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隐藏在梧桐树后的大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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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第一湾，晨曦的阳光透过浦江水反射出波光粼粼的浪花，它好像欢快的向你翻滚而来。有着百年老宅历史的杜行钱家的《华巍山庄》，被初升的太阳披上一件金纱，耀眼夺目。 按惯例，钱家最小的儿子钱殊，在开晨会前，先要晨练1小时。这正是戏剧人的手不离剑、曲不离口的好传统，他是忠实的实践者。 今天一早，他提着练舞的《行云剑》，穿过第三排9号楼，后天井的小门，走到了里面坡形的法式大草坪。 他放下手中的宝剑，开始练10组蛤蟆跳，跳了5组后就感觉好累，满脸滴汗。 他想找个地方歇歇，就走到草坪后边的围墙旁，他屏住呼吸用力往上一跳，他想窜到围墙上坐着休息。 钱殊有一种爬高墙的轻功能力，他能像走平地一样，小跑一段然后提速在围墙的立面上走3步，就能攀越近10米高的围墙。 平时他都是在石库门1号天井的围墙上练轻功，几乎每天都成功走一遍高墙。 今天咋啦，往上窜了两次都滑下来了，他查看了一下围墙，原来围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所以飞速2脚过后第3脚还没有跨出，就滑下来了。因为踏在青苔的支点不固定，承受不住重力，虽然快速一个重力即刻过去，还是要滑下来了。 钱殊不甘心失败，这次他脱了鞋子，赤脚往后一点起步，1、2、3，起步，他加快速度用力冲向围墙，往上一窜，双手抓到了围墙顶部，乘势一个引体向上，窜到了围墙上面。 然后他在围墙上面打坐休息，远眺前面的钱家三排白墙黑瓦的石库门房子，犹如一幅中国水墨画。 钱殊真是个闲不住的人，坐在1尺不到的围墙边缘，两只脚后跟还要交替踢着围墙上打着节奏，哼唱沪剧，《三国开篇》。 他拉开特有的嗓门，大声的把东汉历史上的三国争斗的故事来练声。陪伴他的只有古老的梧桐树、大别墅、围墙、和草坪，这是戏曲人最惬意的练功环境了。他开始唱道： （唱腔短板） 董卓欺君汉运重，吕布无谋狂逞凶。 （三送） 王司徒巧使连环计，嗯— — — — 。 （唱腔短板） 貂蝉为国除奸雄，桃园结义三兄弟。 刘备张飞共关公，三请军师上卧龙。 博望坡夏侯淳，烧得真苦楚。 烧得他焦头烂额满身红。 初出茅庐第一功，曹操称霸中原地。 孙权虎穴踞江东，赤壁大战兴兵马。 用火攻孔明妙计借东风， 华容道释放奸雄曹孟德。 三分鼎足各称雄。 （迂回） 勇马超，赵子龙。 （唱腔中板） 还有那百步穿杨老黄忠， 先取荆州为根本，得了西川得汉中。 （阳血夹三送） 荆襄九郡归刘主。嗯— — — — 。 （腔中板） 八门金锁服江东，七擒孟获来收服。 六出祁山恨无功。 （懒画眉） 五丈原， （唱腔中板） 诸葛亮一命归西去，四野同声哭卧龙。 姜维一计三贤害， （四四调） 二虎相争郑与重，司马江山归一统。 唱完一曲，钱殊好得意啊！想伸个懒腰舒缓一下身子，刚伸了一半，突然坐着的城墙，发出一阵“轰隆”声，只见脚下离地3米的城墙晃悠悠的，动起来了，他马上反应过来，一个鹞子扑食跳落在草坪上。 而那扇门毫不客气的像一把扫帚，把他横扫出去，他趁势滚了3圈，门也停了。只见一扇大门半开半掩着。 “哇，城墙中隐藏着一扇大门哟！” 钱殊大声的嘀咕着，马上从门缝里，蹑手蹑脚的往里走去，他壮着胆子，吹着口哨穿过了围墙。 里面有一块跟外面一样大的草坪，草坪后有两棵粗壮的百年梧桐树，他来了个鹞子翻身窜上了梧桐树，登高观察。 突然他从茂密的梧桐树叶的缝隙之中，看到了隐藏着一栋巨大的房子，那房屋被爬山虎这种植物包裹着，好似翡翠白玉大型雕塑。 钱殊看看快到开晨会的时间了，连忙按原路退了回去，赶快跑到了石库门1号楼的客堂间议事厅。 他见大家都到齐了，他跟父亲钱盘春打了个招呼就站了起来说： “大家早上好，我有一个急事向大家汇报一下。” “今天一早，我在9号石库门，后天井出去的草坪上练功，在最后边的草坪边上发现了一扇巨大的门，我钻进去，一看有一块草坪，草坪尽头，有一座巨大的法式巴洛克大别墅，现在被植被包裹着，等一会开好会，咱们一起进去考察一下！” 他话音刚落，大伙都群情激昂，都要欲欲一试，钱盘春说： “我一直在寻找这间大别墅，我小时候就听大人说过，咱家原来是住在大别墅里的。” 大姐钱晚雪也说：“我祖母卞林娣，告诉我，咱家祖先是唱大戏的，经常被请到京城里，给王爷唱戏，一去就是一个月，每次回来总要带回很多赏银、珠宝、也有整跟的金条。她说买几栋大别墅，真是不在话下的。” 杰克听了钱殊的报告，眼睛笑的更绿了，他拍拍坐在他身旁的路易斯说，“咱又有活干了！”说着真的卷起了袖子准备大干的样子。 路易斯说：“那可能是封存好的房子，先人的建筑水平很高，不需要改动的，另外，被绿植包裹着的房子更值得保护啊！” 陈轶成教授点点头：“我们立即去查看，石库门房子的改造快完工了，我们可以马上投入这个，大别墅露出新面孔的工作中去了。” 慕容雪也说：“我们要再接再厉把大别墅还他一个真面目，不过再等一会儿，杜行博物馆的罗萧馆长要来接收，石库门6号楼出土的三部戏剧唱谱和一些戏曲文物。”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门外来了一个40岁开外，带着秀郎眼镜的身穿长袍马褂的男子。慕容雪马上，上前迎接进来，在主桌位子上让座。 钱盘春上前鞠躬行礼：“罗馆长，辛苦你了，这么早，惊动您了，亲自来一次。” 然后把一本捐献出土器物的清册，递到罗萧的位子前。 罗馆长站起身，把清册往钱盘春身边退去， “我跟上司汇报了，你们要捐献出土文物的事情后，马上得到了回复。” “希望你们留着这些宝物，在你们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建一个博物馆，将这些宝物陈列出来，让更多的人，到现场来参观考察。” “ 博物馆的名字《杜行戏曲博物馆》，你们说好不好” 大家不需要商量，马上说： “太好了！”然后大家一起鼓掌同意了。每个人的脸上绽放出激动、欢快、幸福的光芒。 罗萧馆长拿出了上面的批文，盖着大红印章的由罗萧签名的文件，交给了钱盘春。钱盘春接过证书，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一会儿罗萧因有公务要走了，全体古建筑工程技术人员，文物专家们一起在门口欢送罗馆长，钱盘春跟罗馆长握手道别并发出邀请：“罗馆长，不久博物馆开张，您要出席剪彩哦！” “好的！一定来！一定来！” 一辆黑色的奥斯汀轿车，在大家目送下，缓缓的开走了。 “走！咱们去看看大别墅！”钱盘春手一挥，大家穿戴整齐，跟着钱殊穿过了9号楼的后天井，再走过一块法式草坪，来到了高大的围墙边。 看到一扇大门半开着，仿佛在欢迎我们这些贵宾的到来。 钱殊带着大家从门缝里小心的跨进了大门，眼前的草坪跟刚刚穿过的草坪小了一半，只不过草长得高一点罢了。 走到草坪尽头见两棵参天大树挡住了去路，这是两棵百年梧桐树，一般法式别墅前都种有法国梧桐，它的树冠简直跟一栋独栋别墅一样大。 在别墅后面，一栋气派十足的大别墅呈现在大家的眼前。钱盘春激动的说，“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祖先造的钱家大别墅啊！” 杰克和路易斯来劲了，冲在最前面，仿佛就像自家的屋子，熟悉的冲到了大厅转悠了一圈，马上又冲到了二楼浏览了全部房间，他们很熟悉，这是标准法国路易时期的巴洛克大别墅。在法国是作为高官的官邸住的。 大别墅里面有四种雕刻——砖雕、石雕、木雕、玻璃雕。 大门入口处的“福、禄、寿、喜”四组石雕，是这座古宅石雕的代表作品， 除了砖雕与石雕，里面的东阳木雕也是精美绝伦，无论是建筑本身的木雕，还是里面家具的雕花都非常漂亮。全部用上等纱布包裹着，保护着家具。 通往二楼楼梯的木扶手上有精美的木雕，木柱子上雕着精细的花纹，扶栏上，线条灵动，韵味独特。 在门口的走廊上，能看到这些当年从法国进口回来的瓷砖、精致的马赛克图样，有西洋花卉，葡萄叶还有东方的牡丹花图案，都保存完好，非常精美。色泽鲜嫩靓丽。 另一绝是玻璃雕，在小姐楼的二楼上，扇窗装有当初从法国进口的彩色花玻璃，以绿色为主，在阳光照射下就像绿宝石特别是太阳光线亮的时候，呈现出贵重的祖母绿的宝石色彩。让我们深深的为古老的法国工匠，高超的玻璃制作工艺惊叹！ 玻璃上的图案大多是花卉、农作物、瓜果等，这在当时是非常少见的。 底楼大厅的地板是用法国马赛克图案拼接的花卉图案，这里有两个衣帽间，有专门存放衣物的大橱，这里是，钱家宴请文人名流、举办舞会之所，是杜行典型的中西合璧建筑。 西洋楼的外形结构深受当时流行于欧洲的“折中主义”思潮影响，遍求形式美而不拘一格，采用了多种风格式样。 大别墅立面虽然爬满了爬山虎植物但仍可以见到以巴洛克建筑形式为主体，而糖部和卷形门。 又具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形式。 它的柱式较为独特，全部由白色大理石材料，看上去就像羊子白玉， 门廊外两个八角形的多立克柱子，在绿植缠绕下，一圈又一圈绿色的植物真好比纯绿色的翡翠包住了羊脂白玉。 柱头部分模仿克林斯柱式，外面门楼由罗马卷柱式构成。这种建筑只有在巴黎的上等区才能见到的美景，怎么会在杜行出现，说明钱家的生意、人脉通四海哦！ 楼上突起的半圆形阳台采用了法国路易时期的铁花栏杆。 其中浮雕图案综合了欧式忍冬草叶和中国葡萄叶、牡丹花做装饰，墙体和柱头饰有大量中国传统花卉图案。 一个乡村小镇怎么会藏有一栋这样的建筑呢这是很多专家留下的疑问，这要让陈轶成教授好好研究的课题啦！ 钱殊说：“留给慕容雪做毕业论文的课题吧！” 慕容雪听了手舞足蹈，高兴的她，无从回答 这栋楼的建成，可以充分的说明当时中西文化的交流，以及主人对西方建筑文化的接纳。 亚瑟问：“ 为什么不直接建在外面，而要藏在里面呢” 钱晚雪回答：“据说是为了不让外边的人看到。 一是财富不外露， 二是怕别人说三道四， 毕竟那时候，大家都还留着长辫子，女人还是裹着小脚——3寸金莲啊！” 钱殊问：“那么怎样跳舞呢” 路易斯回答：“这是供外国人玩的舞厅啦！ o k! ” 陈轶成总结： “这座具有西欧色彩的舞厅。” “石膏、天花顶、欧式水晶吊灯、西式壁炉以及乡村风景油画地砖，无不体现出欧洲十八世纪的建筑装饰风格。这在当时是非常少见的，也是江南地区最早的西洋舞厅。” “现在我们看到的地砖都还是当时从法国进口回来的地砖。舞厅后面，设有化妆间、衣帽间和休息室，如此充满异国情调的私家舞厅，在那个男人还留着辫子、女人还裹着小脚的时代里是非常少见的。” 大家发言完了，钱殊看着父亲钱盘春，对大家说：“这个项目，好比开封一个新的宝贝，大家要规范工作，特别对绿植、环境保护，要十分小心，这里都是名贵物品，务必重视，明天开工！” “同时，杰克在施工图设计时，要考虑，将舞厅、博物馆、大舞台、咖啡厅、面包房，要妥善布局。完成后放到晨会上让大家过目，今天的现场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