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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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起身，带着几分歉疚道：“是老身年老糊涂，记差了日子，倒是叫妹子与四丫头受了委屈。今日，老身拱手作揖斟茶道歉，妹子且喝了这茶。”说着，就端起身旁的茶水，要与小菊斟茶道歉。 小菊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驺，又看看曾氏，想着曾氏今世没修得好福源，嫁给一个万事不能靠的男人，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怨，只觉无趣不好再为难曾氏。 小菊这边柔和了神色，曾氏松了一口气，不知这所谓的“表妹”是什么来历，但见越王如此礼重，便认了这表亲。 至于什么死而复生，曾氏再是不敢想的，只以为是昭阳夫人与熹宸夫人两姐妹真正的本家姊妹找了来了，毕竟当年认亲一事从头到尾都是曾氏促成的，曾氏自然知晓李家姐妹两人虽然父母早亡，但也不是一房亲友皆无，族里还是有亲故的。 越王看了半天，见林家这边低头认了错，姨娘也消了气，这才开口道：“姨娘，既然事情暂且处理好了，侄儿就接姨娘家去，姨娘也给侄儿一个尽孝的机会，别尽叫阿兄占了这好去。” 小菊听了，不由得笑道：“你们弟兄两个，都生了一张油嘴儿，也不知是随了谁。”笑罢，就认真道，“我随你去了越王府，反倒不如在这边自在，而且，婋婋这边我不放心，倒想随婋婋住两日。” 越王闻言，就道：“那姨娘就去定远侯府住两日，到时候侄儿来接你。至于，婋婋这丫头，她鬼精灵一个，姨祖母还担心她吃亏不成只怕，那些欺她年幼的得小心点，别被折了面子里子。再者，我这个做叔叔的虽然无用，也不至于连个侄女都护不住，再有就是婋婋这次回京是参加世子妃遴选一事，雀屏中选后，也在家里待不了几日。”这便是在警告林家，别欺孩子年幼，更是在提点林家这回家的四姑娘是一定会中选的，就是未来的世子妃，让林家自己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未来世子妃。 林驺这个定远侯此时也不能再不出声，拱手恭敬的对李澹道：“越王殿下放心，四丫头是我亲孙女，又离家多年，再是看重不过。” 李澹就道：“那婋婋接回去后，你们林家什么时候办洗尘宴，告知亲友旧顾孩子找了回来，且这些年一直被好好教导。我恍惚听人提起过，你家二儿媳妇膝下还养着娘家的侄女儿，住的还是婋婋幼时住过的院子” 林驺闻言，立即保证道：“王爷放心，今日接四丫……婋婋回去后，明日就向亲友发帖子，广宴亲友，至于孟家的那丫头，是个可人疼的，老二媳妇这才接到膝下教养， 想来也想跟婋婋这个表姊妹亲香几日，等认亲宴后就家去。” 林驺这是承诺，不会亏待婋婋这个新接回来的孙女。 李澹这才轻轻颔首，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不会让孩子无声无息的回去，更不会让人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占去。 不管林家跟孟家有什么交易，要将孟家的姑娘养在林家，也不管孟氏这个做姑姑跟的侄女儿有多亲近，但只要婋婋回去，那孟家女就得走人，将占了的东西吐出来，即使这些东西婋婋不稀罕也看不上，这样虽然有些霸道，但李澹自幼就是天之骄子，享受的就是这样的待遇，认为这才算理所应当。 孟氏几度张口，想为自己侄女求情，但曾氏利眼如刀一般，让她不敢出声。 事情暂定，李澹便让祖孙二人收拾行李，护送她们去定远侯府。 婋婋就扶着小菊的手，去了内间，走了一段路，见外边隔得远，听不见她们祖孙两人言语，这才开口：“姨祖母，你与我去林家，宫里会不会对你身份起疑”婋婋是知晓内情的，这才去求了越王接小菊过府居住，在越王的掌控下姨祖母的身份也不容易暴露。 而且，自己一个被拐走的姑娘，现如今又归家了，这事儿在京里不大不小也是个奇闻，再加上自己要去遴选世子妃，到时处于风口浪尖，累得姨祖母也被人窥探，倒是不好。 小菊明白婋婋担忧的点，反而半点不在意道：“这事儿你不必多想，林家认了我表亲的身份，在京里其它勋贵看来不过是林家为你这些年的描补，不会对我一个寡妇起什么疑。再有就是，这么些年风晒雨淋到处奔波，我老得快，又隔了那么多年，谁也认不出来。就算是当年我的枕边人来认，只怕也是认不出的。”而且以小菊对李二郎的了解，这人自视甚高，自觉女人都爱及了他，怎想得到有女人宁愿诈死也要离开他 当年的王五娘与苗娘子，不就是如此吗一颗痴心尽落于李二郎身上，到现如今都不肯相信李二郎对她们只有虚情假意。 而且这么多年了，李二郎只怕早已记不清“菊瑛”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菊瑛”与现如今的昭阳夫人该是一般模样，只不过更加的温柔体贴、伶俐能干，甚至愿意为他而死的女人。 小菊想到此处，觉得自己当初选择离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不然现如今自己与小梅一同困在后宫，那真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婋婋见小菊已经打定主意，便不再劝，只吩咐丫头婆子收拾东西。 “这衣裳，只捡几件带着就是，重点是姨祖母的那些养身子的丸药，理清楚数目与效果，分门别类的放好，莫要漏了、少了。” 丫头颂安就道：“老夫人日日要吃的官燕，已经不多了，邹管家说明日送一匣子来。” 婋婋就道：“叫邹管家明日一并送到定远侯府去，账册走幽州那边的账，这是姨祖母的月例份额，别搞混了。再将我今日拿回来的阿胶、番红花都带上，姨祖母择床，被褥枕头熏一熏都带着。还有姨祖母平日里爱看的那一套游记也带上，给姨祖母打发时间，别的一样捡上一两册就行。” 小菊听她一串儿话下来，都是心忧自己，心中觉得熨帖。 她们这边在收拾东西，那边林家的几个女眷有些坐立难安，怕收拾出来的屋舍不能叫越王满意。 林家那边，以林崇长子媳妇打头，带着几个妯娌与姊妹，忙慌慌的布置屋舍，一应物件都捡那珍奇的用。 一个生得俏丽的姑娘见了，对身侧略显丰腴的姑娘忿忿不平道：“瞧见没，这四妹妹还没归家，这派头倒是摆得足足的，咱们这些人都不过是她呼来喝去的丫头片子。你瞧着，等她回来，我可会给她好脸色。” 那丰腴的姑娘略显不自在，不患寡而患不均，四妹妹派头太大，姊妹弟兄觉得不公，面上就带了出来。 那边默然不语的林五娘，听见了就悄悄挪开了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