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章 京里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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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初春，冬雪还未消融，抬目望去，只见皑皑白雪。 健壮的骏马踏在雪路上，也难以奔驰，只能哒哒着蹄子，淌过没过马蹄的积雪。 巍峨的城墙，挡住了城外的风雪，城内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 骑在马上的小兵，听见城门内传出的噪声，露出个笑来，心也安定了不少。 “哪里的下马，幽州城内禁止骑行。”守城门的两个城门卫提着长枪，上前问道。 马上的小兵回道：“京中来的，传陛下口谕。” 话音落，守城门的城门卫也没有立即让他进去，反而问道：“可有京防营令牌，几时得的令” 小兵下了马，从胸前轻甲缝隙内，摸出一块令牌，递到城门卫眼前。 一个年长些的城门卫，对后边的人道：“去取图纸来，对令。” “是。”有一人应声，随后跑回了城内，上了城墙，从了望台上抱下一个箱子。 随后，小兵就瞧见，箱子里放着一沓图纸，看着好像是各色令牌，那城门卫翻了一下，取出一张图纸，仔细与自己方才拿出来的令牌对比。 正面反面都对了一方，确定了没什么问题后，那城门卫道：“令牌为真，三柱子，去回禀百户，京城来人了。” “是。”应声后，那年轻的城门卫，就小跑着传话去了。 这一下，倒是把来送信的小兵看得一愣一愣的，随后对城门卫道：“兄弟，我一路从京里来到幽州，在别的地方，都是看了令牌，就让我进城了，到了你们这儿，弄了半天我还在城门口吹冷风。” 那城门卫板着的脸露出个憨憨的笑来，对小兵道：“没法子呀小兄弟，咱们这儿是边疆，离蛮人没多远，可不得小心谨慎一点，就怕一个不小心，蛮人细作就混了进来。小兄弟你多担待，都是皇爷办事，你是从京里来的，应该能体谅。”笑容虽然憨，但几句话功夫，就扯下大旗，让那小兵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城门口等着。 那小兵没事儿，就打量起进出城门的百姓来。 看了一会儿，小兵有些惊讶，都说幽州苦寒，但这里的老百姓瞧着精气神倒是挺好，虽然衣衫上的补丁不少，但出门的身上好歹都有身破袄子，别管袄子里填充的是什么，至少能出门。 那城门卫见他只是看看,没有上前跟那些老百姓搭话，就任由他去了。 他爱看就看，反正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轻甲的壮汉走了出来，看向那小兵，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京里来的，来这干嘛”他声音洪亮，长得又高大，脸上还有一道疤，气势非常的盛，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小兵瞧见了他，也不敢端着京里人的傲气，拱手回道：“回大人，小的是京里城防营魏豹魏千户麾下传令兵，传内庭令来幽州向秦王传陛下口谕。” 壮汉咂吧嘴，看了看令牌，确认无误后，就对小兵道：“走吧，我带你去秦王府，但是幽州城内不许骑马，只能走着去，或者是坐牛车去，你自己选。” 小兵听了这话，就笑着道：“大人这话说笑，能坐牛车，咋会选择走路去” 那壮汉没吱声，只叫人准备牛车，然后有对小兵道：“你的马，就放在城防处，等你传完圣谕，再来骑，我会叫人给这马喂饱草料。” 小兵听这话，有些懵了，咋滴，这是一晚都不留自己歇呀，传了口谕就要将自己打发离开。 出京的时候，听人说，秦王这边的官员悭吝，自己不不信，现如今自己不得不信了。 想他们这些传令兵，去其他地方传令，本地差吏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走的时候还有不少的好处费，就盼着传令兵回去后说些好话。 哪里晓得，来了幽州，跟自己想象中的待遇完全不同。 坐在牛车上，小兵想掀开帘子，看看街上的情况，但壮汉却喝道：“干啥是想要查探军情还是民情” 小兵讪笑：“大人恕罪，听外边的叫卖声，感觉挺热闹的，小的连着赶路，一路还没见过这般热闹的街市，就想看看是不是在办庙会。” 汉子道：“哦，俺们这儿没庙会，天天跟蛮人干仗，哪有闲心办啥庙会，你要看就看吧。” 小兵当真掀开车帘子看了看，但看了不到十息，就感觉对面百户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虽然没啥恶意，但总令人不自在。 小兵放下帘子，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没了，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再看一下，因为他们这些传令兵，传令的时候，还兼职探查民情，看看有没有官鱼肉百姓的。 但他刚掀开车帘子，那灼热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小兵只觉得有些瘆人，听闻边疆军营少军妓，有些士兵就好男风。 想到此处，小兵身子僵硬了，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自己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自己可没有这爱好。 壮汉盯着小兵，怕他闹什么幺蛾子，更怕他是京里派来的细作，毕竟这几年京里一直在往幽州安排细作，但秦王脾气不好，来一个杀一个，前不久还被皇上下旨骂过，说秦王有不臣之心。 现如今又来了个传口谕的，不会是借着传口谕的借口，来当细作的吧，自己可得看紧了，壮汉如是想到。 却不知道，他的目光过于灼热，让这传令小兵误会了。 那小兵只觉得好生煎熬，恨不得立即就走到秦王府，传完口谕，自己都不带停的，赶紧跑。 走了将近三刻钟才到了秦王府，下了牛车之后，那小兵恨不得离这壮汉两三丈远。 到了秦王府，那守门的侍卫显然是认识这壮汉的，上前殷勤道：“曾百户，可有什么要事，小的为你通传。” 汉子道：“殿下可在府中” 侍卫道：“这倒是巧了，殿下才回来，待小的进去为曾百户通禀一声。” “有劳了。”曾百户拱手。 那侍卫就小跑着进去通禀，等了约摸一炷香，才出来，对曾百户道：“秦王殿下传召，曾百户你们随小的来。” 于是，曾百户就带着传令小兵，进入了秦王府，刚踏进府曾百户就对小兵道：“进了府，眼睛别乱看，这里百步一站岗，瞧见了可疑人，就毫不犹豫动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要是丢了小命可别怪我。” 吓得那小兵一激灵，不敢在看。 正院中，李乾身着战甲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他下手，坐着一年长妇人，李乾看向妇人道：“姨娘， 你说京里那些人，又想弄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