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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步 第二天，李磊起了个大早，却没像往常一样去车间。他直接找到了正在点名的刘强，脸上带着点蔫了吧唧的表情，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请一天假。刘强本来还想训他两句，但一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想起昨天那场闹剧，心里也烦，懒得跟他废话，挥挥手就准了假，心里还嘀咕：这小子八成是捅了娄子怕了，想跑路吧跑了也好，省心。 李磊拿到假条，心里暗笑。他才不是想跑路，他是要去干一件更刺激的事儿。他回到宿舍，换下那身油腻腻的工装，穿了件还算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又把头发用水抹了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刚从流水线上爬下来的工人。然后在宿舍里磨蹭了一下午，算计着时间。 临近下班，他揣上手机和钱包，走出了厂区。没在路边摊凑合晚饭，反而奢侈地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停在厂门口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自己则坐在后座，眼睛紧紧盯着厂区大门。他知道厂长王建国的车牌号，那是辆黑色的奥迪a6，在厂里扎眼得很。 等了大概半个多钟头，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终于慢悠悠地驶出了厂大门。李磊赶紧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师傅，跟上前面那辆黑奥迪！保持点距离，别跟太紧！” 出租车司机显然见惯了这种事，也没多问，一脚油门就跟了上去。黑色的奥迪在拥挤的下班车流里穿梭，出租车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李磊的心跳有点快，手心都冒汗了，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辆车，生怕跟丢了。 幸运的是，王建国的车开得不算快，出租车司机技术也不错，一路有惊无险。大概开了四十多分钟，奥迪车拐进了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小区。小区门口有保安站岗，但奥迪车似乎是熟客，没怎么盘查就放行了。出租车自然是进不去的，李磊赶紧付了钱，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趁保安不注意，跟着一个刚刷卡进门的住户溜进了小区。小区环境确实不错，绿化很好，楼间距也宽敞。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奥迪正缓缓往里开。小区里车速很慢，他快走几步就能跟上。他尽量躲在路边的绿化树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 眼看着奥迪车在一个单元楼前停下，王建国那肥胖的身躯费力地从驾驶座钻了出来，拎着个公文包，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单元门。李磊赶紧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不能再跟进去了，虽然王建国在厂里作威作福，但保不齐在这儿碰到，认出他这个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打螺丝的小工，那计划就泡汤了。 他在楼下又等了一会儿，四下无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他昨天趁着去人事部闹事，偷偷从墙上通讯录里抄下来的号码——135xxxx7878，王建国的手机号。他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把这串数字背得滚瓜烂熟。 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一辆红色的“逆风快递”电动三轮车吱呀呀地骑了过来，停在了王建国刚进去的那个单元门口。快递小哥跳下车，从后车厢里翻找着包裹。李磊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他赶紧把纸条塞回兜里，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根红塔山叼在嘴上（没点燃，装样子），然后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他走到快递小哥身后，很自然地一拍对方的肩膀。 “兄弟，取个快递。”李磊装出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快递小哥正忙着呢，头也没抬：“叫啥名手机号后四位” 李磊清了清嗓子，流利地报出：“王建国，7878。” 快递小哥嘟囔了一句“王建国是吧”，低头在一堆包裹里翻腾起来。还真别说，翻腾了没几下，他就找出来两个大小差不多的纸盒子。“喏，你的，两个。” 李磊心里“咯噔”一下，两个他也没多想，赶紧接了过来。入手感觉沉甸甸的。他强装镇定，对快递小哥说了句：“好嘞，谢了啊兄弟。”然后转身就走，心跳得跟打鼓似的，生怕小哥再问点啥。 他抱着两个快递盒子，正好看到有人刷卡进了单元门，赶紧跟了进去。进了楼道，远离了外面的视线，他才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上。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个盒子。一个上面确实写着收件人“王先生”，地址是“花都一号院19号楼3单元301室”，电话号码正是他背下来的那个。而另一个盒子上，地址是同一个，收件人却写着“赵女士”，下面还有个陌生的手机号：139xxxx3663。 赵女士李磊脑子飞快转动起来。这八成就是王建国那个“看得紧”的老婆了！这可真是意外收获！他赶紧掏出手机，把两个快递单上的信息都拍了下来——地址，姓名，电话，一个都没放过。这些信息，太有用了！ 拍完照，他不敢多留。坐电梯上了三楼，找到301室的门口，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把两个快递盒子轻轻放在门口的脚垫上。然后转身就跑，一路小跑着溜出了单元楼，溜出了这个高档小区。 站在小区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吹着晚风，李磊感觉自己像是刚打赢了一场仗。虽然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但进行得异常顺利，还收获了意外的情报。他看着手机里保存下来的照片，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第一步，算是走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