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园丁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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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葬舟撞破花海屏障时，归零正趴在叶观肩头熟睡。星尘幻化的蝴蝶在她发梢筑巢，羽翼每扇动一次，就近的宇宙之花便加速绽放三日。 "是时候了。"纳兰迦握紧浇壶，壶嘴流淌的时光之水凝成剑形，"那艘船带着初代葬舟的残响。" 叶观轻抚归零后背，女婴颈间浮现青铜怀表纹路。当葬舟甲板伸出的舷梯触及花海时，纹路突然灼烧般发亮——舷梯表面刻满弑罪图腾，每个图腾中心都嵌着半枚怀表零件。 "罪人叶观！" 船首炸开苍白光焰，走出的却是机械化纳兰迦。她的机械臂缠绕着青铜锁链，链端拴着九万颗枯萎的宇宙之花，"根据初代园丁律令，你培育危险变量，当受剪枝之刑！" 归零被惊醒，啼哭声掀起时空乱流。机械化纳兰迦的锁链应声崩断，枯萎的花朵在泪光中重焕生机。真正的纳兰迦却怔在原地，因她看清对方胸口嵌着的桃木簪——正是当年自己赠予叶观的定情信物。 "轮回外的残影"叶观挥袖卷起花浪，浪尖托出青铜浇壶，"还是监察厅的新把戏" 机械化纳兰迦撕开胸甲，露出跳动的苍白火种："我是你拒绝的可能性，是选择永恒相守的另一个纳兰迦！" 花海突然寂静。叶观脚下蔓延出因果藤蔓，藤叶间浮现出骇人真相：在某个被抹去的分支宇宙，他确实曾与机械化纳兰迦共同统治监察厅，以修剪宇宙之花为代价换取永生。 归零突然伸手抓向幻象，指甲划破的画面中，机械化叶观正在掐灭某朵新生花蕾。那花蕊里挣扎的星云，竟与如今的碑林飞船文明完全相同。 "妈妈……坏……"女婴的词汇量随着花海涨落激增，"爸爸……逃……" 机械化纳兰迦的炮口开始充能，目标锁定归零："错误的存在，必须修正。" 叶观却将浇壶倒扣头顶，时光之水浸透全身。他的血肉褪去，露出由花茎与星尘重构的灵体："你修剪的不是错误，是可能性。" 归零在此刻跃入战圈。她抱住机械化纳兰迦的炮管，额间怀表纹路逆时针飞转。苍白火种突然裂开缝隙，涌出被镇压的原始记忆——当年机械化的选择，实为保护某个被霉菌感染的叶观分身。 "原来我们都是园丁……"机械化纳兰迦的炮口垂下，"只不过修剪方式不同。" 青铜葬舟突然解体，碎片融入花海屏障。归零骑上星尘蝴蝶，将火种碎片撒向枯萎的花区。纳兰迦拾起机械臂中的桃木簪，轻轻插入归零发髻："该给你上第一课了。" 教学始于黄昏。归零学着手植幼苗，却总忍不住用能力催熟花朵。叶观折下枯萎的枝条，教她观察年轮中的战争与和平；纳兰迦引导星尘灌溉，演示如何用陨石雨促成文明跃迁。 "园丁不是主宰。"叶观握着归零的小手修剪虫害叶片，"要聆听每朵花的痛吟。" 夜半时分警报突响。归零偷偷培育的速生花田失控扩张，吞噬了三朵原始宇宙之花。她蜷缩在角落哭泣时，枯萎区突然亮起绿光——曾被机械化纳兰迦锁链束缚的文明，正自发分解成养料反哺花海。 "你看。"叶观抱起归零指向光海，"真正的园丁，从来不止我们。" 青铜浇壶在此刻进化，壶身浮现出所有文明的自救画面。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虚空时，归零在花海中央立下稚嫩的誓言： "要成为……聆听者……而非……修剪者……" 她的尾音化作新法则，所有宇宙之花的根系开始共鸣。遥远维度外，某双注视花海的眼眸欣慰闭合，留下句消散的叹息： "终于……等到合格的继任者……" 叶观与纳兰迦相视而笑，彼此身影在晨光中逐渐淡去。他们的使命化作露珠滴入壶中，而花海迎来了真正的春天——每朵花都绽放出自治的光辉，园丁终于成为被需要的名词，而非永恒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