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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蒙蒙亮。 慕瑾把车子停在院子门口,发现爸爸的车子在车库。 “爸爸在家!”慕瑾声音明显带着喜悦,看向南乔的眼神清亮,整个人的状态好多了。 “嗯,咱们悄悄的,别打扰他,我去给叔叔做早饭,他如果今天不上班,我得给叔叔染染发,开学之前买好的染发膏都没有来得及!” 南乔捏掉飘过来贴在他肩头的一瓣紫藤花,“看,咱院子里的花啊,草啊,叔叔抽空搭理的也蛮好的。”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各干各事,等慕斯诺起床,发现两个孩子已经在等他了。 “哎哟,我的孩子们,你们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慕斯诺从二楼下来,已经穿戴整齐,看着是准备上班了。 “爸,国庆节不放假吗”慕瑾过去一把夺过车钥匙。 慕斯诺伸手揉了揉儿子蓬松的短发,眼角笑纹里还沾着洗漱时的湿气, "所里调休,今天本该小林值班。那孩子追女朋友追了三年才开窍,总不能让人家国庆节还对着卷宗叹气。你们该知道 ,现在的警察不好找对象!" 南乔正往餐桌上端小米粥,浅杏色衣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小麦肤色手腕,"警察怎么啦!将来我也是警察,慕瑾你会嫌弃我吗不过,嫌弃也没有用,有叔叔这个同行爸爸做后盾呢!" "哎!对头,丫头!"慕斯诺宠溺的伸手要去抚摸她头顶,手指却在触到南乔额前碎发时顿住, 转而轻轻掸掉她衣领上不知何时沾的花瓣,"他如果敢嫌弃当警察的老婆,我打断他的腿。" 慕瑾握着汤匙搅了一下,金灿灿的粥面漾开细密涟漪,笑道,“爸,谁是你亲生的” “你管呢!只要南乔是我亲生的儿媳妇就行了!”慕斯诺拉凳子坐到餐桌前,“陪你们吃顿早餐,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肯定不需要我这个大灯泡在一边照着吧!” "吃过饭,我给你染染头发。"晨光穿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 慕斯诺鬓角新生的白发泛着冷冽的银,仿佛深秋结霜的芦苇。 "时间来不及了,等下次吧......"慕斯诺已经快速的喝了一碗粥,南乔看见他手机屏一直在闪,好像有电话过来。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把最后一口粥喝光,慕瑾想告诉他关于妈妈的事情都来不及说一句。 “你们两个乖乖的,我马上要出个任务!这几天可能都不在江城!” 晨风卷着桂花跌进窗户,两个孩子跟着慕斯诺到了院子外。 慕瑾对拉开车门的爸爸叮嘱:“爸,注意安全,别什么事都往前冲!” 院子里的石榴树沙沙作响,坠下今秋第一颗熟透的果实。 周怡然从校园里出来,跟着狱警到了医院,直接去了三楼单间病房。 狱警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简明扼要的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他割腕自杀,现在还在昏迷中。 组织上想让你接近他,从他口中套出境外毒贩,近段时间,上面查到他们有一个入境大头目,周楚生可能与这个人以前有过交往。我就在门口!” 病房白炽灯光在黄昏中显得格外刺眼,周怡然握住门把的手背暴起青筋。 透过监护仪跳动的绿光,他看见周楚生左腕绷带下渗出的血渍正沿着床单褶皱蔓延,像条即将干涸的暗红溪流。 氧气面罩在他凹陷的面颊上蒙着白雾,床头挂着三袋不同颜色的注射液。 当周怡然挪动半步,皮鞋碾过地砖缝里半截折断的棉签,细微的碎裂声让心电监护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他看见那人浮肿的眼皮在颤动。 周怡然的呼吸有些不稳,想起那些被侮辱的场景让他有些想吐,输液管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周怡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悬在透析导管上方,指甲离苍白的皮肤仅剩半寸。 周怡然是真想现在就弄死他,可理智制止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那人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突然就来劲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警校训练匕首挑开周楚生的病号服,匕首寒光割裂了病房的寂静。 周楚生干裂的嘴角突然扯出扭曲笑容:"这不是被按在我床上扒裤子的周同学么" 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像毒蛇在皮下游走,"当年你哭得比发情的野猫还——" 刀刃擦着锁骨挑开第二颗纽扣,金属崩裂声截断了污言秽语。 周怡然的手腕稳得可怕,刀尖沿着凹陷的胸骨下滑,在心脏位置停驻。 他闻到腐肉般的气息——周楚生左肋有道暗紫色伤疤正在溃脓。 "继续说。"刀背拍打溃烂的皮肉,粘稠组织液沾在银刃上,"你每说一个字,我就给你做个新纹身。" 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滴答声。 周楚生突然剧烈咳嗽,氧气面罩蒙上粉红血沫。 当他抬起浮肿的眼皮时,周怡然看见他虹膜里映着匕首的冷光——就像三年前夜,周楚生手中跳动的打火机火焰。 "想知道黑桃k是谁吗"周楚生嘶哑的声音突然放轻,溃烂的指尖擦过周怡然握刀的手背,"靠近点,我告诉你个秘密。" 输液管突然剧烈摇晃。 "乖宝贝,你身上的薰衣草味还是那么好闻。"周楚生布满血痂的指甲抠进他手腕, "和那天被烧掉的内裤一样味道。黑桃k去查吧!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心电监护发出尖锐长鸣,周怡然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刀尖刺破苍白皮肤,病房外传来狱警掏手铐的金属摩擦声,周怡然被带出病房。 回到学校,周怡然---蜷缩在浴室隔间,花洒开到最大。 闻到薰衣草沐浴露香气,他发出干呕声,把一瓶沐浴露扔进垃圾桶。 用香皂把周楚生拽过的手腕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搓得泛起血丝。 "哗——" 热水突然变凉。 他猛地关掉龙头,瓷砖墙面上蜿蜒的水痕像极了周楚生溃烂的伤疤。 储物柜里的手机在震动。 三个未接来电下压着条陌生短信:【你出生的地方可能不会在医院或者妇幼保健院, 很可能是私人诊所或者个人接生】。 周怡然摇摇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对怎样无耻之徒,生孩子就这样不负责任的吗 高铁在雨夜里驶向深市,周怡然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他闭着眼,看似淡然英气的脸,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溃不成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