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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三年春,京城柳絮纷飞,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施府上下张灯结彩,仆人们来回穿梭,忙碌异常。府门前的青石台阶被擦得锃亮,连门槛两侧的石狮子都似乎比平日精神了几分。 "快些快些!少爷的轿子已经到街口了!"管家老赵站在大门外,不断催促着下人。他虽已年过五旬,腰板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刻正踮着脚尖向远处张望。 施府内院,施老夫人正由丫鬟搀扶着向大门走去。她身着绛紫色锦缎袄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虽已年近六旬,面容却保养得宜,只眼角处有几道细纹,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母亲慢些走,世伦的轿子才刚到街口,还有一段路呢。"吕回娘轻扶着婆婆的手臂,声音温柔似水。她今日特意穿了件藕荷色绣花褙子,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簪,既端庄又不失雅致。虽已为人妇三年,眉眼间仍带着几分少女的灵动。 施老夫人拍拍儿媳的手:"回娘啊,你比我还心急,这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连早饭都没好好用。" 吕回娘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儿媳只是想着世伦长途跋涉,需得有人照料..."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婆媳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施府大门外,一顶蓝呢官轿稳稳停下。轿帘掀开,一位身着正五品白鹇补服的年轻官员弯腰走出。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清瘦,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既有文人的儒雅,又不失为官者的威仪。 "少爷回来了!"老管家激动地喊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施世伦抬眼望向府门,目光在"施府"两个鎏金大字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三年了,自外放为官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回京探亲。如今虽已升江南知府,位居正五品,但在父亲施琅——那位威震东南的水师提督面前,他依然觉得自己是当年那个需要严父教导的少年。 "世伦!"一声呼唤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施世伦转头,看见母亲和妻子站在台阶上,母亲眼中含泪,妻子则紧抿着唇,似乎在强忍激动。 "母亲!回娘!"施世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撩起衣摆就要跪下请安。 施老夫人连忙扶住儿子:"快起来,自家门前不必行此大礼。"她上下打量着儿子,心疼道:"瘦了,也黑了。在外为官不易啊。" 施世伦微笑:"儿子一切都好,母亲不必挂心。"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妻子。 吕回娘与丈夫四目相对,眼中情意流转,却碍于礼数不敢过分亲近,只轻声道:"夫君一路辛苦了。" 施世伦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妻子:"这是我在扬州为你选的,不知合不合心意。" 吕回娘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惊喜地抬头:"真好看,谢夫君记挂。" 正当一家人其乐融融之际,府内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他身着便服,却掩不住一身行伍之气,正是施世伦的父亲——福建水师提督施琅。 庭院内顿时安静下来,连飘落的柳絮似乎都放慢了速度。 "父亲。"施世伦整理衣冠,郑重其事地行了大礼。 施琅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儿子,脸上看不出喜怒。半晌,才淡淡道:"起来吧。江南繁忙,你能抽空回京,实属不易。" 施世伦垂首:"儿子蒙圣上恩典,升任江南知府,理当回京谢恩,并探望双亲。" 施琅点点头,目光在儿子官服上的白鹇补子停留片刻,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进屋说话吧,别站在门口让邻里看笑话。" 一家人这才向内院走去。吕回娘悄悄落后几步,让公婆与丈夫走在前面。她注意到丈夫虽然身形挺拔如松,但后颈处已有几丝白发,不由心中一酸。 正厅内,下人早已备好茶点。施琅在上首坐下,施老夫人坐在一旁,施世伦则恭敬地站在父亲面前。 "坐吧。"施琅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说说你这三年在江南的作为。" 施世伦这才落座,腰背依然挺得笔直:"回父亲,儿子自任职以来,首先整顿漕船秩序,严查夹带私货..." 他详细汇报了自己在江南任上的各项举措,从改革运输流程到严惩贪腐官吏,条理分明,数据详实。施琅听着,偶尔点头,更多时候只是面无表情地啜饮茶水。 "...上月蒙圣上恩典,升任江南知府,儿子深感责任重大,唯恐有负圣恩。"施世伦最后总结道。 施琅放下茶盏,目光如炬:"你处置漕帮内斗一事,手段是否过于温和我听闻有漕丁不服管束,为何不严惩以儆效尤" 施世伦不慌不忙:"父亲明鉴。漕丁多为贫苦出身,若一味严惩,恐激起民变。儿子采取分化瓦解之策,惩首恶而宽胁从,既维护了漕规,又未失民心。" 施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面上却不露分毫:"为官之道,刚柔并济是应当的。不过你年纪尚轻,需谨记过柔则靡,过刚则折的道理。"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施老夫人见气氛严肃,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世伦才刚到家,公事晚些再谈不迟。回娘,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世伦爱吃的菜。" 吕回娘应声起身,向公婆和丈夫行礼后退出正厅。转身的瞬间,她与施世伦交换了一个眼神,满是柔情。 待吕回娘离去,施琅的神色略微缓和:"你升任漕运总督的圣旨,我已看过。皇上对你评价颇高,说你'勤勉干练,可堪大用'。" 施世伦眼中闪过惊喜:"儿子不敢当。" "不必过谦。"施琅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你确实做得不错,没辱没我施家门楣。" 这句简单的肯定,让施世伦心头一热。他深知父亲性格刚毅,极少夸奖子女,能得到这样的评价实属不易。 施老夫人适时插话:"世伦,你离京这些日子,回娘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和你父亲也极尽孝道。你娶了个好媳妇啊。" 施世伦微笑:"回娘温婉贤淑,儿子能得此良配,是父母的恩德。" 施琅忽然起身:"你随我到书房来,有些东西要给你。" 施世伦连忙跟上。父子二人穿过回廊,来到施琅的书房。这里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威严。墙上挂着施琅亲笔所书的"忠孝传家"四字匾额,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兵书和史籍。 施琅从书案抽屉中取出一个木匣,递给儿子:"打开看看。" 施世伦双手接过,小心打开,里面是一方青田石印章和一支狼毫笔。印章上刻着"清慎勤"三字,笔杆上则刻有"施世伦用"四个小字。 "这..."施世伦抬头,不解地看向父亲。 施琅负手而立:"为父戎马半生,深知为官不易。这'清、慎、勤'三字,是为官之本。清则廉,慎则稳,勤则成。望你时刻铭记。" 施世伦郑重地将木匣捧在胸前:"儿子定不负父亲期望。" 施琅点点头,忽然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施世伦心头一震——记忆中,父亲极少对他有如此亲昵的举动。 "你在江南的举措,我都有所耳闻。"施琅的声音低沉下来,"改革旧制必然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你需多加小心。若有难处,可写信告知。" 施世伦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谢父亲关心。" "去吧,你母亲和妻子都盼着你呢。"施琅转身望向窗外,语气恢复了平常的严肃,"晚饭时再谈。" 施世伦躬身退出书房,心中暖流涌动。他明白,父亲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关爱与支持。 回到自己的院落,施世伦发现妻子正在指挥丫鬟们整理他带回的行李。见他进来,吕回娘连忙迎上前:"夫君与父亲谈完了" 施世伦点点头,将木匣放在桌上:"父亲给了我这个。" 吕回娘好奇地打开一看,惊讶道:"这是公公最珍爱的青田石啊,他竟刻了印章给你"她抬头看向丈夫,眼中满是欣喜,"公公这是认可你了。" 施世伦握住妻子的手:"这三年,辛苦你了。既要侍奉父母,又要操持家务。" 吕回娘摇头:"这都是妾身分内之事。"她犹豫片刻,轻声道,"夫君...可有空闲去后园走走那里的海棠开得正好。" 施世伦会意,知道妻子是想与他独处。他点点头:"正好我也想看看家里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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