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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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思索许久，也没想出个好法子，若是个普通的丫头，用些钱财就能打发，若是不识趣，用些手段就处理了。 可这两个丫头偏偏是州牧夫人身边的丫头，州牧夫人是何等的人物，她身边的猫儿狗儿在外边都是尊贵的，因此，曾氏有些为难。 曾氏苦恼着，一个婆子走了进来，对曾氏道：“娘子，牛家大娘子来了。” 曾氏勉强打起精神道：“请牛嫂子进来吧。”随后吩咐身旁跟着的丫头，“去备茶。” 牛家大娘子进了屋，瞧见曾氏面容憔悴，便道：“才几天没见，弟妹你怎么憔悴至此”牛家大娘子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见曾氏脸上脂粉敷得极厚，却遮不住眼下的青黑，可见是夜不能寐导致的。 曾氏强颜欢笑道：“婆母身子不好，昨日我没在她身边，有些担忧她的身子，这才没睡好。” 牛家大娘子闻言，虽然知晓原因，但还是赞了一句：“你这般孝顺婆母，是你家郎君的福气。” 曾氏听了这话，却觉得被刺痛了。 牛家大娘子客套寒暄了一会儿，便问起了曾氏：“那杨夫人身边的丫头，你处理了吗” 曾氏摇头，牛家大娘子就道：“那你真让那丫头进门呀妹子呀，别怪嫂子多嘴，咱们这等人家，不能出良妾，与其等那丫头入门，倒不如你先给你家林驺买个贱妾，身契拿捏在你手上，不任由你揉扁搓圆。” 曾氏苦着脸，有些难受，她不想让杨夫人身边的丫头进门，也不想给夫君纳妾，她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他们夫妻能像从前那样琴瑟和鸣。 牛家大娘子见此，就知晓曾氏的想法了，劝道：“好妹妹，这个时候你可别犯糊涂。男人变了心，你做什么都没用，倒不如为你两个孩子想想，你家现如今还没个小郎君，这一年两年的，你婆母病着需要你看顾，这才没催你，等她好些了，定然会催你，到时候还不是要纳妾。” 曾氏明白，牛家大娘子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再实在不过的话了，其实，婆母早就对自己不满了，只因自己进门几年，没能生下个哥儿。 想到这，曾氏再也忍不住，拿着帕子掩面痛哭起来。 牛家大娘子虽然有看好戏的心思在，但此刻也觉得鼻子发酸，劝慰了几句：“妹子，到底是这世道为难人，你好歹还有个千户爹撑腰，即使家里多了妾室，那林驺也不敢宠妾灭妻。” 曾氏哭了许久，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请托牛家大娘子，帮自己寻个面容好的女奴。 牛家大娘子一口应下：“妹子你放心，我定然给你寻个好拿捏的女奴，不会给你挑那种搅家精进来。” 曾氏道谢：“多谢嫂子。” 牛家大娘子又问道：“那杨夫人跟前那丫头，你打算如何处理” 曾氏此刻心乱如麻，哪里有什么好的思绪，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牛家大娘子见火候已到，就说道：“我听说，那丫头姓林。” 曾氏茫然的点点头，牛家大娘子就接着道：“老话说，同姓不婚，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这话她说得意味深长，曾氏也反应过来对方话里有话，就道：“嫂子可是有什么好主意求嫂子告知与我，若解了此次危机，妹妹我以绸布相谢。” 牛家大娘子就道：“我听说，你婆母曾经其实不止生了两胎，第三胎生了个姑娘，只是命薄，不满周岁就没了，论年纪，差不多跟杨夫人跟前的丫头一般大，想来，你婆母心中对此也是遗憾的。” 曾氏听了这话，迟疑片刻道：“嫂子的意思……” 牛家大娘子道：“她是杨夫人跟前的丫头，又恰巧姓林，也不知有没有父母，若是没有……你家认下，可不就多了个姑娘，还跟杨夫人扯上了关系，关键是也能绝了林兄弟的念想。” 曾氏听了这话，灵台好似被雷击中，一阵清明，低头思索了起来。 牛家大娘子见此，就道：“好妹子，我这主意粗糙，你若觉得还行，不如回去跟你爹娘商量商量，有曾老爷子出面，你公公婆母那边，也好说项，林兄弟那边也怪不到你头上去。你自己想想，嫂子我家里还有些杂事，先回去了。”说罢就告辞了，留曾娘子一人在那里久坐思索。 离了林家，牛家大娘子对身边的老妈子道：“去给人回信，就说事情办妥了，应承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老妈子应声，就悄悄出去了。 牛家大娘子志得意满，甩着手绢就回了屋，查看自己的私房了。 现如今这个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那真金白银，是真的。 剪离那边得了消息，就给小梅送去。 两人约着僻静处见面，小梅将两张红纸，递给了剪离。 “这东西，你找个寺庙，替我烧了吧。” 剪离拿着这纸问道：“这是” 小梅带着几分惆怅道：“这是我与阿姐的生辰八字，此后，我与阿姐就舍了李姓，姓林了，想着倒是有些对不起祖宗。不过，转念一想，咱们这等人，说什么祖宗呢，不知哪一日就像野草一样被人践踏了，这姓舍了也就舍了吧。” 说罢，她又对剪离道：“这红纸，还差一笔，你若有心，就添上。”说到此处，她眼眶微红。 “你的心意，我受不起，这般你我也算是写了婚书，禀了天地。”只是，与你成亲的是李小梅，不是林梅瑛。 小梅离开的时候，眼眶泛红，但还是叮嘱了一句：“这东西，你一定要在神佛跟前烧了，也许来世，能有那个缘分。” 剪离也红了眼，他展开两张红纸，最上面那张签头写着“合契”，下方写着李氏女小梅，后边是生辰八字。 左边，是空着的。 剪离第二日，告了假，去了寺庙，在佛前，添上自己的名字，最终这红纸化作了灰烬。 即使知晓对方这样做，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对她死心塌地，但剪离还是觉得欢喜，至少自己得了个名分。 今世做不成夫妻，就求个来世吧。 而那得了主意的曾氏已经回了娘家，将此事告知了父兄，最后，曾千户去找了亲家，将此事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