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是表达感谢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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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和新川崎” 离开天桥后，桃香带着仁菜来到自己常去的吉野家西口店。 温暖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驱逐了夜晚带来的寒意。 靠在餐桌旁，听着仁菜讲述自己坐错电车的经历，她不由得发问。 “一般来说，新川崎的下一个站就是川崎吧” 桃香一边点餐，一边随口问道。 “结果两站并不相邻......” 仁菜低声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回想起自己当时还为做出自以为正确的推测而沾沾自喜，结果却闹了个大笑话。 “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因为我手机没电了......” 仁菜更委屈了，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懊恼。 她回想起今天自己干的这一连串的荒唐事： 先是坐过车站，上错电车； 又因为手机没电导致再次坐错了站； 最后导致拿不到钥匙，有家也不能回…… 完完全全的失败！ 不过，就在她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顶的时候，却阴差阳错地亲眼见到了桃香，还经历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也算是因祸得福。 想到这里，仁菜的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继续跟桃香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所以回不了家吗” 桃香吃笑，打趣着对方。 “叔叔说，川崎是东京最适合居住的地方。” “根本就是骗人的嘛！” 仁菜撇了撇嘴，没有掩饰她对叔叔的满腔抱怨，控诉着对方一直给自己灌输的可耻谎言。 单从她今天的经历来看，东京这个大城市根本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拥挤的电车、冷漠的人群、复杂的路线，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东京” 桃香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自嘲。 “有什么问题吗” “川崎可不是东京哦。” “准确的说，应该是属于神奈川县，是横滨的好朋友。” 她的一番话，又一次打击了仁菜，让这位初来乍到的熊本小孩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吧！叔叔他说是在东京的边缘......” 桃香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对着仁菜解释着。 “你是被叔叔跟房屋中介骗了啦，好把租不出去的房子塞给你。” 从她突然有些低沉的语气和状态来看，如此清楚此中门道，恐怕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所以房租才这么便宜吗......” 女孩恍然大悟，回想起中介承诺的低房租。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 现在看来，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川崎的” 桃香流露出几分释然的神色，单手托腮，眯着眼回话。 她的指尖也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杯壁。 玻璃杯上凝结的水珠一颗颗地被修长的指尖轻轻抹去，却又很快重新聚拢在一起。 像极了那些挥之不去的回忆。 “说的是呢！我也是因此才见到了桃香小姐呢” 从仁菜嘴里吐出的真心话，就像是店里空调中吹出的暖风，轻轻拂过桃香的心头，温暖着她的同时又让人倍感羞涩。 她的脸颊泛起了阵阵红晕，本来一直微眯着的眼睛，此刻也不禁睁开了大半。 “钻石星尘本来要在我家那边演出的票，我还一直都带着” “可以的话，还请帮我在上面签个名！” 听到女孩的话，一手托腮的桃香也自然地偏过头来。 目光落到了那张熟悉的纸条上，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带着惊喜又满是追忆。 门票确实被对方保存的很好，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仅有中间的那道折痕和略带发黄的纸张颜色，证明了时光曾在此留下过它的痕迹。 “久等了，中碗牛肉盖饭” 服务员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同时附和起来的还有仁菜那夸张的惊呼声。 “这就是！！！牛肉盖饭！！！” 女孩那难掩激动的奇特表情，让身边本来保持沉稳可靠模样的桃香瞬间破了功，刚灌入嘴里的啤酒都差点一口气喷了出来。 她惊奇地看向仁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怎么，你没吃过牛肉盖饭” “从哪个星球来的啊！” 桃香忍不住笑着调侃起这位还真是从乡下来的土妹子。 表情夸张，满是挪揄，当真是发现了外星人一样。 “熊本......” “没有牛肉饭连锁店吗” 她继续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仁菜，语气里仍然是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被对方的问询戳中了痛点，仁菜看起来有些生气，马上辩解道： “当然有啊！” “……” “但是，我家有规定，必须在家里吃饭。” 回答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情明显低沉了许多。 那些沉重的家规也紧跟着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 《家规》 一、晚饭必须全家人在家一起吃； 二、禁止在客厅使用手机； 三、每周周日晚召开家庭会议。 ———————— 这三条家规，就像是三条无形的枷锁，只要一想起来，它们就会化作一块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连呼吸都会因此变得滞涩。 “难不成……你是大小姐吗” 没想到眼前这位女孩竟然还需要遵守严苛的家规，连外面的牛肉饭都不让吃。 桃香吃惊地看向仁菜，黑色的眸子再次睁大了几分，好奇地问着。 “倒也不是那样......” 仁菜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并没有细说。 她这样敷衍的说法，自然是没能说服对方。 本来这小孩的情绪就阴晴不定，时而开心时而消极，带起来就已经很耗费自己的心力。 再加上刚才的好奇心没能被满足，桃香顿时就不爽地撅起了嘴，转回头去，继续无聊地单手托腮，不时用余光瞥视一眼她的反应。 “好吃！这是啥！这碗饭是怎么回事！！” 这是仁菜第一次吃牛肉饭，对此惊为天人。 热腾腾的汤汁浸润了软糯的米饭。 搭配着肥瘦相间的牛肉片一起入口时，让食客能同时感受到肉汁的丰腴、米粒的弹润以及洋葱丝的脆爽微甜。 “鲜、甜、咸、香“，四重奏的立体口感在仁菜的口腔中形成了“鲜味瀑布“般的味觉冲击。 让她那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 （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看着沉迷在牛肉饭中的仁菜，桃香的那股小闷气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转而变成了闪耀着的母性光辉。 一脸宠溺的她温柔地问向可爱的孩子： “有那么好吃吗” “有！” 仁菜兴奋地回答着，同时加快速度消灭着碗里的牛肉饭。 喝完了啤酒的桃香，静静地坐在一旁。 眼睛眯起，单手托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仿佛下一秒就能轻哼起来。 ...... “多谢款待” 仁菜将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由衷地称赞着。 桃香这时候也回过神来，留意到时间的变化，她转头瞥向了店里的挂钟，问起她接下来的安排。 “快到末班车的时间了啊......” “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 冷酷的现实冲散了享用美食过后的喜悦，仁菜的脸又一次耷拉下来。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在那里逞强。 “能有什么办法” 仁菜还在沉默。 桃香扭过头，撅起嘴，暗自埋怨她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明明有可以依赖的人，却偏偏还是要一个人独来独往。 …… 算了，还是个小孩嘛，你还想指望情商能有多高 在心底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刚才的幼稚想法，桃香知道，仁菜绝对是那种抹不下面子主动开口的类型。 所以，她率先开口，邀请了对方，同时也跟店员打了声招呼。 “一起走吧?” “多谢款待，两人份的钱放在这儿了” 付好餐费，整理完东西，桃香就率先出了店门等待。 “谢谢光顾” 店员的感谢声从远处飘来，让沉闷的女孩回过了神。 仁菜这才意识到，刚才桃香小姐是在邀请自己去她那里留宿。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珍惜粉丝的” 桃香对着她的方向眨了个眼，散发着偶像的可靠和魅力。 仁菜顿时欣喜。 心情好了起来，人也不着急了。 从高脚凳上跳下，她转身站起，特地对店员们表达感谢： “饭非常美味，谢谢你们！” 桃香此刻正站在门边，等着仁菜收拾完跟上自己。 她本以为，这小孩鞠个躬道个谢也就完事了，自己还能跟着沾点教粉有方的靠谱形象。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鞠躬之后，紧接着，她竟然—— 竟然对店员小姐竖起了中指！！ （坏了！！把孩子带坏了！！） 桃香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牙齿紧咬，嘴张得老大，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也不时抽搐几下。 “这人找打是吗！！” 矮个子的店员被仁菜激怒，举起了手中的漏勺。 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具体的表情，但是她的眼神凶狠凌厉，就像是生气后弓起身子准备挥舞利爪的猫咪。 如果是不清楚事情原委的路人，在看到此时的店员小姐和可爱小孩的话，一定会觉得是部分员工在道德上有问题吧。 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道谢你却生气动粗！！ 高个子的眯眯眼女店员连忙伸手阻止同伴，缓解尴尬的气氛。 还不忘再次回应一句“感谢光临” ...... “竖中指哪里是感谢的意思啊！！！” “这不是完全不对嘛！！！” 走在路上的时候，仁菜还在为先前的举动而感到丢人，脸上一阵发烫。 她一边紧跟着桃香，一边不满地在那里比比划划，埋怨对方故意忽悠自己，害得她在店员面前出了丑。 “抱歉抱歉” 桃香理亏，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只能扯着嘴角，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不停地跟仁菜道歉。 两人就这样一路打闹着来到了她家门前。 笑声和埋怨声交织在一起，路灯的残余光晕沾染在她们身上，拉长了彼此的影子。 这段小小的插曲，也暂时画上了一个温馨的句点，翻向了下一页…… ———————— （段尾补充： 在大多数情况下，竖中指是不文明的行为，请不要学习文中人物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