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反制阴谋,破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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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渗出的水珠滴在火把上发出滋滋声响,萧云天用指甲刮下岩壁附着的硫磺结晶。 昨夜被腐蚀的钢索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幽蓝,十丈外传来铁锤击打铁砧的声响,十二名铁匠正将淬火后的新轴承装进木箱。 "三号竖井封了七成。"郭启甩着沾满煤灰的麻绳跨过积水坑,"巡山的兄弟说南坡槐树林里有生火痕迹,捡到这个。" 沾着泥巴的银票在萧云天指间展开,左下角印着"永昌钱庄"的暗纹。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县衙见过同样的银票——当时苏家商队正往衙门运送赈灾粮。 山脚下突然传来铜锣声。 正在搬运矿石的苦力们纷纷停手,张成贵握着黄铜卡尺从矿道钻出来:"东家,山脚的刘家村又来闹事了,说咱们开矿震裂了他们的祠堂地基。" 萧云天将银票塞进袖袋,玄铁令牌撞在佩剑上叮当作响。 晨雾里隐约可见二十几个举着火把的村民,为首的李大牛正把写着"风水败落"的布幡插在矿场界碑旁。 "昨夜封井时,郭二哥瞧见李瘸子往界碑底下埋东西。"张成贵压低声音,黄铜卡尺在岩层划出深深印记,"按您吩咐,今早派了三个机灵小子盯着他婆娘,果然逮到往村口老槐树洞藏银锭子。" 矿场南侧突然传来骏马嘶鸣。 萧云天按住腰间佩剑,看着王掌柜的枣红马受惊般扬起前蹄——这位江南绸缎商原本约好午时来看矿脉分布图。 "王掌柜留步!"李大牛突然扯着嗓子喊,"这矿山五日前刚压死三个矿工,夜里总有冤魂哭——" 萧云天抬脚踹飞界碑旁的石块,碎石擦着李大牛耳畔飞过。 正要策马离开的王掌柜勒住缰绳,二十几个举火把的村民像被掐住喉咙般突然噤声。 "李叔上月还夸矿上给的抚恤金厚道。"萧云天用剑鞘挑起地上布幡,布料撕裂声惊飞树梢乌鸦,"您家三小子肺痨用的百年老参,是拿苏家给的银票买的" 李大牛突然坐在地上拍大腿:"欺负老实人啊! 萧家少爷要逼死我们全村......"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被火把烫出的红痕,"昨夜巡山的拿火把戳我!" 围观人群响起抽气声。 王掌柜的马不安地踱步,几个原本在远处观望的村民渐渐围拢过来。 萧云天眯眼看见李大牛衣襟里闪过银光——是苏家特制的梅花扣。 郭启突然吹响鹰骨哨。 山道上传来牛车吱呀声,五个裹着粗布衣裳的农妇挤开人群。 最前头的赵寡妇举起个陶罐:"李瘸子你昧良心! 前日暴雨冲垮河堤,是萧少爷带人给我们修的防洪渠!" "就是!"瘸腿的老铁匠拄着拐杖挤到前排,"我婆娘难产那晚,萧少爷亲自驾马车请的稳婆!" 李大牛抓起土块要砸赵寡妇,被郭启用刀鞘敲中手腕。 藏在衣襟里的银锭滚落在地,梅花扣在尘土中泛着冷光。 王掌柜突然笑出声:"苏二公子倒是大方,赈灾的银锭都刻着苏家印记呢。" 萧云天弯腰捡起银锭,指腹擦过底部篆刻的"苏"字。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十二名铁匠扛着新打造的支撑架走向矿洞,金属构件在阳光下闪着青芒。 "劳烦王掌柜稍候。"他将银锭抛给郭启,玄色披风扫过满地布幡碎片,"张成贵,取主矿脉的云母样本给贵客过目。" 赵寡妇突然拽住他披风下摆:"萧少爷,刘家村二十三户人家都记着您的好。"她枯瘦的手指指向山腰处新砌的防洪堤,"那些说您坏话的,迟早要遭报应。" 萧云天解下腰间玉佩扔给她:"带这话的人去账房支十两银子。"他瞥见李大牛正往人群外溜,突然提高嗓音,"郭启,把苏家送的大礼装车——午后随我去县衙给陈师爷贺寿。"王掌柜摩挲着云母样本边缘的晶状纹路,青石板上忽然投下一道细长阴影。 茶棚外拴着的枣红马喷了个响鼻,惊飞竹筐里啄食的麻雀。 "这成色倒是少见。"王掌柜的拇指被云母锋利的棱角划出白痕,"只是最近商会里传言......"他话音被马蹄声截断,苏家小厮骑着快马掠过茶棚,腰间的铜牌在阳光下闪过"昌隆商会"字样。 萧云天瞥见小厮马鞍后绑着的靛蓝布包——那是专送密函的防雨囊。 郭启用刀尖挑起布幡残片,低声提醒:"苏二公子昨日在醉仙楼包了顶层雅间。" 山风卷着硫磺味钻进茶棚,赵寡妇捧着刚支取的银钱局促地站在五步外。 她忽然跪下磕了个响头:"萧少爷救过我家囡囡的命,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今早去城里抓药,看见李瘸子的婆娘往昌隆商会后门钻。" 张成贵手里的黄铜卡尺"当啷"砸在矿石堆上。 王掌柜捻着胡须的手顿住,云母样本在掌心转了个圈。 "郭二哥。"萧云天突然将佩剑解下扔在石桌上,"带兄弟们把三号竖井的探矿记录取来,记得用双层油纸包好。" 瘸腿老铁匠的拐杖咚咚敲着地面:"少爷要那五年份的凿岩册子 去年发大水时存在俺家地窖的樟木箱里,这就让老婆子取去。" 矿场东南角传来铁器碰撞声,十二个铁匠正在给新打造的支撑架淬火。 萧云天望着蒸腾的白雾,突然从袖中抖出那张沾泥的银票。 永昌钱庄的暗纹在阳光下显出蛛网般的细密纹路,左下角墨迹比寻常银票浓重三分。 王掌柜突然轻咳:"听说贵矿的掌矿师十年前在滇南......" "张叔左手缺的三根手指,是替老东家试雷管炸没的。"萧云天指尖划过云母断面,"他画的矿脉图,连工部侍郎都夸过精妙。" 茶棚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郭启拎着浸透煤油的布包翻身下马。 油纸缝隙间露出靛青封皮,隐约可见"隆庆七年"的字样。 瘸腿老铁匠的婆娘抱着半人高的樟木箱踉跄跑来,箱角铁皮磕碰出零星火花。 王掌柜起身时碰翻了茶碗,褐色的茶汤在云母样本上洇开片片水痕。 他盯着油纸包边缘泛黄的纸页,忽然从怀中掏出个水晶镜片:"这凿岩记录......" "东家!"矿场外传来嘶吼,巡山的壮汉扛着个挣扎的灰衣人冲进来,"这贼子在南山坳埋火药,腰牌是昌隆商会的!" 萧云天用剑鞘挑开灰衣人衣领,暗袋里滑出枚鎏金梅花扣。 王掌柜的水晶镜片闪过寒光,照出扣子内侧细若发丝的"苏"字刻痕。 茶棚顶棚突然被山风掀起半边,五年间的探矿记录在石桌上哗啦啦翻动,隆庆七年的朱砂批注红得刺眼。 "郭启。"萧云天将鎏金梅花扣弹进装云母的檀木盒,"备两匹快马,把地窖里那套翡翠矿脉仪擦亮。" 赵寡妇突然指着山下惊叫。 县城方向腾起滚滚黑烟,正是昌隆商会所在的西市街。 王掌柜的喉结上下滚动,攥着云母样本的指节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