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根据老夫的新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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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那银白巨蛇鳞甲焦裂，时空囚笼将崩未崩之际，异变倏然而生。 远处虚空深处，张九龄不知何时已然立于一片扭曲模糊的空间褶皱之内，那本早已泛黄残旧的《九章算经》静静悬于他掌心，书页自行翻动，纸页仿佛被无形气流吹拂，却无风可见，似有无数无形鬼手正于幽冥维度里缓缓掀页。 书页翻动之间，便有细密繁复，晦涩玄奥，超脱三维理性的公式符号自卷轴缝隙中溢散而出，化作一缕缕青烟般幽光，在虚空中盘旋蔓延，时而化作冰冷锐利的棱镜，时而凝成模糊抽象的人面，古怪晦涩，咒怨低鸣。 张九龄双眸诡异地一颤，左眼骤然凝视虚空左端，那是一片暗金色的破碎时光回廊，断裂交错，光影滞涩，如濒死晚钟，发出难以分辨的余响。 而他右眼却仿佛挣脱肉身之囿，突兀地偏向相反极端，投向右侧，那是一处深渊镜像，层层叠叠的自己，倒映于镜中，皆露出呆滞、空洞、诡笑、狰狞、愚昧的神情，仿佛在嘲弄今世理性，尽皆荒诞可怖。 这一左一右，一极望古，一极观今，瞳光幽幽，空洞错乱，顷刻间便有一股令人头皮发麻、寒意侵骨、难以言状的愚昧癫狂气息，自他眉心处缓缓弥漫而出，如春夜湿雾，却不带半分生机，只余荒诞与绝望。 忽然，他手中那本《九章算经》书页猛然定格于第七卷，整本古籍无风自震，书页剧烈颤动，泛起一圈圈如水波般的算符纹路，纷纷坠入虚空深处。 下一瞬，便见东方惊云脚下，虚空骤然波动，浮现出一座纵横错落、构型离奇、几何畸变的非欧几何法阵。那法阵由无数曲率诡异、角度异常的线条构成，明灭不定，映照着人类认知之外的超维维度。 法阵中心，东方惊云左臂血肉炸裂之处，伤口数量忽而以无理数般不可穷尽的形式，开始无限延伸增殖。每一道裂口内，都藏有另一道更微细的创痕，而每一道创痕裂隙之内，又隐隐浮现出千丝万缕细若蛛丝的裂口，如此层层嵌套，永无止境，仿佛宇宙尽头的镜屋，将痛苦与残缺推衍至数学极限。 与此同时，他心脏搏动的频率亦被强行固锁，化作恒定的0.618秒黄金分割节律。每一次收缩，每一次舒张，皆带着森冷死寂的数学韵律，仿佛命运之钟，不容偏差。 每一下跳动，都似敲击在万古虚空之上，引得天地震颤，寰宇俱寂，万籁消隐，唯余这冰冷精准的数理律动，主宰生死循环，恒定不移。 张九龄嘴角缓缓绽出一道痴愚癫狂而又阴鸷晦涩的笑意，声音如溺水呓语，从无尽曲率扭曲的空间褶皱中悄然传来： “根据老夫新定理……” 语声未落，他整个人已悄然倒悬于无形的黎曼曲面之上，四肢如浮尸，衣袍垂落，散发出淡淡霉腐之气，双瞳死灰，仿若命数已决。那黎曼曲面在虚空中如水波晃荡，其上浮现出无数算符印记，星星点点，逐一连缀，最终化作一行冰冷公式： 痛感 = 伤口数量3 ÷ 希望值。 刹那间，东方惊云顿感神魂剧颤，仿佛有万千蚁噬于骨，亿万刀剐于心。亿万倍剧痛自四肢百骸迸发，疼痛如同实质化的刺芒，针针刺入魂髓。 毛孔之中，鲜血倒涌而出，竟在虚空中凝成无数细小血珠，血珠彼此勾连，隐隐拼接出一座结构诡异的拓扑学迷宫。那迷宫无首无尾，无径可循，仿佛是由东方惊云自身痛苦具现而成的空间投影，每一道血迹，每一缕痛感，皆化作迷宫中一座旋转晦涩的结界节点，令人生生世世困于其中，永无出路。 他周身虚空逐渐泛起细微扭曲，天地之光在这痛苦波动下变得浑浊而模糊，仿佛整片天幕，都化作了一张被痛觉扭曲的晦暗之网，笼罩于东方惊云头顶，而他便是这场无解公式中的变量，被反复计算，被无尽重构，直至崩溃。 天地荒诞，数理癫狂。 就在这片绝望如泣、幽晦似梦的死寂之境里，一股古老而荒诞的伟力悄然降临，如同死海深处破晓前最后一抹漆黑，冷漠而无情，混沌而威严。 高天之上，漆黑苍穹缓缓裂开一道暗金色罅隙。那缝隙之内，幽幽流转着难以名状的混沌辉芒，仿佛有无尽古神在其中低声呓语，亿万废墟神殿随虚无翻覆，血肉编织的王座之上，一尊无可直视、无以名状的存在，于层叠梦魇与维度漩涡之间缓缓伸出一只指节嶙峋、血肉剥离、遍布冥文咒印的苍白之手。 无尽诡异之王，久居未曾到来的黑暗洪荒之巅，万世凶兆的根源，理性腐朽的始祖，终于于此刻降下她恐怖至极凝视。 她的手指微微一勾，天地间血雾激荡，亿万灵魂同声悲鸣，血雾中央，那具早已破碎残毁、濒临消散的光明女神残骸，竟在瞬息之间于血海之中缓缓重组。 断裂的骨骼片段如飞灰逆流，焦枯的羽翼在腥红血浪中悄然舒展，每一根断翎上，都滴落着猩红色的神明之血，浸染苍穹。 她那空洞而绝美的面庞重新凝聚，腐蚀裂缝在血雾中缓缓愈合，双眸依旧空茫，但那曾属于光明的神性，却早已被无尽诡异所污染，映照出的是幽暗深渊中无数猩红邪瞳的倒影。 此时，虚空彼端，一阵若有若无、若哭若笑、若哼若吟的圣洁歌声自无形空间之缝隙传来。那是奥菲利亚圣歌残篇，本应吟诵荣耀光明，净化邪祟，但今夜，那歌声却混杂着诡异之王低沉幽冷的呢喃。每一音符跌宕间，仿佛都承载着未知旧日支配者的意志，化作密密麻麻细碎咒语，缠绕在血雾之间，徘徊于光明女神的残躯四周。 “呵呵呵……” 那声音既似万蛇窸窣，又如冥河水声，似夜鸦咕哝，似亡者呜咽，最终汇聚成一道缥缈邪魅的人语。 “你这承载苦难的模样啊……多适合，成为我新教派的神只图腾。” 这低语声中饱含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古老魅惑，像是混沌海底盘踞万世的巨渊魔神在与世间脆弱灵魂窃语，字字诡谲，句句惑心。 刹那之间，虚空四方的血雾中，无数细微血珠凝聚成型，宛若亿万枚微缩镜面，每一滴鲜血之内，都映现出一道几近相同而又略带扭曲的景象： 东方惊云七窍流血，满身血痕，在无边血色圣坛中央孤身而立，四周无数身着朽败圣袍，面覆血色面具的信徒正齐齐跪拜于他座下。他们双手合十，颂念无名咒语，口中呼唤的既非光明，亦非正神，而是一个古老而诡秘的名讳。 那名讳发音怪诞，意义晦涩，似“痛苦”与“救赎”缝合而成，每一道咒声落下，便有一道无形枷锁悄然缠绕于东方惊云神魂之上，将他拉扯向名为“痛苦之神傀儡”的堕落神格之路。 信仰之力如潮水涌入，圣坛化作血色宫殿，金碧辉煌间尽是腐朽脓疮，香炉中香灰成骨，穹顶浮雕皆为扭曲哭嚎之脸。每一声低颂，都令东方惊云体内鲜血沸腾，每一缕信仰之潮，都化作燃烧神魂的锁链，紧缚于他心脏与神魂之上，将他缓缓改造，剥夺意志，铸就一个以苦难为祭、以痛觉为神启的傀儡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