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暴雨中的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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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炉的火焰在雨幕中扭曲成青铜锁链的形状。 陈伶抱着啼哭的婴儿后退半步，1999年的暴雨穿透他1999年的身体。腕带上的"林七夜"三个字正在融化，血水顺着婴儿青铜色的手指倒流进陈伶眉心。 "哥哥，你闻到茉莉花香了吗"婴儿咧开的嘴角溢出沥青状液体，"那是妈妈子宫里腐烂的味道。" 焚烧炉铁门轰然洞开，成年陈伶的身影在烈焰中坍缩重组。他苍白的双手从火中托起青铜棺椁，十二道傩神面具在棺面浮动，每张面具的嘴都被脐带缝合成衔尾蛇的环。 怀中的婴儿突然重若千钧。陈伶跪倒在积水中，看见水面倒映的星空正在逆时针旋转——这是轮回重置的前兆。他反手将脐带匕首刺进婴儿心脏，却听到金属碰撞的脆响。 "没用的。"婴儿抓住匕首轻轻一掰，缠绕锁链的发光肉块从断面涌出，"在第七次轮回开始前，我们早就是共生的双生子了。" 整座妇幼保健院突然剧烈抽搐。走廊墙壁渗出胎盘状黏膜，待产室的病床长出青铜獠牙。陈伶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发现楼梯已经变成缠绕脐带的食道组织，正在分泌消化液。 "还记得怎么跳祭祀傩舞吗"林七夜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陈伶抬头看见无数监控探头伸出乌鸦喙，暴雨在镜头表面凝聚成血色字幕：1999.09.09，23:59。 陈伶扯下病号服缠住右手，咬破指尖在胸前画出傩面纹路。当第一滴血渗入皮肤时，他听见黄泉倒流的轰鸣——这是"演员"序列的专属天赋【戏幕重开】。 腐烂的茉莉花从虚空绽放，陈伶踏着傩神祭舞的步法，在食道组织的围剿中硬生生撕开裂缝。青铜棺椁里的面具碎片发出共鸣，他抓住其中绘有"丑"字纹样的残片，反手按进脖颈跳动的血管。 时空在剧痛中裂开缝隙。陈伶坠入产房时，正看见1999年的自己举起脐带匕首。 "不要看孕妇的眼睛！"林七夜突然从产床下冲出，防毒面具的鸟喙喷出青色烟雾。但迟了半步——陈伶与分娩中的女人四目相对，她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裂开，钻出缠绕青铜锁链的肉块。 肉块表面的傩戏纹路开始旋转，陈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脑内爆炸： 穿着戏服的幼年自己跪在祠堂，牌位上的名字都是"陈伶"；精神病院地下埋着十二口青铜棺，每口棺材都传出傩戏唱腔；暴雨中的沧南市上空悬浮着巨型傩面，面具裂缝里伸出婴儿的脐带...... "这是原初戏神被肢解的十二个瞬间。"林七夜的手术刀割断缠住陈伶的脐带，"诸神把祂的权柄缝进人类文明史，我们陈家世代都是封印容器。" 产房突然陷入绝对寂静。陈伶看见婴儿床里的双胞胎开始急速生长，他们的皮肤脱落露出青铜骨架，胸腔内跳动的却是傩面形状的心脏。其中一具骨架伸手抓住陈伶，颧骨浮现出林七夜的面容。 "你终于回来了。"骨架的指节刺入陈伶手腕，在脉搏处刻下衔尾蛇印记，"第十三次轮回要开始了，这次换你来做脐带里的寄生虫。" 焚烧炉的火焰顺着雨水倒卷上天。陈伶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两样东西：半截染血的戏袍水袖，还有写着"第七幕弑神开场"的青铜令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坐在精神病院的值班室里。 电脑屏幕自动亮起，文档显示今日是2023年9月9日。陈伶扯开衣领，看见锁骨处浮现的衔尾蛇印记正在渗血——与林七夜当初的伤痕位置完全相同。 暴雨敲打窗户的声音突然消失。陈伶转头看见玻璃上凝结着血字："他们篡改了妈妈的病历，双胞胎从来都只有寄生关系。" 口袋里的傩面碎片突然发烫。陈伶摸出那枚"丑"字残片时，值班室的门被轰然撞开。七个浑身缠满脐带的护士爬进来，她们的瞳孔里游动着熟悉的青铜线虫： "陈医生...该去切除...第1999次轮回的记忆了......" 下章预告： 当陈伶被迫切除第1999段记忆时，手术刀下的脑组织突然睁开十二对傩面瞳孔。精神病院的地下传来傩戏开场的铜锣声，所有病患开始齐唱弑神祭词。陈伶在血泊中摸到林七夜留下的产房录音带，磁带的b面传出自己的声音："小心拿着剧本的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