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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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郎应了纳妾之事后，吴娇娘就遣人回了吴家，将此事告知了崔夫人、吴太太。 吴太太得知此事后，心中欢喜，叫人送了好些金银器物给吴七娘。 吴八娘那边得知此事后，倒是哭了一场，她对李二郎，到底有两分痴心，虽然瞧中他的身家背景，但也曾对这样的少年郎动过真心。 吴八娘哭着，对白芨道：“我不知，自己哪里不如七姐姐，为何李二郎瞧不见我的一腔真心既然能纳吴家女为妾，为何这个人不是我” 白芨苦着脸，抱着吴八娘，想捂住她的嘴：“好姑娘，这样的话可不能说。”要是传出去了，又是一桩是非。 吴八娘将白芨推开，哭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虽心系李二郎，却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有何不能对人说的” 若说吴八娘有多喜欢李二郎，倒是说不上，只是不忿李二郎选了吴七娘，好似自己不如吴七娘似的。 从小到大，八姑娘处处压七姑娘一头，却在最重要的婚事上，低了七姑娘一头，心中当然不忿。 白芨就是明了这点，才不敢深劝，她一个奴婢，哪敢置喙主子 白苏在一旁看着，有心上进，就上前，劝慰八姑娘：“姑娘何必如此，姑娘才学品貌皆是上等，样样比七姑娘强，李二郎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才选了劣的，他既这般不识趣，姑娘何必自苦” 听了这话，八姑娘自觉自己有了台阶下，才渐渐收拾好心情，止住了哭声。 白芨后退了一步，看向白苏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有上进心是好的，但要是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估计也得不了好。 做奴才的，不怕蠢钝，就怕蠢钝的装精明。 虽然是在屋内说话，但这深宅大院里面，道路旁的石头都会说话，只怕今日这一场闹剧，要不了三天，就会原模原样的传到夫人、太太们的耳中。 小菊听着对面传来的动静，示意小梅出去看看，自己伺候着七姑娘。 方才太太遣婆子送来了好些金银首饰、布匹绸缎，说是七姑娘也到了年岁，要出门子了，合该打扮起来才是。 七姑娘起身行礼，谢了太太的恩赏，叫小菊给了婆子赏钱。 正与两个丫头翻看这些东西，脸上的笑容正盛，心知自己所求成了，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 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听见小菊吩咐小梅出去察看，七姑娘就道：“是八妹妹那边又闹了起来吧之前，因着李二郎，八妹妹与白家的几个姑娘闹了两场，现下失了机会，想来正闹着呢。”看似蹙眉担忧，但小菊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两分幸灾乐祸之感。 小菊没有说话，只频频看向门外，好似担心闹出什么动静来。 见七姑娘拿着一支掐丝金钗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就知道她现下正高兴着，就道：“姑娘，奴婢去拿个铜镜来，姑娘试一试”说着，就往一旁去取铜镜。 七姑娘没有应声，但也没反对。 小菊举着铜镜，七姑娘对镜照着，将金钗在头上比划了一番，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钗色重了些，压住了自己。 比划了几下，怎么也没找着合适的位置，不由得丧气。 难道自己真就是贱胚子，用不得好物吗这般想着，就抱怨了出来：“可见我不是个好的，用个金钗，都没处插。” 小菊听着，就知道她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开始自怨自艾起来。要真的顺着她的话说，只怕七姑娘又要起心结，觉得人人都瞧不起她。 想着，小菊就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接过七姑娘手里的金钗道：“哪里是没处插，是这钗做得笨重，衬不出姑娘的灵巧来。”说着，就将钗反过来，露出两股细金的棍来，比划着给七姑娘看。“姑娘，你瞧瞧，换做这细巧的一头，是不是显出了姑娘的灵巧来” 七姑娘看了过去，发髻处露出两股“细金簪”，确实比刚才瞧着好看，心下才好受了些。 小菊见她面色缓和，就道：“姑娘，这金钗虽好，却笨重了些，不如拿出去重新融了，叫匠人重新打些细簪，或做掐丝，或做缠丝，怎么瞧着，都比这粗粗笨笨的好看。” 七姑娘觉得有理，就将此事交与小菊去办，叮嘱小菊选些精巧的花样。 小菊应道：“姑娘放心，奴婢亲自挑了花样子，再让人去打。” 七姑娘点点头：“你做事儿，我自来是放心的。” 两人说着话，小梅就进来了，低声回话：“八姑娘那边闹了起来，丫头们正劝着呢，现下已经消停了下来，应是劝住了。” 七姑娘忍不住勾起唇角，又忍住了，只做愁眉道：“唉，八妹妹心中不痛快，闹了一场，也就痛快了。” 小梅见她装模作样，朝小菊挤眉弄眼，被小菊轻轻瞪眼，就敛收了情绪。 小菊心中叹气，不管自己怎么压，小梅跳脱的性子都压不下去。 即使心里瞧不上七姑娘幸灾乐祸口不对心，也不能露出半点，看来，私下里得再叮嘱两句才行，磨磨这丫头的性子。 也是因着小梅那一份跳脱，小菊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行事要更加的小心，轻易不会显露自己的情绪。 小梅私下里调笑说：“姐姐瞧着，神态越发的像花妈妈了。”然后，挨了小菊一个警告的眼神，赶紧低下头写字。 七姑娘自觉得了一门好亲事，心中得意，一时间行事有些张扬，遇到八姑娘，也不再如从前那般低眉颔首的怯懦模样。 夜里，小菊替七姑娘通头，声音低柔的劝谏道：“姑娘，现下八姑娘消沉，瞧不得姑娘好，姑娘且避着两分。姑娘如今是玉瓶儿，可不能跟八姑娘硬碰硬。” 七姑娘感觉到梳子按压头皮的压力感，感觉身心舒畅，舒服得眼神有些涣散，只随着小菊的话语点头。 小菊便不再说话，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放下梳子，七姑娘的眼瞳逐渐恢复神采，此后行事也更加低调了几分。 吴太太与崔夫人得知此事后，私下里对七姑娘的表现更加满意，得志后不猖狂，方得长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