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不是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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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门外喊她的，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柳心儿在这蝶舞阁的好姐妹。 方漾自己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去看了看花魁都用些什么护肤品。柳心儿的梳妆台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可护肤用的东西没有几瓶。 她需要出台跳舞，所以一定是要经常化妆。这种人的肌肤更需要保养，不然长年被这些胭脂涂抹在脸上，是很容易长皱纹的。 看完了梳妆台，屋子里也没啥感兴趣的东西。方漾站在屋子里闲来无聊，走出房间，跟着刚才她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不回来，自己就去找她好了。这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自己今天来啥正事没说，她就得去接下一位宾客了。 本着钱不能白花的原则，方漾一间间屋子找柳心儿。其中不少正在行乐中被方漾打扰到，破口大骂的。这个时候方漾就会捂着耳朵双腿赶紧溜。 方漾看明白了，三楼是这里的女子接待客人的房间，也是她们自己居住的房间。七拐八转弯后方漾彻底迷路了，这下连回柳心儿的房间都找不到了。 尤其是后面的这排房子，光线阴暗空气中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应该是空气不流通。而且看房间的外面也没有刚刚柳心儿的那间好。 外表金碧辉煌的蝶舞阁，怎么会有如此破旧不堪的地方。 方漾沿着走廊往前走，突然听到前面房间里有人哭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房间门开着，方漾走过来时看到一群女子围在床前，视线全都放在床上的人，一个个用手绢掩泪。 方漾没有走进屋子里，而是站在门边。毕竟这么悲伤的时候，打扰人家不好。她只是顺路来找柳心儿的。 “心儿姐姐，怎么办呀！星姐姐好像快没呼吸了！”一位女子惊叫出声。 心儿姐姐，站在门外的方漾听到了有人喊柳心儿。方漾抬脚走了进来，站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往里看，果真看到了柳心儿的后背。 柳心儿坐在床沿边上，满眼急切的看着床上之人。 “去找影公子，他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星星。快去影公子！”柳心儿跟旁边人快速说道。 “好，我马上去！” “我陪你一起去找！” “我们一起！” 最前面的几位女子说话间一起转身往外走，人群被立刻让开了一条通道。而正在后面踮着脚往前看的方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正好站在人群让开的通道中央。 “你是何人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接客，公子还是另寻他处吧。”说话的那女子明显不高兴，带着敌意。她应该是把方漾当成了嫖客。 “我不是”嫖客，方漾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柳心儿的声音，“方公子。” 柳心儿站起身走过来，“方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我是来找你的。”方漾点头应着。 “姐姐，就算是贵宾，那他此时也不能应该出现在这里。星星都快要不行了都是他们男人，让他赶紧滚出去！”刚刚说话的女子眼睛通红，像是哭了好久，此刻正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和怒意。 “她是女子，同咱们一样。”柳心儿开口说道。 方漾瞪大双眼盯着柳心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都已经知道了。 “救星星要紧，赶紧去找影公子！”柳心儿发了话，那几个女子盯着方漾的脖子看，尤其是刚刚说话声很大的那位，微微低了一下身子算是给方漾赔礼。 “姐姐，那我们先去找影公子了。”随后几人快速走出房间。 方漾伸手摸了摸脖子，失算。自己就想到裹胸了，忘了男子有喉结这回事。看来电视剧里演的什么女扮男装全都是假的，这明显走近点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方漾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即站到柳心儿身后，“多谢柳姑娘解围。” 说完，跟着柳心儿走到床前，终于看清了躺在床上之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赤裸着身体，只有一层薄纱衣服轻轻盖在身上。 隔着那层纱，方漾还是清晰看到她全身溃烂，满身遍布斑点。上一世自己去世前的记忆轰的一下映入眼前，方漾颤抖着声音开口，“柳姑娘，她得的什么病” “花柳病。”柳心儿低着头坐在床边，右手抚摸着星星的脸颊。 方漾上一世得的也是花柳病，死之前身体的状态和床上之人一模一样，所以刚刚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可上一世自己是被邬澜骗喝下了她给的那碗药才得了这个病，那床上的女子呢。 “治不好，也没有哪个大夫愿意给人治这个病。”柳心儿缓慢开口。 “是星星一直接待的那位姓楚的公子。他骗星星说自己是要上京赶考的书生，路过淮城，对星星一见钟情。还说等他考取功名，就把星星赎走娶她为妻。” “蝶舞阁这种地方，男子的话又怎能当真。可星星年纪小，还是被那楚公子哄骗住了。自此之后星星就只接待他一人，为此没少受秋姐的打骂。可那楚公子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一边哄骗着星星，一边又去其他妓院快活。都是因为他，星星才得了这个病。” 柳心儿说完，眼泪滑过眼角，她不经意的用手帕擦掉。又恢复了之前冷静淡然的状态，“方小姐，跟你说这些干嘛呀。你来找我何事” 方漾原本想让她帮忙推销赛美人护肤品的，可现在这些话，她一句都说不出口。她盯着床上的星星，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不能就这样死了。 可上一世自己也知道，这花柳病确实是无药可医，也没有大夫治这个病。 都嫌弃得了这种病的人，说她们脏，不自尊自爱。 可星星明明就是个自尊自爱的小女孩儿，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哪怕身处蝶舞阁这种地方也要为他守身如玉。但是她喜欢上的是一个骗子，一个混蛋！ 这不是星星的错。 方漾从思绪中慢慢回过神儿，看向柳心儿，“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送你的那些护肤品，你记得用。不然像你这样天天画浓妆上台，时间久了会长皱纹的。”方漾随口说了出来。 “星星，来这里多久了”方漾现在心思都在床上之人，护肤品那事早忘脑后了。 “快六年了。她是被父亲卖到蝶舞阁的，那年闹饥荒，她跟随父亲从北面一路逃荒到淮城。”柳心儿看出方漾脸上的忧伤和担心，“方小姐，像星星这样的在蝶舞阁每年都会有许多。这种地方的女子是很容易得这种病的。” “而且，也没有人愿意给我们治病。” “对呀！我之前腹痛了很久秋姐让人去外面找大夫，根本就没大夫愿意来妓院。我们又不能出妓院，生了病就只能等死。” 旁边的姐妹也纷纷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