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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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回到租住的小屋，灰暗的房屋内，冷清寂静。 苏沫将包挂在墙上，坐在床边呆呆出神，脑海中不由自主回忆起拍摄时洛白霜亲上来的画面。 苏沫嘴角不自觉牵出一丝微笑，而后又渐渐沉了下去。 房间内深沉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这股黑暗与孤独比以往来得都要猛烈，都要让人难以承受。 “快！接！电！话！乌龟二哥！” 熟悉的来电铃声打断苏沫的思绪，苏沫接起电话：“喂，什么事，苏小沐。” 电话那边，苏沐沐开门见山道：“二哥！妈喊你回家吃饭！想问你女朋友的事！” “你个大嘴巴！”电话那头一阵吵闹之后，再次传来江静云的声音，“小沫，家里炖了排骨，你回趟家，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没啥事。” 苏沫随便扯了个理由道：“妈，我加班就不回去了，你们吃吧。” “你个小没良心的，咱们就在一个城市，就那么一点点路，这半年来你回来了几次！”江静云不满道。 “你说你大哥结婚了，小两口有自己的生活，搬出去也就算了，你才毕业多久，单身狗一条，就急匆匆搬出去，搞得我们虐待你似的。” 苏沫无奈解释道：“这跟单不单身没关系，我成年了，也有自己的生活。” “那你也没成家啊！”江静云冷哼道。 苏沫无奈长叹一声：“好了，那我明天晚上回来成吗” “也行。” 挂断电话后，苏沫再次陷入沉默，明明能再度回到那种热闹之中，为什么自己却…… 苏沫站起了身，像是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身后的黑暗如同黏在身上，直至出了门，才缓慢退去。 刚一出门，苏沫却撞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老人一身素色长衫，立于门前，正微笑看着他，来人正是白天给他算命的周未卜。 苏沫恭敬行礼：“老先生，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对于这个算出自己杀手身份的老人，苏沫打心底有些畏惧，不知道他究竟清楚自己多少秘密。 周未卜淡笑一声，坦言道：“小友，我想让你传承我的衣钵。” 苏沫眉头一蹙，自己能拒绝吗对方拿捏住自己的秘密，如果拒绝，对方恼羞成怒，直接一个举报，自己被切片怎么办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我觉得你就是做这方面的料子。” 周未卜笑了笑，而后转身，“随我来吧。” 苏沫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默默跟在周未卜后面。 铅灰色的天幕沉甸甸压下来，街边路灯渐次亮起，街角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开大火！炒快点，把水分炒干，好了！放点生抽，再放点老抽，把料炒匀。”周未卜在旁指挥道。 苏沫无语住了，说是传承衣钵，怎么传承的是炒粉衣钵啊！ “好了，教的差不多了，我躺一会，等会客人来了，你出摊吧。”周未卜躺在旁边的摇椅上，舒服地哼唧一声。 苏沫想骂又不敢骂，无奈答应一声。 见还没有人来，苏沫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先生，我可以问一下您究竟知道多少我的事吗” “你似乎很害怕自己的过去被人知道”周未卜闭着眼睛，并未直接回答，反问一声。 苏沫笑了笑，点头道：“当然，我害怕自己被拿去切片。” 周未卜轻笑出声，缓缓道：“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 苏沫牵强笑意的嘴角压了下来，“您究竟知道多少” “我看到你杀了很多很多人，这里面有该死的，有不该死的。”周未卜慢吞吞回道。 苏沫面色凝重，沉声解释道：“我没有办法，组织给我喂下毒药，不杀他们，我会死。” “所以你在你自己的生命与他人的生命间，选择了自己。”周未卜缓缓道。 苏沫眉眼半沉，语气苦涩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既如此，”周未卜睁开眼，目光直视苏沫，“你又在痛苦害怕些什么呢” 苏沫默然，“我……”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吗”周未卜打断道。 苏沫低声问道：“什么” 周未卜叹气一声，“我看到了一只不断修剪牙齿和爪子的孤狼。” “对你坏的，你让，对你好的，你逃。那你这重活一世，岂不白活了。” 苏沫沉默片刻后，喃喃道：“我这样的人，真的不是浪费重生名额吗” “你知道你为何产生这种想法吗”周未卜问道。 “为何” “吃饱了撑的。” 周未卜笑骂一声，道：“给你重生，你还逼逼赖赖上了，小处男，没事多导导管，人生有意思的事情还很多，畏首畏尾的，怎么过好这白给的一世。” 苏沫整个人如遭雷击，周未卜在其脑海中的高人形象瞬间崩塌。 苏沫嘴唇微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未卜见状哼笑一声：“忘了我怎么说的吗” 苏沫点了点头，对着周未卜竖起国际友好手势，口吐芬芳道：“！” 周未卜大笑几声，回敬一声：“！” 人流渐渐多了起来，灯红酒绿中，苏沫笑着替周未卜卖起了炒粉。 夜渐深，周未卜起了身，准备打发苏沫离开。 苏沫笑问道：“老先生，你怎么不摆摊算卦，卖起了炒粉” “他们说传播封建迷信。”周未卜呵笑一声解释道。 苏沫失笑，正准备离开，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 “老先生，我想知道白天那一卦，我……和她真是命中注定吗” 周未卜笑了笑，右手指了指心脏处，又指向天上，淡淡开口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苏沫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转身正欲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苏沫微笑，脚步轻快，仿佛卸下某些负担。 周未卜长舒一口气，低笑道：“白嫖了一天的劳工，就是爽。” 此时，一名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到周未卜身边，望着苏沫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道： “你怎么找上这个小家伙，洛家又给你钱了还是说你想把‘人’册传给他” 周未卜转头看向李不空，摇头道： “我只是觉得这小家伙有意思，至于说‘人’册，目前没有人有资格继承它，还是让它烂在我手里吧。” “不说了，你和岚岚吵架了” 李不空闻言，眼眶泪光闪动，神情痛苦，声音沙哑道： “我早该听你的，如果让岚岚被普通人家收养，她该有多快乐，都是我私心作祟，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周未卜拍了拍李不空的肩膀，安慰道：“新时代的接纳性很强，她会融入的，看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