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疫病根除,叛徒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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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天把鱼形玉佩往靴筒深处塞了塞,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药棚。 晨光将昨夜残留的血迹晒成褐色的痂,马蹄铁踏过青石板的声音里掺着病马虚弱的嘶鸣。 张兽医正在捣药的手抖得厉害,石臼里本应磨成细粉的黄连撒出来大半。 木门被推开时他整个人弹起来,后腰撞翻了晾晒药材的竹筛。 "萧、萧公子…"他胡乱抓起几片甘草往石臼里丢。 萧云天用刀鞘挑起那堆散落的药材,腐臭的乌头块茎滚到张兽医脚边。"三天前你配的解毒方子里,少了白鲜皮和地锦草。"他靴尖碾碎一块发霉的苍耳子,"马吃了你的药,夜里排出的粪水里带着血丝。" 张兽医扑通跪在满地药材中间:"小的真不知道那些土匪会下死手……" "但你知道他们给的毒药配方。"萧云天从怀里掏出半块染血的布料,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药材用量,"灰衣人死前怀里揣着这个,字迹和今晨从你药箱夹层搜出的账本一模一样。" 郭启适时将铁剑横在张兽医颈侧,剑锋压出一道血线。 "七步倒混着断肠草!"老兽医终于崩溃嘶吼,"解药需配上等血竭化淤,外加三钱雪山红景天煎水冲服!"他哆嗦着扯开衣襟,露出腰间溃烂的毒疮,"他们给老朽也下了蛊,若三日内不用红景天解毒……" 萧云天抓起药棚梁上挂着的麻绳,将人捆在立柱上:"郭启,盯着他写出全部剂量。"转身时余光扫过墙角药柜,第三层抽屉边缘沾着可疑的黑色粉末——今晨搜查时那里分明是空的。 正午的日头晒得马厩蒸腾起腥臊的热气。 萧云天对照着药方清点药材,装着血竭的陶罐突然从架子上跌落。 郭启冲进来时,正看见他用匕首挑开罐底夹层,潮湿的石灰粉簌簌落下。 "被调包了。"萧云天抹了把溅到下巴的陶片碎渣,"真的血竭遇水即溶,这些是染色的松脂。" 马帮首领踹翻了熬药的火炉,通红的炭块引燃了半垛草料。"车队里存着的血竭上月刚卖给江南药商!"这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此刻急得扯下包头布,露出光秃秃的头顶,"最近的药材集市在八十里外的青阳镇……" 萧云天突然抓起药棚角落的簸箕。 晒干的紫珠草底下藏着几片暗红色碎屑,他用指甲刮下些粉末按在舌尖,浓重的铁锈味立刻在口腔炸开。 "昨夜战死的马。"他吐出染红的唾沫,扯过装箭头的牛皮袋,"郭启,带人把马尸颈部的凝血块刮下来。" 二十七个汉子举着剔骨刀冲进曝晒的烈日里。 萧云天将收集来的半碗暗红色结晶倒进药锅,沸腾的汤药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 郭启按着剑柄倒退两步:"这真是解药" "马匹中的是血蛊,凝血块里残存着雌蛊分泌物。"萧云天盯着逐渐转成琥珀色的药汁,"张兽医说的血竭本就是替代品,真要用活马心头血——不过我们没时间了。" 当最后一丝蓝光消散时,马帮首领突然暴起揪住萧云天衣领:"你要是敢拿我兄弟的命赌……" 萧云天反手将滚烫的药汁泼向最近的病马。 众人屏息看着那匹枣红马抽搐着吐出黑血,突然挣扎着站起来啃食槽底的草料。 夕阳西沉时,七十二匹战马全部灌了解药。 萧云天却站在熄灭的药炉前,盯着掌心三根没能融化的血竭碎块——这是从张兽医指甲缝里抠出来的。 马帮首领捧着酒坛过来时,正听见他对郭启冷笑:"老东西故意漏说血竭要配雪山红景天,若非我改用马血……" "萧公子!"马帮首领重重放下酒坛,"李二那叛徒抓到了! 这龟孙子想趁乱往水井里倒毒粉!" 地窖里捆着的精瘦汉子满嘴是血,怀里掉出的银票印着京城永昌钱庄的暗纹。 萧云天用靴尖挑起那张银票,突然转头问:"青阳镇的雪山红景天,市价多少" "去年大雪封山后涨到五十两一钱。"郭启擦拭着剑上的血渍,"但开春后商路……" 萧云天抬手打断他,从叛徒衣领夹层扯出半张当票。 泛黄的纸张上"雪山红景天二两"的字迹,与刑部驿卒送来的密信日期完全重合。 "备马。"他将当票拍在酒坛上,坛底未干的药汁缓缓晕开墨迹,"天亮前我要见到青阳镇药铺掌柜的舌头。" 萧云天捏碎掌心血竭残渣时,郭启的马蹄声撞碎了山崖间的晨雾。 青骢马前蹄还沾着带冰碴的泥浆,褡裢里滚出三支裹着霜花的红景天。 "北坡断崖的冰缝里藏着片药田。"郭启甩开冻硬的披风,靴底掉下几片带齿的绿叶,"有猎户在附近见过灰衣人。" 萧云天碾碎的花瓣渗出胭脂色汁液,混着昨夜收集的凝血块倒进陶瓮。 药汁沸腾时腾起的白烟凝成蛇形,被他一剑劈散。 马帮首领亲自盯着二十口药锅同时熬煮,孙姓汉子抱着胳膊冷哼:"拿畜生血配药,也不怕遭报应。" 第一匹灌药的黑马突然抽搐着撞开木栏。 众人惊呼声中,马腹鼓胀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打着响鼻啃起了槽边发霉的草料。 孙汉子手里的马鞭"啪嗒"掉进泥坑。 萧云天踢开挡路的药罐,将剩下半捆红景天丢给马帮首领:"掺着蜂蜜给孕马喂,能解蛊虫产的卵。"他故意抬高声音,"郭启找到的药田足够两百匹马用,可惜被某些人糟蹋了十几株。" 先前闹得最凶的孙汉子突然扑到药锅前,抓起木勺就往自己坐骑嘴里灌。 七日后当最后一匹瘦马开始刨蹄子,这个曾举着砍刀要说法的大汉,默默把萧云天靴底的马粪刮干净了。 庆功宴的火堆刚点起来,萧云天突然踹翻了酒坛。 醉醺醺的马帮成员们看见郭启拖着个麻袋进来,袋口渗出的血水在夯土地面画出一道蜿蜒的红线。 "李叛徒偷卖的红景天,买主是刑部通缉了五年的私盐贩子。"萧云天用剑尖挑起袋里染血的账本,某页墨迹未干的"永昌钱庄"印鉴恰好被火光照亮,"诸位不妨猜猜,京城哪位大人物开的钱庄,专收掉脑袋的生意" 马帮首领捏碎的酒碗割破了手掌。 萧云天却转身走向阴影里的囚笼,铁链拖拽声惊醒了装死的李叛徒。 当啷作响的镣铐突然被甩上木台,七十二把马刀同时出鞘的声音惊飞了夜枭。 "明日辰时,咱们给这叛徒喂点特别的草料。"萧云天将染血的当票塞进囚笼缝隙,李叛徒突然发疯似的用头撞向木栏,"驾车的马最爱嚼这种带血丝的干草,是不是" 篝火噼啪爆开火星时,没人注意到萧云天擦去了嘴角冷笑。 他靴筒里的鱼形玉佩正在发烫,系统提示音伴着远处囚笼的撞击声在耳畔炸响——四位姐姐安插在刑部的暗桩,此刻应当收到永昌钱庄的密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