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各处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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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吴七娘起身后，就询问李二郎：“郎君，妾既然已经到了并州，是否该去拜见夫人” 李二郎闻言，想了想道：“瑜娘先遣人问问夫人，若夫人愿意见，瑜娘便去拜见，若夫人不愿意，瑜娘也不必吃心。”想着吴七娘素日里心眼细，又解释了两句，“夫人素日里好静，不喜我们姊妹兄弟打搅，每月初一，许我们去请安，这次若是见不着，下次初一瑜娘再与我一同去。” “妾身听郎君的。”吴七娘乖巧的应了，心里想着，自己若是打着蜀中那边的旗号，去拜见夫人，想来应是不会被拒绝。 两人吃了早食，李二郎有事就出门了。 等李二郎走后，吴七娘对小菊道：“菊瑛，你去打听打听，郎君来了并州后，可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昨日与李二郎睡在一起，吴七娘嗅到了一股子香甜的味道，这味道不像是郎君素日里用的香膏，更像是哪位女娘用的。 小菊应声唱喏，叫来小梅，叫她出去打听打听。 没多久，花妈妈来了，向吴七娘回禀钱银之事，花妈妈道：“老奴想着，现下已经到了并州，合该开始置办产业了，冬日里，农家过不下去的多，正好收拢田地。只是，咱们初来乍到，不懂并州这边的规矩，还得要个懂规矩的人帮衬，这才向娘子讨个主意。” 吴七娘不在意这些，只道：“你自去找郎君身边的剪离、归鸿，不甚要紧的杂事，也不必来回禀，等落实了庄子、田地，再来回我。” 花妈妈应是，就去找孟妈妈与剪离、归鸿等人，她知晓吴七娘不懂这些，但该问的，还是得问一句，流程还是得走一走的。做奴才的，想要走得长远，就得表现出一副只听主子的命令行事的态度。 花妈妈离开后，在小菊的吩咐下，桂瑛带着珍珠，将吴七娘从蜀地带来的特产整理了一下，按照后院的主子人头，分配好东西，稍后给人送去。 小菊指着一份份礼品，对吴七娘回禀道：“州牧大人膝下，序齿的郎君与姑娘，一共八位，三位姑娘，五位郎君，奴婢这边，给姑娘们准备了蜀地锦缎一匹，绸布两匹，脂粉两盒，金簪一对，郎君们那边，就将脂粉与金簪，换成了两方松墨，与半刀上好的夹江竹纸。” 吴七娘听了，点点头，又问：“除了这些郎君与姑娘的，后院的那些小娘，也别落下了。” 小菊就回道：“奴婢已经备上了，州牧大人后院的小娘，都送脂粉，分别有玉女桃花粉、玉龙膏、红白散粉、香发栀子油，各十一份。”这些是送给并州牧后院有名姓的妾室，与得宠的侍妾。 吴七娘广送礼，也是为了李二郎，并州牧虽然宠爱李二郎，但也疼宠旁的郎君，为此拉拢两个能在并州牧耳边吹风的侍妾，就十分有必要了。 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送去的，私下里送去的东西才是关键。 因此，吴七娘只略微听了听，就问道：“听郎君说，近些日子，大人十分的宠幸一个侍妾刘氏” 小菊回道：“奴婢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刘小娘本是清吟小班出来的卖唱女，因生得貌美，歌声动人，被大人看重，赎出来做了侍妾。” 听到刘小娘是从风尘地方出来的，吴七娘眉头微微蹙起，眼里也生了两分鄙夷，但想到李二郎的大事，还是道：“既如此，你再多送一匹锦缎与她，叫梅瑛那丫头去送，顺便探探她的性情。” “是。” 小菊应了，吩咐桂瑛带着珍珠，将这些礼送去。 至于杨夫人与州牧大人那边，只能吴七娘亲去，而且即使吴七娘去了，对方也不一定会见。 等这些人都退下了，小菊才带着几分犹疑道：“娘子，这些倒也罢了，只大少夫人那边，奴婢不敢擅专，来讨娘子示下。” 李大郎病逝，他的妻子温氏，带着两个女儿寡居。 吴七娘道：“那边……你亲自去送，礼比旁的人厚上三分。” 菊瑛应下，就叫了一个小丫头进来伺候吴七娘，自己领着小丫头翡翠、琉璃跟两个婆子，去了东大院那边。 东大院虽然没有往昔的繁盛，但瞧着倒是比李二郎现如今住的院子好上不少，不仅占地广，还栽种着各种名贵草木，只冬日里，这些花木没有花、叶，只剩光秃秃的枝丫，不过那些薜荔、藤萝，虽然长得不繁茂，但是还绿着。 见小菊打量这些花卉，她身后的小丫头琉璃就上赶着来献殷勤道：“菊瑛姐姐，听闻这是以前大郎君叫人栽种的，说是少夫人喜欢。” 琉璃与翡翠，虽然是李二郎回并州后，杨夫人从庄子上提拔起来的，但进府也有两三个月了，因此这些事情，她们还是知道的。 小菊听了琉璃的话，就问道：“这般说来，大郎君在时，与少夫人的感情极好” 琉璃回道：“可不是，旁人都说大郎君爱重少夫人，后院里除了一个媵妾，便只有两个通房丫头。大郎君去后，少夫人病了许久，听闻温家那边，曾有意接少夫人回去，少夫人不愿，要为郎君守着，为此还割了头发，闹着要做女冠。” 小菊闻听此言，倒真有些意外，看来这夫妻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说着话，就到了院门口，小菊便对守门的婆子道：“我是二郎君那边吴小娘屋里的丫头，奉我们小娘之命，来给少夫人与两位姐儿，送些我们蜀地的特产。” 两个守门的婆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你等在此等候，我进去通禀一声。” 小菊道：“应有之意，妈妈且去就是。” 那婆子进去了没多久，就脚步匆匆的出来了，面色有几分不好，对小菊道：“我家娘子说，多谢你家小娘的好意，只她现如今已经断发做了女冠，不好再与俗世之人来往，枉费你家小娘好意了。” 听了这话，小菊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这少夫人拒了这礼，是瞧不上吴七娘只是个小娘还是……是因着郎君的缘故 毕竟大郎君死了，按序齿，郎君这个次子就顶上了，少夫人不喜郎君这个占了自己夫婿位置的人，也情有可原。 小菊没多纠缠，转身拿起翡翠端着的漆盘上的一个红木匣子，只对婆子道：“旁的东西，都是俗物，唯有这两件玉制的玲珑球，是我们小娘赠与你家两个姐儿的玩器，此物还请妈妈转交两位姐儿。” 婆子不好再拒，接过了这红木匣子：“老奴稍后就回了娘子，也替姐儿谢过你家小娘。” 小菊点点头，又带着人走了，刚出了院子，就瞧见一个少年郎的背影，转了个弯，就隐没于墙角。
