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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言坐在巡检衙司中堂，李三郎捧着几本厚厚的账册走了进来。 “李先生，您来了。”萧启言说道。 李三郎笑着回应道：“萧大人，您别称呼我为李先生，您要是不嫌弃叫喊我一声三郎吧。” 虽说听起来有点像是情郎的称呼，不过李三郎不在意，萧启言也就随口叫了。 “大人，您看，这是华阴十九镇的人丁，田亩，赋税账册。” 闻言，萧启言顿时来了兴致。 要知道，只有这种东西在手，自己的计划才能慢慢展开。 “这东西不该在县衙之中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萧启言有些好奇的问道。 “母本的确在县衙之中，不过咱们巡检衙司兼着税收的职务，我便利用了这段时间，去县衙誊写了一份，” “除此之外，我这段时间还将华阴的各大家族所占田亩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华阴有十二万五千四百三十余人，底层百姓占据了九成半的数量，缴纳了将近九成九的赋税，高门大户却占了八成以上的田亩，缴纳的赋税却少的可怜。” 说到这里，李三郎眼神之中充满了对普通百姓的怜悯。 “大人，若是不改变这一切，百姓的日子难安啊。” 萧启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直接回应怎么做。 “三郎，稍安勿躁。”听到萧启言这么说，李三郎也就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随着门外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萧启言起身整理好了衣冠。 “知县大人到。” 郑县令甩着肥胖的肚子，身边跟着侄子郑三路，迈着官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知县大人。” 萧启言行礼说道。 “哎呀，萧老弟，咱们同地为官，何必拘礼啊。”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不朝廷来了旨意，马上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您从京城来，必然知道，皇后娘娘今年是大病初愈，寿诞自然要做的隆重一些。咱们华阴县是京兆府下辖县衙，自然也要表示一下。” 这时候，萧启言才想起了这件事情，想到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恩情，顿时心中一阵的感慨。 陛下与皇后娘娘情深义重，苏皇后更是为了九州国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 所以每年的苏皇后的寿诞都是九州国极为重要的节日。 “不知道大人想要怎么做” 萧启言问道。 郑县令眼睛一转，笑呵呵的说道：“按照往年的规矩，需要征收凤寿税，这件事就拜托给萧大人了，等这笔银子收上来之后，我即可差人从塞外购进美玉，为娘娘塑一尊玉观音像，你看如何” 闻言，萧启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皇后娘娘爱民如子，也从来没有让下面征收过什么凤寿税，想必这都是下面的人想出来横征暴敛的理由。 “郑大人，我在京城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凤寿税啊。”萧启言冷声问道。 “哎呀，萧大人，你是不当家不知当家难，你说咱们华阴本来就是个穷地方，县衙里也没多少银子啊，咱不从百姓的身上挤出来一点，咱们怎么给府尹大人交代啊” “这种事情要是办的不好，咱俩的乌纱帽可都保不住啊。” 郑大人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 萧启言却是一脸的不在意：“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大人请回，至于怎么办，交给下官处理就好。” 萧启言一口答应下来。 见目的已经达成，郑县令也不过多停留。 “好，一切就交给萧大人了，我在县衙等您的好消息。” 随后，叔侄二人便走出了巡检衙司。 刚出衙司门口，郑三路便问道：“叔，这么有油水的活你怎么交给萧启言那小子了，那不是给狼崽子喂肉吗” 郑县令冷笑一声。 “你懂什么今年华阴水灾，多少百姓毁堤淹田，流离失所，朝廷下来的银子，太子府先拿走了一大半，京兆府又抽走了剩下的七成，到咱们华阴的不过几万两银子，衙门还得维持生计，下面的百姓全靠卖田给大家族过活，他萧启言收个鸡毛！” “那万一萧启言去找那些高门大姓收银子呢” 郑三路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萧启言这个人的性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那岂不是更好，他萧启言去找死，咱们也少了个瘟神，一举两得。” 郑县令一脸阴狠的说道。 “高，实在是高，叔叔，您不愧是华阴的知县大老爷啊。” 郑三路马屁拍的飞起。 “行了，少拍我的马匹，跟那些大家族多联系着，别让下面那些刁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饿死几个人不算什么事，不过别让他们闹起来，搞得鸡飞狗跳就行了。” 郑县令冷声说道。 “叔叔放心，现在衙门口的捕快都在我手下，谁敢闹事，老子活剐了他！”郑三路高声说道，一脸的凶狠。 巡检衙司之中，李三郎有些担忧的说道：“大人，今年华阴水灾，您也听说了，百姓虽然没到易子而食，饿殍遍野的地步，不过生活也是步履维艰，咱们现在再对他们……” 话中的意思，萧启言怎么会不明白。 “这个不用你说，我心中自有定夺。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咱们一起去乡下看看，这水灾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备马。” 随后，萧启言，李三郎，裴石，带着七八名巡检一起骑马出城。 刚到城关下，一名女子骑着一匹枣红马跟了过来。 萧启言看了一眼，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魏大小姐，还没回京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相爱女魏云萝。 “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多月要过寿诞了，我想从民间给她找点有意思的东西，一直没回京。” “对了，娘娘待你如子，你不会是什么都不准备吧” 魏云萝冷声说道。 “我跟你想法差不多，这不去乡下看看。”萧启言笑着说道。 “大人可否赏脸同行”魏云萝轻声问道。 “正合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