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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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兰、洮二州交界处,安乐县外,正有一支兵马缓缓前行,旌旗招展,一个个“薛”字迎风飘扬。 领头之人穿着黑甲,身材壮硕,正是薛仁果。 他冷眼盯着前方小城,忽然嗤笑一声。 “我那好弟弟,实属废物,区区小城寡民,兵马不过千数,竟然在金城损兵折将,更是丢了性命。” “如此愚蠢,死便死了有何可惜。偏偏父亲咽不下这口气,一心想给他报仇,压着我领头来攻。” “岂不知:杀鸡焉用牛刀” 身侧一年轻将领低声道:“少将军,不可大意。” “兰州高楷颇有智谋,不仅反败二公子,更剿灭大寇宗重楼,尽得其财货、兵马,如今少说有两万之众,实力大增。” “那又如何”薛仁果嗤之以鼻,“他不过是一个阴沟里的鼠辈,只会使些阴谋诡计,却不敢堂堂正正应战。” “即便他拥兵两万,我只率三千轻骑,必可战而胜之。” “传令下去,疾速行军,一鼓作气攻下安乐,直奔金城,斩杀高楷。” 那年轻将领名为狄长孙,奉命辅助薛仁果,闻言忍不住劝道:“少将军,此举太过鲁莽。” “我军日夜赶路,将士们疲惫已极,安乐虽小,若要强攻,平白增添伤亡。” “不若稍作歇息,生火造饭,待体力恢复些许,再下令攻城也不迟。” “聒噪!”薛仁果怒喝一声,“我军足有五万,便是强攻又如何。这些个泥腿子不过是路边的杂草,满地都是,有什么可顾虑的。” “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内,给我攻下安乐。” “否则,休怪我无情。” 狄长孙咬了咬牙,不得不应道:“是。” 他素来知晓薛仁果心性手段,最是桀骜不驯、言出必行,便是薛矩也难以压制。 他若敢说一个“不”字,必然人头落地。 无奈,他只能从命,正要率领一支偏军,前去攻城。 “得得!”蓦然,马蹄声响起,一员小校飞奔而来,滚鞍下马。 “禀少将军,岷州羌人钟昆仑反叛,杀了您委任的州县官吏,啸聚山野,波及大半个岷州,情势危急。” “大胆!”薛仁果怒不可遏,“我已是厚待羌人,这钟昆仑却不思感激,降而复叛。” “不杀此僚,我誓不为人。” 狄长孙连忙劝道:“少将军,岷州穷山恶水之地,民风剽悍,羌人皆是悍不畏死。” “少将军须得怀柔安抚,不可一味杀伐,以免反叛之事愈演愈烈。” “够了,休要再说。”薛仁果满脸不耐烦,挥手道,“羌人畏威而不怀德,唯有多杀些人,才可以震慑宵小之辈。” “往日是我太过宽纵,杀得不够,这才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以为我软弱可欺,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领中军回去镇杀,你率兵攻城,倘若败阵,便拿头颅来见我!” 他不待多说,拨马转身,马鞭猛然一甩,一骑绝尘而去,身后一众兵马急忙跟随。 狄长孙阻止不及,忍不住叹息一声:“少将军嗜杀成性,又听不进劝谏,恐怕大祸将至。” 他没有遵令立刻攻城,反而下令休憩,生火造饭。 常年混迹军伍,他深知不能逼迫兵卒太甚。若是人人腹中饥饿,肚子空空,不仅战力堪忧,还会产生怨气。 一旦军心哗变,不要说攻城,甚至不攻自溃。 他远望安乐县城,暗自忧虑自身处境。 在薛仁果麾下效力多时,他已看出此人并非明主。 薛矩虽有武力谋略,却是垂垂老矣,时常卧病在床。 他已有离去之心,却不想落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只能暗中等待时机。 依他近日来查看的军情,兰州高楷英武雄略,又正当年轻,想必是个明主。 只是分处敌我,平日里毫无交集,无法亲眼所见,他也不愿贸然去投,以免受人轻视。 眼下,薛仁果回返岷州,他为先锋驻守此地,倒是一个大好机会。 只是不知,高楷是否领兵前来。 一时间,狄长孙陷入思虑,神色恍惚起来。 头顶一团团青气涌动,凝结成云,正中心缕缕红光氤氲,阳光下越发耀眼。 ……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远在金城的高楷,心有所感。 他抬头一望,虚空中青气涌动,不断汇聚而来,催动他的气运越发深厚。 “这是,将有大才来投” “却不知是文是武。” 高楷面露喜色,这还是第一个主动来投的人才,可惜不知是谁。 只能留待日后揭晓了。 他回转府中,向张氏问安,两人一番叙话,正要起身告退,忽见张氏轻笑一声,开口道: “楷儿你已双十年华,也该成家了。” 高楷有些意外,以古人对孝道的重视,他必须为父守孝三年,期间不能娶妻纳妾,否则视为不孝,名声就坏了。 而他的孝期还有三个月,为时尚早,为何这时谈及成家 张氏看出他的疑惑,笑道:“你未出孝期,自然不能成婚。” “如今不过预备着,若有哪家小娘子云英未嫁,堪为良配,可以先定下婚约。” “待孝期结束,再三媒六聘娶进门来。” “为娘只有你一个独子,只希望你早些成亲,绵延子嗣,才是最紧要的。” 高楷颇为理解,他这一脉单传的独苗苗,在这寿命短暂的时代,是该早些娶妻生子。 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张氏想抱孙子,人之常情,这也是家业传承的必然。 况且,他若无后,麾下追随他的文臣武将,也会心生不安,引起动荡。 于情于理,都该趁早打算起来了。 高楷自然无异议,他也不会天真地,在这封建社会寻求自由恋爱。 须知,谈婚论嫁,一向讲究个门当户对,即便是后世,也逃不脱这个理念的影响。 他点头道:“儿已知晓,母亲做主便是。” 他的婚姻大事,不仅牵涉人丁单薄的高家,更影响他争霸天下的前景。 以张氏的见识,自然不会一意孤行。 果然,她置之一笑:“你的枕边人,总要你自己满意才好。” “为娘不过替你掌掌眼,打听打听品性德行。你若有中意的,我也可派人去府上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