幽冥气。&#34；他深陷的眼窝里闪过星芒，语气却平静得像是谈论天气，&#34；明日辰时来璇玑洞，你的周天星斗图......需要特别淬炼。&#34； 夜露初降时，我摸到后山剑冢的界碑。 莫尘的剑痕还留在三年前我们偷偷刻字的青石上，只是旁边新添了数十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月光照亮半截插在土中的断剑，剑柄处属于核心弟子的金纹正在渗出暗红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