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达目的,死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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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里正和谢大伯亲自带领村民阻拦的缘故,石板乡的人临近天黑也没能踏进村内一步。 石乡长看似无可奈何,强行遏制住被羞辱的怒火说:“既然是今天不方便,那我就改日再来。” 谢大伯等人跟没听到似的一声不发。 石乡长气得挥手:“走!” “咱们先回去!” 他们都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谢锦珠还蹬鼻子上脸不依不饶。 等回去了再想法子,肯定能想到办法打压谢锦珠的嚣张气焰! 然后石乡长的话音落地,在场的人却没几个愿意动弹的。 最先趁乱对胖婆子出手的人嘲讽道:“要走你自己走,我们怕死,不敢走!” 在家里都等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上门。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是一刻都过不下去了! 有人粗着嗓子附和:“没错!我们不走!” “三洋村的路啥时候让我们进了,我们把事儿办完了才走!” 乡长一家家底厚实,在石板乡过不下去了,大可卷起家私换个地方继续过活。 但他们一旦离了石板乡,那就彻底没活路了。 今天不达目的,死也不走! 石乡长面色铁青:“我使唤不动你们了” “你们没听到人家说的跟她无关吗在这里死皮赖脸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跟着你走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有人朝着地面啐了一大口,破罐子破摔似的恼道:“乡里的青砖石板都是你做主谈的买卖!” “干苦力砸石头磨砖的是我们,到手的银子你家占八成,你们一家子吃肉啃骨头,出力的连稀粥都喝不上!” “黑心钱都被你家拿走了,凭什么要我们跟着吃挂落我就是不想听你的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石板乡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漏风的鸡蛋壳禁不起任何吹打,稍微一震就满是缝隙,冒出的也都是怨言。 泡在憋屈中的人怒火冲天,扯开嗓子肆意宣泄着堆积已久的不满。 石乡长一家在如潮的斥责中脸色接连变幻,狠狠咬牙:“好啊!” “要不是今天,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花花肠子这么多呢!” “卓三,叫上咱们的人,现在就走!” 卓三抖着满脸横肉狠狠剜了抵抗的人一圈,带上几个本家的青壮急忙跟上。 走时的人手远不及来时的多。 拉来赔罪的大量石板被滞留在了三洋村的村口。 随着石乡长等人远去的身影,远在树影中的几道模糊人影很快跟了过去。 里正眯眼看着长道的尽头,小声说:“不会出岔子吧” 谢大伯老神在在地搓了搓手:“听我家锦珠的。” 谢锦珠说了稳妥,那就一定没问题! 夜色从淡至浓,牧恩举着个火把来叫:“谢大伯,里正大爷,可以撤了。” 谢大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被木栅栏挡在外头的人:“咱们这就走了” “万一晚上的时候他们闹……” “不会的。” 牧恩秀气的脸上溢出一抹笑,无比温和:“明天还有正事儿呢,不能为了这些耽误咱们村里人休息。” “都撤了吧,不用守。” 今晚村头还有热闹可瞧。 要是都在这里守着,那就没那么有趣了。 谢大伯等人虽是不理解,但斟酌再三还是照做了。 被拦住的人带着迟疑反复起身,但冷不丁对上牧恩那双冷沉的眼睛,愣是没敢越过栅栏一步。 牧恩走在了最后头,状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在有人把手搭在栅栏上的时候,无声地说出一个字,转身就走。 有人心急又看不清,慌乱去推最前头的人:“他说啥了咋说的咱们要等到什么……” “死……” “什么!” 看清牧恩口型的人双眼呆滞,恍若丢魂儿似的喃喃说:“他说,闯就是死……” 只要有人胆敢越过栅栏一步,那就谁过谁死! 听到这话的人骤然吸气的同时,面上也覆上了绝望的灰败。 进不去。 走不得。 他们就像是被迫卡在夹缝里难以喘息的虫蚁,进退两难…… 牧恩礼数周到,把几个年纪大的长辈挨个送到家门前,回到谢家老屋时,就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磨刀声。 院子里黑黢黢的,在冰冷刺眼的刀光中,牛师傅抬头龇出一口晃眼的大白牙:“都安顿好了” 牧恩点头:“嗯。” 牛师傅笑得憨厚:“你姐那边也说好了” 牧恩想到谢锦珠古怪的神色,非常镇定:“只要不闹出人命,她不介意手段。” 谢锦珠的仁心很厚,宽广到可以为了不相干的人奔走花钱。 但她的底线也非常灵活。 只要能解决问题,谢锦珠就算是猜到了,也会装作不知道。 牛师傅嘿嘿笑了几声,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别在腰间,抬手朝着牧恩抛出一把小巧的弯刀:“那就好办了。” “抓紧你的家伙,别腿软别害怕。” “师傅今晚带你开荤!” 牧恩和牛师傅轻步而出。 堂屋内灭了许久的烛火重新点燃。 郭夫子透过窗户看着隐没在黑夜中的一大一小,沉默半晌怅然叹气:“聪敏有余,但杀心太重。” “此子真是……” 谢锦珠一脸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眨眨眼:“真是什么” 牧恩和牛师傅都以为谢锦珠在谢家新屋。 然而谢锦珠早就在半个时辰前就溜进了郭夫子所在的堂屋,只是外头的两个人都不知道。 郭夫子瞪了谢锦珠一眼,半晌才磨牙道:“此子断不可为文臣!” 牧恩就不适合走文试科举。 这小子适合扔到边关去当悍将! 谢锦珠听出郭夫子口中的恨铁不成钢,哑然失笑:“夫子是觉得,今日的手段过火了” 郭夫子白了她一眼,语出惊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能成大事者,必当有所取舍权衡,来人无耻且骄横,不害其性命,只破其胆气,已然是手下留情,何来过火之说” 文人傲骨不屈。 但文人也不都是多愁善感之辈。 实际上文人自古被称凉薄,因为从不缺血性老辣。 谢锦珠忍着笑慢悠悠地说:“长夜漫漫,好戏才开始呢。” “夫子若是不急着睡的话,不如我陪您下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