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赏花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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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璋出席，最开心的莫过于皇贵夫。 只见他扬起温婉端庄的笑迎了上去，盈盈一拜，才微微屈膝便被谢璋扶了起来。 “爱卿不爱多礼。” 皇贵夫也顺势起身。 两人执手相望，好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两人上座后，其余在外游走的宾客也纷纷入席。 谢锦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身前的案几上摆着一盆浅红牡丹，牡丹花开得正盛，她一坐下就闻到了一阵阵花香。 桌上的果子样式也做成了花朵形状，格外特别。 谢锦忍不住捻起一块放进嘴中细细品味，味道甜而不腻，清淡的花香环绕在舌尖，别有一般滋味。 “锦儿，往朕身边来。” 谢璋的声音一出，宴会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谢锦。 谢锦在这些不同的目光中，起身走向谢璋。 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后道：“皇姨母寻我有何事” 谢璋有些老态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她招了招手：“来，坐朕身边，咱们也许久未见了，当然要说说贴心话。” “是。” 谢锦随着宫人的示意，坐到了谢璋的右边。 她这边刚一坐定，下面就传来了一阵阵细微的说话声。 那些人不敢盯着这边看，只匆匆瞥了一眼后，就低头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这永亲王还真如传闻中那样深受隆恩，陛下居然让她坐在身旁，这可是太子都没有的待遇。” “扯太子殿下作甚，小心被人听见！” 那人皱起眉轻声呵斥，接着又说道： “不过这永亲王在陛下面前确实极有脸面，也不看看她母亲是谁，那可是谢言，是陛下看着长大的亲妹妹，后来她母亲又是那么没的，那她作为谢老王姬唯一的血脉，可不宝贵着吗” 开始起话头的人感叹：“幸亏这谢锦不是陛下的亲女儿，不然这太子之位是谁的都不好说了。” 应话的人摇头，略带嘲讽地开口：“不见得，陛下宠她是因为谢老王姬，若不是因为如此，就她那副德行陛下才不会待见她。” “唉……只是有些人天生命好，生来就是人上人，就连容公子那等人物都进了她的后院。” 另一个人隔着屏风偷偷瞥了眼容惟许，摇着头连连为容惟许叹息。 后头二人又扯到了自家夫郎头上，不是抱怨着，就是抱怨那儿。 席下其他人所谈论的，大致也是如此。 但这些言论传不到谢锦的耳中，她现在正地接过谢璋亲自递过来的美酒。 “锦儿，快些尝尝，看朕这里的美酒可能入你的口” 谢锦细细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遂笑道：“皇姨母赐的酒自然是琼浆玉露，纵使拿西王母那儿的仙露来与我换，我也是不肯的。” 谢璋大笑，侧头与一旁的皇贵夫笑道：“你看这丫头的嘴啊，最是油滑。” 皇贵夫忍俊不禁：“可陛下，您不是正好爱她这张嘴吗”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懂我。” 场面一片和谐，但是谢锦却突然摇头叹息：“可惜可惜……” 谢璋见她这模样，也假模假式地生气：“可惜什么可是又不喜欢朕这酒了” 谢锦继续摇着头，故意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惜我吃了您这里酒，回去后再饮其它，定是像喝水一样无滋无味了。” “这丫头，是在和朕讨酒呢！” 谢璋大手一挥：“朕也满足你，回头朕让人往你府上送上十坛。” 谢锦瞬间喜笑颜开，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谢皇姨母，那我就收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璋笑后，又向谢锦问道：“楚家小子进你王府也有些时日了，你们相处得如何” 她作为赐婚的人，问问新人婚后生活也正常。 谢锦只笑着回应：“别恨性格很好，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其余的什么没圆房，什么做朋友的，她是闭口不提。 见谢锦如此回答，谢璋也就满意地点头：“见你们妻夫和睦，朕也就放心了。” “当初朕说要与你赐婚，你还不大乐意，现在不挺好的。” 谢锦只得笑着点头。 接着又是一番笑闹，谢锦与谢璋说着话，皇贵夫时不时搭上一句。 突然，皇贵夫开口：“陛下，我这见锦儿家中妻夫和睦，也甚是羡慕。” “想着我们莱儿也十六了，是不是该……” 说到这里谢璋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也就顺着他的话问道：“爱卿说得是，不知你心中是否已有人选” 皇贵夫抿唇一笑：“我瞧着齐将军家中的小儿就不错，不仅人人生得俊俏，还素有贤名。” 谢璋脸色微变，没有开口应下。 谢锦回忆了下那齐将军的小儿，相貌她不知晓，但素有贤名……怕是不见得吧。 她从前在司马英口中听过一嘴，这人似乎性格极为跋扈，与皇贵夫口中的贤名完全对不上。 但谢锦也明白皇贵夫想要六皇子赘齐家公子的原因，无非是看中了齐将军手下的兵权。 谢锦能想到，身为皇帝的谢璋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这也是她现在犹豫的原因。 而这时皇贵夫又开口道：“陛下，您就从了我吧，上次我见了那小孩儿，觉得十分投缘，只想和他做父子呢” 皇贵夫盛宠多年，容貌自然不俗，即使现在有些年纪了，这样撒起娇来也完全不违和。 他一撒娇，谢璋的态度就松动了不少。 接着他又磨了几句，谢璋便丢枪卸甲：“罢了罢了，都依你！” 皇贵夫瞬间喜上眉梢，赶忙对着一旁的谢莱说道：“快，还不赶紧谢谢你母皇。” 六皇子谢莱便立刻顺着她父亲的话，上前撒娇道谢。 谢锦在一旁看着，短短几句话就让谢璋变了心思，如此盛宠，也不怪太子党对五皇子如临大敌。 她依稀记得先皇后在时好似也极为受宠，皇姨母更是在先皇后去世后，顶着压力拒不赘新后。 但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太子是何心情。 想到这，谢锦偷偷向太子望去。 对方非常淡定，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见到谢锦的目光，还朝谢锦笑着点了点头。 这边皇贵夫得偿所愿，自然是极为开怀，对待谢璋也更加温柔体贴。 谢锦则在一旁陪笑着，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时间流逝，宴会也已到了尾声。 在皇帝与皇贵夫离场后，众人陆续散去，谢锦也打算叫上父亲和容惟许回府。 只是还未等她离开，就有一宫人寻了上来。 那人谢锦识的，乃皇姨母身边伺候之人。 宫人笑着行了个礼：“永亲王留步，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